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战
赫尔墨斯独自站在青铜古堡顶端，碧绿眼眸静静望着朝自己飞来的龙类，表情无悲无喜。
古堡里站着的尽是些用于沟通原世界的秘偶，没什么战斗力但意义重大，可不能就这么被天空与风之王给毁了。
迎战的，他一人足矣。
根据从本体那边传来的记忆看，他最看不顺眼的龙王就是眼前这位。对于龙族和混血种之间的恩恩怨怨克莱恩本是没有任何立场的，混血种与龙之间的争斗根本没有所谓正义的一方，和同途径高序列非凡者之间总是不死不休一样，他们之间的争斗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力量与利益。谁也不比谁高尚，大哥不笑二哥。
但李雾月不同——他是龙族历史上唯一一个主动吞噬双生子的龙王。
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关于克莱恩的推测虽然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但关于“天空与风之王”的猜测却是误打误撞地猜对了。这些年李雾月一直蛰伏着消化自己的哥哥，重新结茧化出完美的龙躯，直到感应到自己名号被“冒充”才重回世间。
百年前的“夏之哀悼”事件中，李雾月和使用了“言灵莱茵”的梅涅克卡塞尔几乎是同归于尽，只是凭借着龙类强大的生命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祂的哥哥，那位曾经的西夏皇帝李元昊在沉睡中隐隐感应到了双生子的危机，拖着不完全的龙躯强行苏醒把弟弟捡回尼伯龙根，用自己的血浇灌弟弟，与龙侍日夜照料。
然而回报祂的却是从身后刺来的利爪。
天空与风之王兄弟中李元昊才是真正掌“力”的那一个，如果当初卡塞尔庄园里的龙是祂，梅涅克等人拼了命也留不下祂。这么强大的君主却死得那么轻松甚至是随意，只可能是祂对亲弟弟根本毫无防备。
李雾月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无视祂濒死的挣扎将祂一口口吞吃入腹，站在对方的尸骨上成为了真正的神。
冷血又残暴。
是就连刚到这个世界时人性还很淡薄时的克莱恩都看不惯的地步。
所以赫尔墨斯没强行把祂传送出去也不打算打假赛装死，他想暴揍李雾月一顿。
作为外来者，杀掉对世界有较大影响的龙王可能会引起世界意识的反弹，那揍到半死不活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赫尔墨斯抬眼，灰雾之中无数点火光凭空燃起，与此同时刻着愚者符号的半透明面具出现在他的脸上。
“愚弄”。
李雾月前冲的身体骤然停下了，祂陷入了先扇翅膀还是先用言灵的究极迷思之中。
赫尔墨斯抬手牵动历史迷雾，下一刻千百道粗壮如巨木的雷霆从天而降！
列奥德罗真好用。
同时，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的历史投影已然在手，淡金光芒中书页哗啦啦翻开，一段用古老语言书写的文字在空白页上浮现：
“此地禁止使用言……”
最后那个“灵”字却怎么都无法出现。
涉及到世界底层规则的改动对历史投影还是太勉强了吗，赫尔墨斯也不意外，这只是他一次小小的尝试。
那条未成形的规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条文：
“此地禁止使用时间零。”
在龙王级的战争中时间零其实算不上最强力的言灵，毕竟速度再快破不了防也是白搭。但对于赫尔墨斯来说那些强力的言灵或者龙王恐怖的肉体力量根本打不到他，诡秘三途径最擅长的就是分身和跑路，相较之下麻烦点的反而是作为辅助的时间零。
“给我散开！”
狂怒的龙文从闪电风暴中心传来。
吞噬了哥哥的李雾月掌控了完整的天空与风权柄，可以轻松取消本系言灵，但不知为何这次的命令却格外艰难。死亡的威胁让祂强行挣脱了愚弄的影响，祂开始吟唱自远古而来的咒文，声音高昂辉煌如钟磬齐鸣。
来回穿梭的闪电随之一滞，在两条命令中混乱，随后接连崩溃。凌厉似刀的飓风裹挟着相似却不同的雷电在灰雾中尽情肆虐，风王之瞳和因陀罗相辅相成，形成了不亚于“审判”的死亡罡风。
李雾月本想使用时间零加速劈死那个让祂浑身颤栗的伪王，却发现不知为何怎么都说不出那几个词语。于是祂只能转而开启了“无尘之地”，没别的，纯粹是被刚刚那一下打怕了。
死亡罡风淹没了赫尔墨斯所在的位置，但下一刻赫尔墨斯又出现在了李雾月身后——纸人替身代替他被劈得粉碎。
赫尔墨斯双手比作枪状接连朝李雾月射击，口上拟声词不停，堪比岸防炮的空气炮弹一个接一个打向无尘之地的领域。
李雾月又惊又怒，黄金瞳燃烧着烈焰，一道黑金色的光芒从祂眉心射出，体积并不大，却散发着比先前的漫天雷霆更恐怖的气息。
言灵苍雷支配！
赫尔墨斯面前有光门凭空出现，从中能看见蔚蓝的大海与冰山——是北冰洋。苍雷以义无反顾之势穿过“门”，随后泛着星辰微光的门猛地合上，高危言灵竟没能对诡秘之境产生任何影响。
空气炮终于撕开了无尘之地，在李雾月身上打出刺目的血痕。骨刺断裂，鳞甲碎开，炽热的鲜血从祂的龙躯上爆出，狰狞如地狱恶鬼。
“你根本不是龙族！”
之前就感受到的种种疑点在脑海中划过，李雾月豁然开朗，惊声怒吼。龙血不断修复着祂的身躯，又在下一刻被更强的力量破坏。
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龙族的能力来自于语言，就连那位最初的黑色至尊也是通过语言来使用权柄的，面前的这个怪物却完全不一样，祂使用的是另一种力量！无论是让祂突然降智、无法使用时间零，还是刚刚的瞬移和门，都和“语言”没有任何关系。不属于地水火风任意一种元素，甚至不属于第五元素“精神”。
这能力也太恶心了吧？
一直以来都是正面打斗刀刀见血的龙王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憋屈？
“我也没说过我是啊。”赫尔墨斯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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