第三百八十七章：我看山看水看花看雨，却最喜欢看你甜甜的笑。
第三百八十七章：我看山看水看花看雨，却最喜欢看你甜甜的笑。
“别多想！”拂苏将云姝扶到软塌上，温声道，“若是不想躺着，你就在这看会书！”
云姝却不肯松开：“苏苏，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拂苏却是摇了摇头：“不行，你体内寒气过重，必须治疗。”
云姝低着头，似乎有些失落。
拂苏安抚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拂苏坐到云姝身边，垂首亲了亲云姝的额头，笑着问：“乖，我怎么会舍得放下你呢！”
云姝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抬起头望着拂苏。
只见拂苏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云姝嘴角也不够露出一抹笑容，如同清晨浮现在花瓣上的露珠，澄澈又美好。
拂苏反手握住云姝冰凉的手，声音越发温柔：“小九，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去看山看水看你相看的一切了！”
这次云姝没再拦着拂苏，在拂苏耳边低低地说了句话。
拂苏眼眸猛地一缩，眼中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小九，我心悦你。”
拂苏完全被云姝方才那话给迷住了心神，哪怕是在骗他，也有种心满意足的充实感！
她说：拂苏，我想要在亭台看雨，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更想看你甜甜的睡。
可拂苏离开之后，璎珞宝宝却能感到云姝的失落。
云姝走到了林子里却在忧心忡忡，拂苏这伤太重了，虽然死不了，可受的罪却是实打实的——生不如死，便是他现在这状态了。
走火入魔加气力亏空再加寒毒入体，估计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地痛苦，拂苏这一个月过得实在太过狼狈。
云姝平复了一下心情，在脑中说道：“璎珞宝宝璎珞宝宝，帮我留心一下药材。”
他说了几个药草名字，璎珞宝宝宝宝记在心里，提起十二分精神到处搜寻。
两个人比一个人效率高得多，果真没用多久便找到了勉强可用亦或是能替代的药材。
该庆幸这地方处于空竹林外围，有拂苏在，这周围的林子比外面繁茂得多，这才能快速寻到想要的东西。
云姝也不耽搁，从乾坤袋中拿出炉子便开始炼丹。
为了怕拂苏不安，他就在他不远处开炉，是稍微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一夜过去，云姝看着手里的丹药，松了口气，好歹能把寒毒给解了。
云姝将他扶起，丹药喂入他口中。
丹药的品质很高，效用发挥的也极快，不多时拂苏的面色便好多了，一双撩人的眸子也染上了光彩。
云姝心下微安，问道：“觉得怎么样？”
拂苏闷声道：“……苦。”
云姝：“……”
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儿给你弄蜜饯吃！
云姝也挺怕苦的，看看拂苏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感同身受一番后，不由地又是一阵心疼：“我去给你倒杯水？”
拂苏仍旧温柔的看着他：“不想说吗？也没关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在意。”
这话已经卑微到了让人心悸的程度。
到了这里，云姝已经非常确定，夜剑寒把什么都告诉拂苏了。
拂苏是相信的，可是却选择了不信，因为那些真相对他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场利用，他经历过拂苏的那一场折腾，已经身心疲惫，再听到这所谓的‘真相’，只怕是心如死灰了。
难怪拂苏之前说了那么多他都面色不变。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不、他知道的更多，毕竟很多事拂苏还没有夜剑寒知道的清楚。
至于拂苏为什么还拿出了还魂丹，也能够理解。
他还是想验证一下，想亲眼看着深渊下埋藏的真相。
哪怕是一滩污泥，那怕是一片狼藉，哪怕是肮脏和恶臭，他却还是想要亲眼目睹。
看到了才会死心……
可其实，他看到了也没有死心。
——因为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死心了。
“阿沐……过来好吗？”他这样轻柔地对云姝说话。
云姝没动，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的柔情消散，只剩下了冷淡与薄情。
拂苏恍若未见，只是略带讨好地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
云姝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拂苏温声说着：“你还想做什么？告诉我就好，我会帮你。”
云姝还是听不下去了：“你都知道了？”
拂苏神态很平静，平静地有些触目惊心：“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也不用告诉我，阿沐……”
云姝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
拂苏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拂苏出现的时候，他没有表情；山洞塌陷，他没有表情；哪怕是祈陌活过来了，他也非常平静。
可这三个字却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地捅进了他的胸腔，将那里面早就溃烂的五脏六腑生生搅到了一起。
拂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不要道歉。”
云姝眸色微垂：“是我利用了……”
“够了！”拂苏大概这一生都没用过如此大的声音说话，“不需要说这些！”
云姝却要说开，他到底是怜惜拂苏的，哪怕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可事已了，便要给他一个真相，让他彻底死心，这样后面的几千年才不至于日日抱着一缕希望，活得狼狈不堪。
“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早就发现了你的炼丹天赋，而我需要复活凌夙云，需要解放祈陌，所以……”
拂苏看着他，一双银眸空荡到了极点，仿佛灵魂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副枯败的躯壳。
“无所谓。”拂苏的声音艰涩到了极点，“都没关系……”
“拂苏你清醒点！”云姝的视线冷酷到了极点，“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做的事都是在哄骗你，我的目的只有给祈陌自由，其它的什么都可以利用！包括我自己！”
拂苏眼帘垂着，执拗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却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而现下升起的异象却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包括夜剑寒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反倒是云姝，有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
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悉心些还能听到长袍拖地的絮絮声，这冰室空旷又冷寂，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回荡在耳朵里进而流淌到心脏上。
云姝基本上已经判断出来人是谁，虽然他并未睁开眼。
果不其然，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温度却又似是溢满了无数感情的熟悉声音响起。
“阿云……”
——是祈陌。
云姝在心里微微叹息。
临死的时候，他对祈陌那般决绝，为的就是让他彻底死心，不要被这无妄的执念所困。再历经几千年时间，将一切都忘记，也算是一种解脱。
显然……没什么用处。
哪怕什么都知道了，哪怕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可执念已深，碰一下都是伤筋动骨，又谈何剔除？所以……他就这样狼狈又绝望的度过了几千年。
云姝对他终究是有愧疚的。
好好的孩子成了这样子，云姝是很心疼的。
祈陌这三千年显然是日日与这尸身相伴，不仅适应了这寒室的温度，更适应了死气沉沉的‘阿云’。
他赤着脚上了冰床，小心翼翼地将云姝拥到了怀里。
陡然感觉到温热的体温，云姝费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没贴向他。
祈陌毫无所觉，他动作温柔轻缓，抱着这冰冷的身体却像是对待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神态间巨大的满足感只让人觉得心酸不已。
云姝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
祈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罩在了云姝身上，缓声道：“冷吗？别怕，我在这儿。”
没人会给他回应，一个死人又怎么会感觉到冷？
祈陌却抱着他略微用力了一些，似是在给予他温暖也像是在从他冰冷的身体上汲取热度。
他贴着云姝的耳朵，温声说道：“那只冰灵兽消失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
“三千年了，我见到很多冰灵兽，可为什么都不是你？也许你不想当冰灵兽了，你变成了其他种族，会是什么？魔族？还是人类？”
“阿云，我知道你活着，可我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你？”
他轻声说着，话里全是浓浓的悲哀与绝望，可是却面无表情。
眼泪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他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去排解心里压抑的情感。
也不想去排解，无论是痛苦、绝望、悲伤都是阿云给他的，伴随着彻骨的温柔和浓浓的爱意，搅在一起，分不清也动不得，因为再痛苦的记忆都成了存在过的证明。
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他不断地放大着那短暂的岁月，将一分一秒都无限拉长，进而告诉自己，那都是发生过的，都是真实的，都是切实存在的。
而他的阿云，终有一天会回来，终有一天会和他——重新开始。
云姝心里的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
零宝宝差点没哭晕过去。
祈陌就这样拥着云姝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非常安稳，明明在这样冻得人要死的地方，抱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睡得安稳极了。
云姝在察觉到他睡着之后，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睁开了眼。
入目的青年仍是那般精致俊美，银发像月华一般铺洒在冰床上，细细的发丝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这个人这颗心死死地困在其中，生生世世都无法挣脱。
云姝动了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祈陌……
就在这瞬间，银发男人蓦地睁开了眼，两人对视，云姝心底一惊。
祈陌抱着他，炽热的气息拂在他耳际，声音低低的特别惑人：“阿沐，我愿意做你的伴侣。”
云姝怔了怔。
祈陌在他发间蹭了蹭，温声道：“生生世世，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你身边。”
云姝松开了他，定定地望进他眼中：“你都知道了？”
祈陌也没躲闪，直接说道：“嗯。”
“夜剑寒告诉你的？”
祈陌眸子轻闪，半响后说道：“他没避讳过我。”
“什么意思？”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云姝自个儿便想明白了。
夜剑寒一直将祈陌的那缕拥有记忆的魂魄放在了身上随身带着，想必一直以来都没拘着他，夜剑寒看到的便是祈陌看到的，夜剑寒什么都知道了，祈陌自然也全都明了。
云姝没出声，祈陌却又笑着说道：“快答应，还需要我这次求婚不是吗？”
云姝微微垂首，声音很低的说了句：“谢谢。”
祈陌道：“没什么。”
其实祈陌完全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为了这个求婚，他可以为他做很多事，但是祈陌没有。
他主动开口说了，让这个有利的条件消失了，他明知道云姝对于求婚成功的都是什么态度，可还是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在初初重逢之后便提出来了。
云姝闭了闭眼，思绪还有些乱。
祈陌发现了：“怎么，有什么事？”
云姝轻声说：“阿玄，帮我护法。”
祈陌微微扬眉，但却没再问什么，只是抬手，浓郁的黑雾从白皙的掌心溢出，不多时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护盾从天而降——以他如今的修为，设下这样的屏障，只怕整个魔界都没人能察觉，更不要提闯进来了。
云姝坐在正中，闭着眼睛。
最后一次是夜剑寒，关于他的记忆分成了两段：一段是夜小寒，是单纯地没有记忆的少年夜剑寒；而另一段是有了所有记忆的成年夜剑寒。
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云姝才会拥有了‘自由’，才能在地球上自在地生活了那么久远的岁月。
那么到底做了什么？
云姝忽然心思微动，站了起来。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了指尖后，快速地在地上推演出一个纹路复杂的阵法。
祈陌疑惑道：“这是？”
云姝对他说：“用尽所有力气，撑住了屏障。”
祈陌凝神道：“好。”
云姝神态凝重，精神高度集中地去勾勒这个繁复到让人震撼的阵纹……
一切不是凭空出现，它是有轨迹、有脉络、更有极端缜密的逻辑。
想要做到这些绝非易事，但云姝做到了，他创造了一个完整的世界，所以他对空间、时间、物质的了解绝非常人所能企及。
他现在精心布置的这个阵法雏形是个传送阵，这种阵法稀世罕见，想要完美实施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可云姝却在这传送阵上作了修改，让它成了一个逆向的召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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