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逢
得先离开这里！
李雾月立刻做出判断，这个对手太诡异了，整场战斗的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祂全力以赴居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着。
逃避并不可耻，本以为进化成完整的风元素掌控者后世间少有敌手，李雾月也就没急着留茧。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尼伯龙根里，被杀掉的话……真的会死的！
祂当机立断，口中念诵起另一种语调不同的龙文，眼中的金色不增反减，仿佛由慑人的狂龙变成了无害的金眼睛小兔子。
无形的“域”以祂的身体为中心扩散，缓慢但坚定，就连周围的灰雾和月光都被排斥在外。
赫尔墨斯的眼神严肃了些许，他在李雾月开口之后就立刻尝试使用“愚弄”干扰。根据反应来看他的干扰成功了，李雾月原本充满杀意与暴虐气息的眼神变得茫然不知所措，但祂的念诵并没有停止——就好像祂自己也停不下来一样。
龙王专属的，灭世级言灵？
这具分身无所谓，没了还可以再造，但诡秘之境可不能塌，再晚几个月回去谁知道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半个地球以外的上海，克莱恩走进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巷，身形变换。
黑发，碧瞳，借用了某前同事些许特征的出色容貌，就连身上暖呼呼的羽绒服和毛绒手套都变成了华丽的魔术师礼服。
时空变换。
尼伯龙根内赫尔墨斯的身影闪烁了一瞬，表面上虽毫无变化，实际在此的已替换成了本体。
操纵秘偶代打终究是比不上亲身上阵，克莱恩伸手，“愚弄”和“偷窃语言”同时用出，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的历史投影剧烈抖动起来，冒着近乎解体的风险写下一条新规则：
“此地禁言！”
“此条规则作废。”
下一刻，这条规则前出现了这样的文字。
不过这一秒的控制足够了，李雾月的言灵被这三重影响强行打断，炽热的龙血从每一块鳞片底下流出，庞大的龙躯几近崩溃。
作为目前为止最完整的龙族君主，李雾月使用灭世级言灵并不会导致全身力气抽空再无余力，甚至可以免疫言灵的威力继续乘胜追击……但祂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居然就被暴力中止了。
这种怪物真的是世界上存在的物种吗？为什么之前千万年从未听说过？放眼历史能强行取消龙王级言灵的也只有三位，但就连那三位也从未提到过这种怪物的存在！
意识消失前李雾月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世界，怕不是要彻底毁灭了……
偷窃思维偷到这一条的克莱恩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您礼貌吗？
被一个历史上真真切切毁灭过纪元的龙王认为是灭世魔王，他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同样是龙王……龙与龙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突然有点怀念路明非，对方的正常在李雾月的衬托吓显得尤为珍贵。
克莱恩随手扯出一道雷电打在李雾月身上，确认对方的确没有意识后，朝祂做出抓取的动作。
失败，失败，失败……
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偷”到了想要的东西。
言灵这种东西放在一个有灭父弑兄前科的龙身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克莱恩满意地收回手。他有想过彻底废掉李雾月，但正欲动手世界便发出隐隐的警告，按克莱恩的理解就是“我家熊孩子怎么打生打死都无所谓，你来做客揍熊孩子一顿也行，打残就不太合适了”。
于是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把对方的主要攻击手段废掉。
序列号偏高的言灵偷不到，他便将“门”的概念嫁接到李雾月和祂的风属性权柄之间，再关上了这扇“门”，形成一个另类的封印。
无法使用言灵且身受重伤的李雾月，能对其他人产生的威胁就小多了。
克莱恩挥手招出一扇门，随意地将李雾月丢进大西洋里。
“一杯红豆奶盖奶茶，去冰全糖，谢谢。”
“不好意思小哥，我们这只收现金。”
“你们这不是麦x劳吗？”克莱恩瞪大了眼。
虽然他可以拉美金的历史投影出来，但那势必会重号，对老板不太道德，而且花现金和花卡里的心痛感毕竟是不一样的。
“但这里是唐人街嘛，”店员一脸抱歉，“平时客人基本都习惯用现金，我们也就没备刷卡机。”
可以，这点是他疏忽了。
克莱恩只得收回卡，准备去银行里取点钱。毕竟只有这家店的奶茶有6刀无限续杯的活动，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捏着张10美金的纸币：“奶茶我付，再来杯大杯可乐。”
“好的，您稍等。”
“路明非？”克莱恩有些讶异地转头。
在这种人来人往的闹市区他有意压制了自己的感知，也就没能注意到对方的靠近。
“好久不见。”路明非伸手打了个招呼。
他其实不是来吃麦x劳的，来这附近也只是路过。是因为在宿舍打游戏太久被诺玛吐槽带坏学弟学妹，才出来找个网吧图个清净。
没想到看到了熟人。
克莱恩拿出的那张卡他认识，和凯撒那无数张银行卡中的某一张一样，想来又是个万恶的有钱人。
结果这个万恶的有钱人因为没带现金连杯奶茶都买不了。
路明非莫名想起了大二回国参加同学聚会，自己拿着学校的黑卡却被告知无法使用的时候，要不是师兄来救场估计自己又会变成那个小写的“i”，灰溜溜地站在阴影里不知所措。
付完钱后他就后悔了，他在这多管个什么闲事啊，周明瑞又不是他或芬格尔，这点小钱怎么都不会缺的吧？
“谢谢你的奶茶。”
周明瑞的声音把他从脑补中拉了回来。
幸好是工作日，餐厅里堂食的客人并不多。他们找了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坐下，相对无言。
克莱恩是在认真思考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类似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之类的规律一直没有被发现，以及该怎么回报这杯免费奶茶，他不喜欢欠人人情。让路明非许个愿？在麦x劳里郑重其事地说这种台词也太怪了吧？
路明非则是单纯想不到用什么来开启话题比较好，他本就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人，让他强行找话题估计开口就是“哟几周不见你换穿衣风格啦？”
最后还是克莱恩率先开口：“上次你走得急，正巧又遇上了就加个联系方式吧？”
二人交换过联系方式，路明非稍微放松了点下来，还好这又是个非常融入现代生活的龙王，基本不用担心一言不合在闹市区打起来。
红豆奶茶和可乐上桌，克莱恩状若无意间问道：“你是来这边吃下午茶的吗？”
见到路明非的那一刻他就借着衣袖的遮掩拉出黄水晶灵摆开始占卜——现在的他不比刚降临时还保留着半个旧日位格时，可以一言看尽往前千万年的历史秘辛。
得出的反馈是他们间的遇见没有任何特殊力量干扰。
“不，是打游戏。”
路明非双手抱着可乐杯，小口小口吸着，含糊不清地回答：
“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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