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糖稀沾小米
六芒分析是邻居举报自己，而西、南、北方全是护城河，只有东边50米外有一户邻居，于是敲开邻居家致歉。
邻居瞧着遍地开花的流浪者，直白的问：“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六芒把自己的经历简述，此类话说的次数多了，这回加上了N多形容词，快赶上说评书了，末了，说：“在我没有饭吃、没有地方睡、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流浪者收留了我，现在我有了钱，就要帮那些被警察赶出下水道、被大雨淋的没地方住的乞丐渡过难关，在我们中国，叫做‘行侠仗义’！”
“噢！麦嘎的！您是我们美国人心中的‘骑士’（西方的骑士相当于中国的侠士）！”打举报电话的邻居将心比心，感到过意不去，全家去教堂忏悔，恳求上帝的宽恕。
六芒唱着跑调的《最炫民族风》回家了：“我是你心中最美的云彩，让你用心把我留下来、留下来……”
邻居与牧师、教会的志愿者们筹集了一批衣服、帐蓬、食品送过来，诚恳的请求流浪者们原谅。
流浪者们在六芒房前屋后搭起了帐蓬、布置的规规矩矩，表示尊重邻居。
一场风波化解，一波病情又起。雨淋、受冻，几十人得了感冒，按常规，美国的医生们一般会让得感冒的人不服药、靠自身的免疫力自愈。如果病情加重，才受理，美国的公立医院需要预约，像目前连续下雨、降温会引起大批人就医，日期往往能排到三天后，私立医院太贵、穷人们上不起。
六芒瞧着病号们的病情不一，大腿一拍：“我来当个赤巴脚医生吧！”
在大陆，六芒得感冒久病成医，知道中、西医生开的几样药方，熬上姜片、大葱，放入红糖，熬成姜汤，让轻病号们服下。开出维生素C、感冒通、阿莫西林、头孢、扑热息痛等药物方子，泡牛说：“美国买药需要医生开处方，否则药店不卖。”
百宝箱说：“高级药不好买，低端药交给我吧！”
他拣破烂拣出心得，有自己独到的渠道，5美元买回了一堆药，六芒配出药方，声明：“本人没有当过医生，久病成医，只会治疗感冒、发烧，再重无解，敬请区分。”
流浪者们才不管那么多，有病吃药、无病睡觉。
次日，病号们病情好转，齐赞：“神医！”
泡牛佩服：“比主治医师效率高！”
六芒客气的说：“在我们老家，不会治感冒、发烧，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天气晴朗，五大湖地区的户外钓鱼竞技活动遍地开花。
鬼冢十六以石榴渔家的名义召集在美的日裔高手组建的“石榴战队”也华丽登场，南征北战，节节攀升。牧野近河摆脱束缚，率渔助俱乐部马不停蹄的东征西讨，靠着鬼冢公司的资源、六芒的中药窝料屡斩强敌。此前在石榴渔家的友谊赛不计入五大湖地区俱乐部排名，现在全部计入，一天名次提升数十位。六芒连轴转，配齐了长枪战队的渔具，“趁汤喝泡馍”，见缝插针打比赛，逐步确立了潘帕斯飞鹰、**神童打路亚，百宝箱、啤酒媚媚用长杆的格局，主攻团体赛，在业余俱乐部赛中“火箭提升”。
9月22日，大风，六芒上午在禅钓讨论组学了“开窝、护窝、制米、七香蚯蚓”，其中前三项胡悠哥已无偿公布在论坛里，讲课时加了些细节，六芒对七香蚯蚓养殖大感兴趣，因为冬季快到了，五大湖地区的冬天来的较早、在11月就下雪了，所以得养些荤饵备用。七香蚯蚓分为果香、花香、米香、麦香、木香、奶香、铁香，使用无土饲养，去其腥味、培入鱼儿喜欢的口味。
六芒身边有一大帮子流浪者，叫上一群孩子，一会儿就挖来一斤多蚯蚓，拿出10美元奖给孩子们：“你们帮我挖蚯蚓，给你们发奖金！”
孩子们蹿、爬、轱辘、跳、蹦来庆祝奖励，六芒心道：渔具店3美元10根，我貎似在剥削美国儿童啊。
六芒的卧室外加饵料研究中心已搬到3楼150平米方的阁楼，地方空旷、无拘无束。仅桌子就托百宝箱弄来6张，装饵料的瓶子摆了五十多个。百宝箱弄来的好多东西都在阁楼放着，流浪者们来吃饭，还是像下水道一样，不白来，捎来了好些礼物，像杂粮、啤酒、饮料、水果占了大半，六芒用旧货架分类堆放。
六芒找了一个大塑料盒养蚯蚓，从流浪者送给自己的苹果里挑了几个蔫的，啃了一个，剩个核儿，其它几个切成碎的放到蚯蚓中，端起了茶杯休息，突然间被茶叶的香味感染了。六芒喝茶属于瞎胡喝，无论多好的茶叶到嘴里都跟柳树叶差不多，此前在国内的时候，有个朋友为了感谢他，给他泡了一杯高档茶，那茶叶据说是在产茶地买的，5000元一斤，六芒喝后对朋友说“比我5块钱买的茉莉花差远了”。朋友当时晕厥，可想而知六芒的品位。六芒到了美国，去超市买生活用品，鼻子闻到茶柜里的茶挺香，多瞄了两眼，售货员马上上来推销，六芒瞧着不贵，才6美元一筒，却舍不得。售货员知他是中国的，就说：“保准比你国内喝的纯正！”六芒问：“比起我们5000元人民币的茶叶咋样？”售货员答：“这就是大陆销过来的茶叶！但卖到美国的东西都讲究品质，这种品质绝不输于你们5000元人民币的茶叶！不信，你买回去尝尝，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假，拿回来我全部退款！”六芒怀着不服之心、甚至是“退款之心”把茶叶买下来，一喝之下，不得不服，那茶叶只需十几片，就能把3楼150平方的阁楼泡的满室漂香。所以六芒喝茶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过的是神仙日子，如今养果香味蚯蚓是想改良蚯蚓的味道、高效诱鱼，不由得想起网上高人写的文章称“茶叶可以提高蚯蚓的兴奋度”，心道，何不让蚯蚓也改善改善生活品质，养个“果茶香型蚯蚓”？于是把喝剩的茶叶、纸箱纸等混入蚯蚓里，用针在塑料盒上扎了密密麻麻的透气孔，盖上盖子、防蚯蚓跑掉。
然后晒大米，炒玉米糁。经过多次实践，六芒炒玉米糁的糊味越来越小，最头疼的是手头的五花饵料消耗过快，今天听胡悠哥细讲做药引酒的方法，敢情磨成碎末的丁香、**泡酒加速了药性分解，原需要60天，如果温度高的话，10天可用。他取出50毫升、配入500毫升大曲酒，摇匀，静置。用QQ问胡悠哥：“胡悠哥，嫩老师近期做饵料了吗？”
“不是告诉你了吗？起码两个月，恐怕还不够。20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老师向灾区作画募捐、一幅画拍10万元，这次他计划给灾区筹500万，你只能等他完成目标了。”
“啊、好宏大的目标啊，我的饵料再用一个星期就欧窝（over）了。嫩教的山甘丁药酒效果不知和五花饵料比咋样？”
“嗯！山甘丁药酒是15年前的老配方，属一代产品，现在你们用的五花饵料是六代，没得比哟！”
“我倒！”六芒心道，一旦用完，就牛叉不起来喽！
胡悠哥道：“药引酒是泡制新品的基础，你有药引酒就好办了，你查查网上的资料，自己弄些添加剂试试。美国的鱼好钓，口味未必与中国一样，你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哟！”
六芒上网摆渡了一会儿“添加剂钓鱼”，发现河南一带流行“空钩沾粉”、“糖稀沾小米”，其原理就是仿添加剂，比如“空钩沾粉”，是以工业上用的CMC（羧甲基纤维素钠）白色粉末为基础，加入诱鱼小药，俗称：沾粉。CMC粉入水后会变得高沾性、沾住小米，凡是吃饵者皆为一二两以上的鱼，太小的鱼不咬。
糖稀沾小米最早在豫西一带推广，用法很简单，就是空钩沾糖稀，再沾小米，抛入水中，说白了糖稀就是诱鱼剂。
六芒没发现空钩伴侣的配方，觉得糖稀沾小米倒是特简单，在阁楼里翻了翻，找到了一瓶快过保质期的麦芽糖，对鱼来说，仍是高级美味。炒了些小米，带上**神童到楼下的池塘，试着用钩子在麦芽糖里沾小米，除了有点儿粘手、操作上不费什么力气，鱼吃的挺溜。
牧野近河打来电话，语气颇兴奋：“为庆祝明天石榴渔家正式开业，大师兄那霸凌云川率鬼冢俱乐部主力成员前来祝贺，现已到达，你们快来见见高手吧！上午一楼室内钓场已放了一万磅鱼，顺便把长枪战队叫来练练手。”
六芒通知人马，收拾渔具，给泡在水里的2斤燕麦换了换水，下楼出发。
石榴渔家装扮的旧貌换新颜，一楼外侧隔成了一档一档的小茶室，把内侧的舞池换成了钓场，钓场呈圆形，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修建的像太极八卦图里的“阴阳鱼”一样，一黑一白，颜色分明，整个装修从六芒的视觉看：茶室把整体衬的忒小气了，没有天朝的豪华气派。但是到处的横幅、彩条、电子屏上打满了“欢迎世界户外钓鱼大赛亚军那霸凌云川”、“热烈欢迎悬钓坠大师那霸凌云川”的字样，让人窒息。
下午是一场集体赛，限3.6米手杆，主钓太阳鱼（鲫鱼科），计总数量，200多人取前10名，总奖金3万，前三名另奖鱼杆，报名费每人100美元。长枪战队免费，六芒安排战队使用3.6米手杆、齐杆线、星漂、朝天钩，主要练抛杆落点的准确性，防的是将来和悬坠钓高手过招。手杆抛星漂线组不如立漂扔的快、远，六芒让他们把杆子缩一节，改为2.7米杆、线，这样速度快。指导了几下，安排**神童用麦芽糖沾小米试试，**神童苦起脸，实在不愿用抛一次蘸一次的新鲜玩意儿。六芒嘱咐：此乃秘制新饵，让你头一个试用，别人我不让用。让**神童倍儿感受“宠幸”的光荣。
六芒安顿好队伍，自己上四楼，水族馆已天翻地覆，四壁换了素雅的墙裙，镶着水草般的花纹，海豚样的玻璃馆擦的如同水晶，灌入海水，碧蓝交错、缥缥渺渺，里面放入了数百种、十万余条海鱼，配以假山、海藻，在灯光的映射下，赛似扑朔迷离的神秘龙宫。
鬼冢一杆流的大弟子那霸凌云川等人在石榴姐、牧野近河的陪同下正兴致勃勃观赏，凌云川穿着宽大的棕色和服，黑瘦，脸色和蔼，堆着一副弥勒佛似的笑脸，无论见谁都鞠躬，见了六芒也一样，六芒挺受用的。
牧小野、牧野近河满怀仰慕，汇报渔助俱乐部的战绩，坦诚本队悬坠钓法薄弱，请指点一二。
那霸凌云川满口应允，愿和下面的比赛同步进行。
大家下楼，比赛即将打响，稍作准备，在一角摆开阵地。
渔助俱乐部采用3.6米杆、立漂、素饵。凌云川告诉他们：已过中秋，鱼要为过冬储备量能，须用腥饵，我公司新研制有针对美国市场的冬钓腥饵、可以试试。
道理六芒早知了，其他人还是像得了圣经一样崇拜。
S大个、六芒的动作最不熟练，看的凌云川等人不住摇头，手把手的教，逐一纠正姿势，六芒说自己看不清细漂尾，凌云川在他细漂尾上加了个红色的“醒目豆”，立刻清晰多了。如此简单的方法，六芒就是想不到，从内心滋生好感。
不过凌云川告诫：“漂上多加任何东西都会影响灵敏度！可以试试我公司的粗尾漂，该漂采用非洲50年以上巴尔杉木，性能稳定，专为老人、近视设计。”
他闻到了六芒手上配制药引酒的味道，以为六芒是用药引酒泡的窝料，大大的摇头：“看来你在研究药物，浓度太重了。很容易造成死窝，没有高人指引会走很多弯路，可以看看我写的《垂钓秘术》，里面有论述。”问起六芒的师承来历，六芒说：我老师才学了两年，闲云野鹤，漂忽不定，偶尔指点……
反正绕弯子不作正面回答。
牧小野双手捧出一本《垂钓秘术》请凌云川签名，凌云川严肃的鞠躬回礼、正儿巴经的签名、道谢，来比赛的选手见此情形，围上来四五十人，要求签名。
裁判要求肃静、倒计时三分钟。凌云川感谢大家对自己的厚爱，说自己会在比赛后签名售书，请大家安心比赛。
牧野近河拿出六芒泡的魏紫窝料，请凌云川指点。盖子一打开，糊味蹿出，凌云川大幅的避开头：“好刺鼻的糊味。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鱼的嗅觉很灵，在与高手的对决中，往往就是饵料的味道出了问题，虽然这瓶窝料的颜色不错、配的其它药物可圈可点，但在炒制过程中犯的错误是绝对不能轻视的。”
牧野近河道：“还请师兄为我们现场提点提点！”
“好吧！我的时间紧，一会儿还要签名呢！”
“我们俱乐部预订1000本《垂钓秘术》，请您多多关照！”
“哟希哟希！趁着比赛我们边讲边说。”
由于明天要举行庆祝石榴渔家开业的系列活动，其中有重奖的钓鱼比赛，今天来比赛的都是提前来适应场地的俱乐部，相当于一场准正规的比赛。
凌云川也想适应水情、以备战明天，坐到了最东边，挨着他的是亲自带领的鬼冢公司战队，接着是石榴渔家自己组建的“石榴战队”，渔助俱乐部并未因和鬼冢公司有裙带关系而邻坐，几家知名俱乐部排在了他们前面。六芒坐的位置很偏，在光线很暗的地方。
凌云川为众多俱乐部演示标准动作，配饵、开饵、调漂、拉饵、抛杆、收杆，每一个动作，都要停一停、抬起头像拍照片一样等待大家看清，其无声的肢体语言换来了大家的大拇指。
问题是，凌云川演示了半个小时没钓到鱼。
他换了一支浮漂，低声告诉大家：如果鱼不上钩，可能是浮漂不灵敏，需要换更高档的浮漂，制作浮漂的材质、工匠水平有很大的差异，一支10美元的浮漂在水里遇到稍小的吃口可能会动半目、而一支100美元的浮漂可能会动2目。
他调铅、测水深，压水线，忙的不亦乐乎，还是不上鱼。
在另一半池子里的是业余俱乐部的成员，**神童从15分钟起，duang、一条鱼，duang、一条鱼。速度不快，平均5分钟一条，可周边的钓手们包括凌云川池子的钓手们也不上鱼。
约一个小时左右，凌云川换掉了饵料，命人取了一个装有四、五十条小金鱼的大玻璃缸放在一米高的桌上，另外堆放了几十种鬼冢公司的饵料、窝料，大包小包、大罐小瓶几乎把桌子摆满了。那个场面把六芒的眼珠子快羡慕掉，钓手们个个引颈观望。凌云川取了三款饵，有藻类、有谷类、有虾粉，最后加入了一小瓶“诱鱼香精”，可谓“荤素搭配、营养丰富”，他开好饵后，取了拳头大的一块放入玻璃缸内示范，该饵色泽红艳，趴在水底冒了一串水泡，一分钟内雾化掉三分之一，小金鱼们围上来盘旋、吞食，尾巴搅起饵料，形成小团“迷雾”。大饵料两分钟雾化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在五分钟左右完全散开，形成一片窝料区，小金鱼们穿梭翻舞、搅得整个鱼缸布满“迷雾”，让六芒大开眼界，原来饵料雾化竟是这般光景。其他人纷纷点头、伸大拇指。凌云川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更换了更细的线、换了更小的浮漂，意即“小钩细线”，重新开钓。
众人跟着模仿，六芒在饵料里加入了专攻鲫鱼的“御衣黄”，过了十分钟、中一尾小太阳鱼。
可能是池塘里的鱼开口了，钓手们隔三岔五上鱼，凌云川也中了几尾。
稀奇的是，**神童的鱼始终不停，duang！一条。duang！又一鱼。百宝箱、啤酒媚媚、潘帕斯飞鹰向**神童要了麦芽糖，上鱼率明显提高。
比赛接近尾声，还有3分钟，大局已定。钓手们互相打量，**神童、潘帕斯飞鹰四人一个比一个狼狈，麦芽糖沾的手上、杆上、衣服上、脸上都有，其动作拙劣的令人啼笑。职业钓手们看到如此古怪的造型，明白他们是刚入门的水平、忍不住呵呵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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