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晴天为啥钓不到鱼
六芒明显感到燕麦静止时没有蚯蚓的威力大，毕竟是素饵嘛，但一旦“活”起来，戳鱼戳的嗷嗷叫。今天的长杆戳钓与海杆戳钓比起来有个特点，就是来鱼快，六芒对照胡悠哥的课程，猜测可能是下钩“安静”的因素，想想海杆的坠子重重砸到水里发出的声响，就够自责了。
六芒收拾渔具时，众人看天色还早，那些观阵的同学们上场表现了，他们来时已准备好了“玩具”――数百份报纸。美国的报纸非常实惠，不仅便宜、而且量大，每份厚达三十页以上，多的达百页，主要是广告。他们别出心裁把报纸叠成一米多长的纸船，比赛看谁乘自己叠的船载重大、划的远。大家七手八脚叠船，有的叠的快，几分钟搞定，马上下水，下水有多快、沉船就有多快，引来了无数笑声。还有五个人联手做了一艘五米长的大纸船，五个人齐坐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划行了六米，就发生了《泰坦尼克号》悲剧，男男女女没有做秀反应的机会，瞬间秒沉。泡牛把手里的渔具扔到六芒脚下，冲着几个漂亮的女同学道：“这些纸船婊，不懂装懂，本大师出马，一个顶仨，去指导指导她们！”
他一口气扎到女同学之间，与她们叠船，还别说，泡牛的手工有一套，与一个女同学叠了个两米长、半米高的纸船，在船底加装了泡沫塑料，纸船载着他俩晃晃悠悠的在水面上划出了十四五米。女同学洋洋得意的向岸上众人炫耀，未过半分钟，纸船便在水的浸泡下开裂、船体下沉，泡牛做好了十成准备，做出了《泰坦尼克号》上杰克的经典动作，在后面搂着女同学、女同学张开双臂非常配合的享受沉船的快感。一边下沉，他俩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露丝――”“杰克――”岸上的同学们更加歇斯底理的尖叫：“杰克――”“露丝――”
泡牛两人把头仰的高高，当他俩最后一绺头发沉入水中，泡牛便展开了英雄救美，没想到水有点深，救的有点麻烦。
袜子搁到雪里头缠住六芒，还有几个人、包括牧小野都围住了他，无不打听六芒获胜的秘诀。六芒钓小鱼钓的吐酸水，主要是练习长杆的收缩、得合，实在不愿回味“酸累”的时刻。乍见泡牛落水、趁机脱身去救，实际上泡牛不需要救的，他搂着女同学的酥胸在水里玩的HIGH呢，动作上向外显示的却是“无力上岸”。
六芒好心好意，让泡牛特不爽，袜子搁到雪里头实诚，叫道：“这个纸船鸭，太笨了！”他一个鱼跃入水，一手夹一个，把泡牛俩人夹上岸，泡牛眼里闪烁着痛苦的余光。
救美结束，同学们觉得“危险系数大”，相继收工，牧小野还缠着六芒询问“神秘麦子的配方”。
泡牛回来，与牧小野交流着“靠你大爷青蛙”，牧小野忍无可忍教他正确的日语发音，六芒刚脱身，袜子搁到雪里头说：“我在网上订购的长杆今晚就到了，明天我再来和您学习，再组织些人掐鱼。”
六芒摸着兜里的美金，虚心的笑开了花：“学习倒没问题。不过，别老想着掐鱼，赢同学们的钱不地道。”
冷眼旁观了一天的牧野近河说：“咱俩比！”
“不！”六芒脑细胞转了300圈，“钓鱼是娱乐，沾上铜臭味就不好了。”
“挠（no）！竞技钓放之四海都和钱有关系，有钱做动力才能让我们钓手呕心沥血的钻研技术、享受快感。伙计，跟你们的同学们掐鱼没意思，你也不用和我比，我明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笛特驴市的俱乐部竞技钓，如何？”
“嗳？貌似可以哟！”
六芒的心动了，真想看看美国人如何搞竞技钓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约定明天早上7点碰面。
他腰包鼓了，那德性有点像“钻石王老五”，去超市买了些银耳、红薯、五条太阳鱼，特意买了茶叶、茶杯，颠颠的回到下水道，四个人从他后面擦肩穿过，那是龙卷风样的擦过，红薯被撞的摔落在地，对方领头的是一个妖艳的小姑娘，看着面熟，六芒本着人畜无害的原则，默默的拣起红薯，目送他们前行，瞧其他三个男人皆是穿着背心、双肩裸露刺青、估计不是啥好鸟。
啤酒媚媚迎上来接过他的太阳鱼，俩人按惯例拐到旁边设计用来逃生避难的“兵马坑”洗鱼、摘鱼，**神童那边传来了短促的“啊、啊、啊、啊－－”和细如密鼓般的“啪啪啪啪”的声音，六芒尴尬的拨大水龙头的开关，嘀咕道：“天不黑就开工了！真敬业啊!”啤酒媚媚麻木的充耳不闻，好在马上有震耳欲聋的音乐盖住了。
两三分钟后，数名流浪者吼叫着跑向**神童的方向，接着十几人喝叫着跟去，六芒再笨也知道那边出事了。
果然，下水道里传出了紧急的哨音，他们赶去查看。
事情出的蹊跷，**神童得了乙肝，传染给了泡的女友冰果，冰果出于报复，叫了仨打手，拳头“啪啪啪啪”打的**神童啊、啊、啊、啊。
观看的人得知真相，觉得**神童有点儿卑鄙，皱着眉头相继离去，冰果得理不让人，尖细的高跟鞋踩着**神童的头狠狠骂道：“谢特（shit）！传染给我乙肝，让我一生痛苦，赔钱！赔钱！”
**神童拱着血淋淋的头乞饶：“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了，没钱了、没钱了！”
啪、啪、啪！冰果扇他三巴掌：“发可!250美元就想打发我？当我是猪？发可油，你TM的是猪、是驴、是马、是狗－－－－”
六芒暗自为美国英语惋惜，可惜美国佬号称世界第一，粗俗骂词太、太简单，与美国的泱泱大国身份配不上，哪像天朝上国，一个泼妇能骂72条街不带重样的。看**神童血溅五尺，拿出2000美元说：“他的家底你还不知道？你打死他也拿不出钱，我先替他垫上，你们住手吧！”
冰果毫不客气的抓过钱、数的嗖嗖响：“太TM少了！我治病得要几十万，不行，捶死他！”
三个打手抡着棍棒砸的墙壁邦邦掉土、威胁之意劲爆十米，六芒说：“打死他容易，死人谁会还你们钱？你们要是打死他，他肯定不会还我的钱，干脆你把钱退给我！”
“便宜他了！暂时放过他。”冰果揣钱入兜，率人龙卷风一样离去。六芒看着风一样的女人，发自肺腑的佩服：她悄悄的来了，正如悄悄的走，带走了2000美刀，真TM有**养的女汉子范儿。
流浪者们无一人搭理**神童，六芒给他一瓶汽水、两块面包，坐回自己的帐篷，上网学习钓技。
**神童爬到他的门口、用头挤开一条缝说：“谢谢！我明天还你的钱。”
“不用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你让我住在这里，就抵2000美元吧。”
**神童哽咽着爬走，六芒蛋定的总结白天的钓行记录、上传禅钓讨论组供师友们点评，一个小时下来，居然不适应**神童安静的状态，心里像是缺点了啥。
第二天早上6点半，他到地面上的公共厕所方便，袜子搁到雪里头摸索过来，颇为惊讶：“我靠！你咋住到乞丐窝了？”
“老师教导我们，伟大的上天将要把重大责任降落到人身上之前，一定要使他的内心饱含痛苦，使他的筋骨万分劳累，使他经受无比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挫折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种种磨炼来使他的内心警觉，造就他的性格坚定！”
“我的上帝呀――”袜子搁到雪里头听到中国“孟子”的名言，快昏厥了，在震颤心宇的崇拜中，未忘自己的来意。他定购的一支长鱼杆昨晚到货，在学校取快递的时候，替六芒取回了来自中国合肥的航空特快专递。
六芒打开一看，是召云飘飘发来的，里面除了胡悠哥送的东西外、还有很多小玩意儿，而且有自己忘了订购的七星漂，货物量超了一半。心道，召云飘飘的本儿恐怕都不够。
牧野近河打来电话，说，10分钟后车到。
六芒只打算去观摩，没打算比赛。袜子搁到雪里头说：“色儿，我刚学长杆，连线都没有，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吧？给我弄点窝料吧？”
六芒的窝料用完了，昨晚也没配，看看快件里的一堆中药窝料配剂，不知选哪一样。这些瓶子是普通的塑料瓶、没有贴东西，仅在瓶体上用粗体笔写着飘逸的“魏紫”、“豆绿”等行书汉字，翻到底部、发现了一张说明书，根据介绍，只有一款“璎珞宝珠药米”可以在泡制1小时后使用、其它的都得泡10个小时，于是照着说明，把一瓶80毫升的璎珞宝珠药米倒进已晒好的大米，再拌入玉米糁里摇匀，药米是红色的，与白色的大米、黄色的玉米糁搅在一起视觉灰常养眼。六芒从小长在牡丹花都里，对牡丹略知一二，“璎珞宝珠”是中国名贵的牡丹花种，盛开时红花、白花交织，如珠、似玉，璎珞满身、故而得名。
六芒暗叫“药米取的名字真叫经典”，随手从快件里抓了七星漂、朝天钩带到身上准备研究研究，又瞧瞧唯一的宝贝战龙长杆，放在帐蓬里实在不放心，背上吧。背上了长杆，不带点鱼食儿也不像回事儿，就用小号的药瓶装了一小把燕麦，粗略一数，有30多粒，够一个人用一天了，便开路了。
牧野近河开的是七人座的商务面包车，里头坐着牧小野和泡牛，六芒和袜子搁到雪里头挤到后排，只见车尾堆着大包、小包、钓椅、啤酒，还有鼓鼓囊囊的帐蓬，看来是要来场大战啊。
车一启动，牧野近河问：“伙计，你怎么知道昨天不上鱼的？我虚心请教请教！”
泡牛的反应很强烈：“太直白了，拍毛片也不带这么赤裸裸的啊。你不要强人所难哟，这是师门秘籍啊。在我们中国古代，偷学别派秘籍，是要挖眼睛、割耳朵、大力马拴JJ的。”
六芒心道，古代有大力马吗？笑道：“我很感谢牧野君为我们开车，交流交流钓技是渔人的爱好嘛。”
牧野近河拿出一张纸递给泡牛：“昨天出太阳钓不住鱼的原因我已写到了纸上，请指教！”
泡牛扫了一眼，有点发傻。
牧野近河说：“我诚挚的想听听六芒君的高见与我的想法有何不同？”
六芒听他说了半句，就知是在挑衅自己的学识，笑道：“很简单喽，在我们师门，这种简单常识一分钱听八段！鱼是冷血动物，体温随环境的变化随时做出调节。上个星期最高温度34度，连下大雨、刮大风，温度下降到20度，昨天出太阳温度升到26度，鱼儿对骤起骤落的温度不适应，需要调节体温，但调节的过程是很痛苦的、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昨天头次大晴天空军是必然的。今天鱼口会好很多啦！”
“高！高老庄的高！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们和我想的一样。”泡牛鼓掌，袜子搁到雪里头貌似听傻了。
牧野近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用中国的话说，五湖四海皆朋友，认识你们这样高水平的渔友真好！”
车开向东方的伊利湖，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看到了浩瀚的湖面，2.5万平方公里的水面不是盖的，湖边举目皆是星星点点的钓鱼人，有骑自行车的、有骑摩托的，有开轿车的，有开卡车的，还有开房车的，数量不菲，他们好似地球，只是银河系的片瓦碎石。
牧野近河介绍，从9月15日起，五大湖即进入垂钓旺季，来自全国、甚至南、北美洲的钓鱼迷们要分享一个多月的“钓鱼盛宴”，大大小小的比赛已从上周开始，世界著名的FLW（世界户外钓鱼大赛，其影响力在美国人心中与F1方程式赛车相媲美）已经结束，类似于其规模的民间组织的大型比赛还有几场，只要把握好参赛机会，天天可以比赛，奖金少则数百、多则以十万美元计，其比赛方法、花样繁多，有个人、集体、单尾重、计总数、海杆、手杆、长杆、单一鱼种、混合鱼种，关键是多数比赛在野生自然水域，不限制用杆、用线、用饵、打窝……
六芒成天泡钓鱼论坛，当然知道FLW是含金量了，其分站赛个人冠军为10万美元，年度总冠军奖金达100万美元，美国与中国同纬度，9月份的中国进入钓鱼旺季，美国差不了多少，让他震惊的是，美国人的比赛金额如此高、花样如此繁多，规则又如此简单，比如，在中国钓鱼比赛，一般是在人工池塘，限制用3.6米、4.5米杆、而且只能用手杆，只能用面饵(半数会指定商品饵)，不能用蚯蚓，一次省级大型比赛奖金不够六芒上周的几次掐鱼。他唯一担心的是当地渔业法规禁止长杆，问起对策，牧野近河答的沁人心脾：“比赛主办方会把一切搞定，钓手无需操心。即使钓鱼警察强行来查，钓手交二、三十美元罚款即可！”
牧野近河把车开到一处依山傍水的港湾停下，停车场上堆了百余辆车，差点没车位。他匆匆去服务台交涉，拿了一堆牌子过来，让大家搬渔具，叮嘱说：这里是俱乐部比赛，奖金很高，一场单项冠军至少1万美元，免收报名费，你们进去的时候，务必戴上发的牌子、说是我们渔助俱乐部的就行了。
泡牛说：“我咋听着像被卖了，替你们俱乐部打比赛？”
牧小野说：“奖金高的都是俱乐部赛，我们渔助俱乐部每年要交1万美元的会费，像你们这样的散兵游勇是不允许进去观赛的，想去比赛少说要交500美元。”
牧野近河说：“别误会，你们想比赛就比赛，不想比赛就看，无所谓。”
袜子搁到雪里头戴上标有参赛选手号码的牌子就往里走：“哥们儿，快去看看高手吧！”
泡牛说：“500美元的门票，且钓且珍惜哟！”
六芒也被这3000多人民币门票的比赛打动了心扉，背上渔具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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