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野鸡大学欢乐多
9月13日，星期二，连阴雨后初晴。
一大早，六芒被下水道的“腥香”熏醒，默默背诵中国古老钓谚“春荤夏淡秋腥冬浓”口诀，与下水道臭水味道如此的吻合。
潘帕斯飞鹰带着一家人过来感谢六芒的鱼汤让老婆恢复营养、孩子吃的开心，他左手牵一个6岁的女儿、右手抱一个3岁的女儿，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7个月的。
六芒早听说他不生个儿子不罢休，祝他早生贵子，然后叮嘱孕妇吃饭多样性，八宝粥、鱼汤只是副品。
潘帕斯飞鹰憨憨的苦笑，说：我会尽力照顾好老婆孩子的。
他们看六芒的眼光好像是看“大仙”，六芒从他两个女儿明亮的眸子里读出了“蓝天白云、清山秀水、人间天使、圣母玛莉亚…..”
六芒“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尽往好处描述自己，知他们一家经济拮据，不然谁吃饱了撑的一家人住下水道啊？把别人送给自己的水果、巧克力转送给孩子们，在他们的甜笑中背上渔具、踏上新的征程。
半路，正琢磨着师友们的教诲，寻思着如何侦察河道渔情，牧小野打来电话，要“对决”。
六芒说：今天钓不到鱼，不适合比赛。
牧小野答：你胡说八道，这么好的大太阳天、没有一点儿风，咋不适合比赛？难道你怕吗？
“怕个鸟毛！是怕耽误了去学校签到、交作业！”
“不要紧啦，咱们9点钟结束，不耽误去校！”
牧小野说比就比，简单、快捷、直白的如同**神童看的毛片，俩人7：30分到河边，六芒想多跑点路、到人少的芦苇地带意图弄个惊喜，牧小野压根没有多余的念头，就地比。
牧小野摆着牛叉轰轰的架势，吹胡子瞪眼，以翻跟头作为随机选钓点的方式，连翻了仨跟头，最后一个跟头踩到湿湿的苔藓上、肚皮朝下平拍到地上，把六芒看的菊花一紧一紧的，摸不着对手打的啥主意。
地点确定了，比赛项目不好定，六芒一直强调今天不会出鱼，牧小野指着灿烂的太阳、指着平镜似的水面说：“鬼才信你的话！”
最后，俩人约定，比数量。
早上来钓鱼的人络绎不绝，一听他俩在掐鱼，立时有三四个好事的人一同比赛。
六芒依师友的建议，放慢了节奏，先测了20多分钟的水深，在脑子里画水下的地形，就像给美女画像一样，哪里凸、哪里凹、哪里光滑、哪里草密，做到了心中有数，才打窝子，定在8米处的草边。他内心里不想占牧小野的便宜，抱着赢不赢都中的态度，不打窝子，饵料选用的是自己泡制的燕麦，闻着味道清香清香，挂在钩子上，徐徐下钩。
牧小野举手投足简直成了“慢动作”，气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挖苦六芒“你在拖延时间”。六芒说：“我从未见过抛杆如此慢的悬坠钓!”
牧小野答：“钓鱼钓的是心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把饵料摆出来，什么日本香精、什么日本顶级饵料，摆了一地，都在证明他在“非常严谨的钓鱼”。
说来也怪，直到8：30，使用悬坠钓法的牧小野的立漂动都不动，六芒的燕麦饵挂上了2条麦穗样的灰西鲱。他有点怀疑牧小野是故意输给自己，在饵料上动了手脚，上前质问。
牧小野指着两侧几十个人的“空军”说，他们一样，我没做弊，偏偏你一个人能钓上鱼，你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他一说，有仨人围上来瞧端详，看着六芒的燕麦，啧啧称奇。
六芒哼着《甜蜜蜜》继续施钓，由于钓到的鱼少，通过刚才的手感，好似发现了一些规律，如光头老杨所说的，钩子静止时鱼不吃，在提钩的一刹那、鱼扑上来吃食。于是特意加上了“戳钓”的动作。戳钓在网络上有类似的拖钓、端钓的叫法，原理和路亚接近，就是让饵动起来、使鱼把饵当成活食。六芒按着要领，钩子落下10秒左右，不见动静，慢慢提钩，如果还没动静，由右前方向左下方轻轻划过，或从左前方向右下方划过。来回提逗，结果2分钟一条灰西鲱，越钓越快，二十几分钟后平均1分钟一条。
比赛在9点准时结束，六芒钓到11条小鱼，独霸魁首。周边二十多人唧唧喳喳，牧小野蹦起来一尺高，大声宣布：“我钓鱼输了，把四六调软杆送给你！”
并用手机录下视频当作证据，骑上800CC的摩托呼啸而去。六芒嘀咕着：11条蚂蚁大的鱼赢了一支好杆，真球划算啊，看来人品爆发啊。收拾东西去学校签到、交作业，自行车一到校门口、心里就发怵。校园有一百多亩地，内设两座学校，说白了野鸡大学是租用当地一个职业学校三分之一的面积，位于职业学校靠后部区域，有一栋教学楼和一个宿舍楼，六芒到野鸡大学之前必须经过职业学校，职业学校的景况可与《热血高校》相媲美，斑驳的路面、歪倒的树木、废弃的汽车配件、堆积如山的旧桌凳……
六芒深吸一口气，骑车冲入校门二三十米，眼皮略跳了跳，一对狗男女抱在树底下打啵儿打出了“世界波”，旋转着身体“辐射”的六芒绕着走。六芒打心眼儿里是渴望仔细观察美国佬接吻，甚至想听听他们舌头“滋滋儿”的吮吸声，可落不下面子，怀着纠结之心前进。不远处，职业学校的小姑娘们花枝招展的和男同学打情骂俏，其**远超过了六芒同班女同学十倍，男孩子们梳着外星球般的怪异发型，流里流气做着“**”的动作尽情调戏，有的女孩子竟然撅着裙子像模像样的配合。如果是在大陆，进这种学校都是对六芒的“吉尼斯纪录挑战”，六芒好歹是经过**神童“训练”过的，有几分定力，低着头装瞎、蹬着自行车骑到停车棚，有个十六七岁穿低胸装的女孩儿居然跟上来，伸手塞给六芒一个安全套：“嘿！帅哥，打一炮，50刀！庆祝建校100周年，打两炮、送一炮!”
六芒扛上渔具像避瘟神一样缩着屁股小跑，其实心里特想为庆祝建校100周年贡献力量，可对这种“公共汽车”提不起兴趣。女孩儿把安全套摔到他背上：“你是不是男人呀？无能！FUCK死你!”
六芒慌不择路，一口气奔到偏僻的宿舍楼，想往教学楼溜，在前往教学楼的路中间有对长发情侣在互相“摸索”，尺度之大，令人震撼，与某本杂志《探索与发现》名字极其相似。他们听到声音，扭过头来朝六芒一笑，六芒嘴角发木、喉头干呕，那俩人是两个男学生。
六芒逃进了宿舍楼一楼男厕所安慰受伤的眼睛，哪知进了厕所，四五个男、女学生在吞云吐雾，他们仰着脸、长长的呼着气，神情仿佛进了天堂，那烟味带着香甜，和泡牛推荐的奇书上描述的“**”没多大区别。学生们见他，先惊后放松，一个家伙笑嘻嘻的撕掉书本、卷住干草根似的东西递给他：“伙计，钓鱼多累啊，要不要来一口？”
六芒基本肯定他们在干啥，退出去、上了二楼，毕竟站的高了、看的就远，在宿舍楼后面的绿化带里，有两团白生生的肉一起一伏，六芒怀疑眼花了，定睛一看，真正的“毛片”啊，两个不到20岁的狗男女俯卧撑、引体向上，无比激烈。
六芒被惊心动魄的场面吓住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如此干净利落的女人啊，百分之百的“处女看”啊，原本是六芒留给自己未来的老婆的，亏大了，为了保证自己的眼睛不太吃亏，忍无可忍的鉴定完他们的详细动作，才钻进厕所，里面空无一人，压抑住胯下冲动的挺拔，定下心放了放水。提着裤子突然发现脚下的垃圾筒里有“异物”，垃圾筒是盛放废弃手纸的，露出一个白色的像手机的一角。也就是六芒才舍“手”取义，肯探“筒”取物，拎出来一看，是部10寸屏的苹果平板电脑，触动开关，竟然正常启动。
他试了试网页，浏览迅速，感到奇怪，觉得7成新的平板好端端的扔了干嘛？难道是忘到这里了？
瞬间，“雷锋”的光辉形象亮瞎了他的“四眼”，尝试着寻找平板里的隐私记录，找到了一个储存的电话号码本，主人的头像是个很帅的男学生，亚洲人，六芒给他拨过去电话，对方不搭理。六芒发过去短信，说明来意：我拣到了一个10寸平板电脑，可能是你的，如果你能说对里面的内容，我马上还给你。
对方不耐烦的说：“这是我扔的平板，送给你了。”
六芒听他的口气不善，说：“说什么话呀？你的东西我不要，你是哪个班的？如果不方便过来、我去送还给你!”
对方吼道：“**的烦不烦？我不把它扔了，怎么好意思向我爸要钱买新的？”
六芒挂断电话，直接把平板电脑扔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浇的哗哗啦啦……
然后趴到窗户上向教学楼张望，只见牧小野在宿舍楼、教学楼之间逢人就讲“六芒赢得了四六调”，特意把“四六调”喊的声震四壁。六芒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小鬼子心眼儿使到这儿了，拐弯抹角的给自己戴“四六调”帽子。
牧小野眼尖，一眼瞅见了六芒，指着他喊：“他在那儿！不敢下来！”
顿时，十几声吆喝雀起：“别让他跑了！”“堵住他！”“一起上啊！”
六芒听着像是抓贼的感觉。他钻出厕所，同学们大批杀来。吓跑了“相互探索”的男同志，吓的一楼厕所里吸烟的狗男女落荒而逃，吓的绿化带里的野鸳鸯裸奔，真是“吓翻了这家，吓伤了那家，只吓的水尽鹅飞罢”。
班长袜子搁到雪里头率先冲上来：“恭喜你长枪发威！”同学们纷纷上来祝贺，六芒扎到“自己人”中、总算有股安全感了。
大家接二连三夸道“长枪牛逼”、“长枪威武”、“长枪无敌”。
牧小野越听越不是味儿，不停的纠正：“你们错了，他是软枪！”
没人听他的，一个劲的问六芒的“秘制饵料”。这是任何一个正常钓鱼人都会问的问题，饵料，哪怕是路亚假饵，也是饵料，即便人们不会钓鱼、在看到钓鱼高手时也会产生索问饵料的基本生理反应。
泡牛和牧野近河一前一后到达。泡牛拿着六芒装燕麦的矿泉水瓶左看右看，打开盖子，一股清冽冽的麦香漫延在一平方左右的空间。
牧野近河奇怪的问：“小子，你怎么知道今天不出鱼？”
泡牛挡在中间：“切！他的老师是高人隐士，隐士的钓鱼技术是秘不外传的，你少操闲心啦！”
众人脸上挂满了好奇，泡牛拉着六芒赶紧撤退，刚到校门口，先前那个向六芒扔套套的小姑娘带了三个女帮手堵住了六芒，小姑娘叉着腰道：“衰男！我陪你聊天、又浪费了一个安全套，怎么着得给个精神损失费吧？”
她的三个女伴穿着暴露的低胸、超短裙，十五、六岁年纪打扮的比生过孩子的女人还丰满，她们妖娆的眼光中闪烁着强悍的“霸王硬上弓”的光芒，六芒情知这帮小太妹不好惹，立刻向泡牛求救。泡牛简单听了两句，即明白大概，笑哈哈的摇摆着脑袋，两手张开，左抱一个、右抱一个，在两个小姑娘屁股上抚摸：“哇！美女！庆祝建校100年，打两炮、送一炮，不够温馨，不如咱们玩双飞吧？你们看，哥的身板，玩四飞都不在话下！”
众姑娘都是花间的老手，一听遇上采花大盗了，有种折本的感觉，领头的小姑娘噘着嘴、把手伸出来：“吹吧吹吧？拿出钱再吹！”
泡牛推开两个美女，一把搂住她的腰，连摸带亲拖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小姑娘双眼放光：“好耶！好耶！真要是成了，我们四个陪你一起飞！”
泡牛大大咧咧的在她屁股上猛拍了一下：“低成本、高收益，快去实践吧！时间就是金钱哪！”
“谢喽！帅哥！很期待和你一起飞哟！”
小姑娘拽着三个女伴心急火热的跑了，六芒擦着汗问：“老兄，你对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就让你占光啊？”
“啧啧啧啧！啥叫占光？哥给她们指条发财的明路，如果成功，一辈子不愁吃穿、不用工作，她们谢我都来不及呢？以身相许算什么呢？”
“我日他嘚，啥法子？快说说。”六芒也好奇了。
泡牛得瑟起来，其实很简单，他看出这四个小太妹不务正业、靠姿色赚零花钱，但长相挺过得去，难得是年纪小，必定招老男人年垂涎。她们在学校混不开，主要是交际面窄，如果太招摇了、会让老师、警察干预。泡牛给她们出了个馊主意，让她们打着替家人分忧的旗号去网络上发布“卖身广告”。
六芒一听，恶心的直吐：“老兄，你太不地道了！教良为娼啊！”
“放屁！明天你就知道了，哥是在教娼从良！”
两人互相恶心着，牧小野带着一帮子人追上来，围着六芒说，本校外系财会班的学长听说你横扫笛特驴河，钓鱼技术是一霸，他们要和你掐鱼。
六芒说：“老子啥时候称王称霸了？”
袜子搁到雪里头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驶来、背着渔具，眼冒金光：“色儿(sir)，我们经管班全体同意与财会班集体掐鱼！好好打打他们的气焰!”
六芒说：“我木有同意啊？”
“我们一致选你做代表，大家代表你答应了。”
“倒！谁代表谁呀？”
“学渣”们以消磨时间、掐鱼怡情为宗旨，集团到笛特驴河掐鱼，彩头很重的，“单尾重”第一名奖2000美元，“单人数量”第一名奖3000美元，输的一方集体兑付。
五六十人吹牛搞笑、打打闹闹，准备渔具、零食，到12点钟才开始，实际上真正比赛的约30人，其它人在押阵、下赌注。泡牛不知咋成了六芒的“经纪人”，东奔西跑收赌资，另外在展示他的彬彬有礼：仅和女同学们热情的拥抱、贴面亲吻。
六芒略一侦察，上午的情形和早上的情况差不多，十有九空，即使上鱼也是屈指可数、小的可怜。有早上的经验垫底，放开手脚猛练“戳钓”。
一下午的功夫，他一人用燕麦“戳”上来26条不太大的鱼，最大的2两重，居然获得“单人总数量冠军”，牧小野蒙了条3两大的鱼、总数量4条，获“单尾重”冠军。尽管他们钓的成果不算丰厚，可在两侧肉眼可及范围内，属于“一流鱼获”。
六芒数着泡牛递来的奖金，问：“老兄你钓了几条？”
“唉!仓尽空!”
“啥？”
“鱼仓是空的，仓尽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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