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要衣妆马靠鞍
目送华天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老头儿叹了口气，转过头对酒店女老板说道：“起来吧。”
“你就那么怕那个什么无量神君么？”酒店女老板看了一眼华天雄离开的方向，站了起来，不解地问老头儿：“就是跟他沾一点边儿的你也怕成这样？这可不像是威震武林的邱七爷啊。”
“我邱七爷威震武林？”邱七爷一脸神往的看着远天，白山羊胡一翘一翘的说道：“阿芳，你是没有听说过真正威震武林的七大武神，我且给你们讲讲这七大武神的本领……”
阿芳和他的那些徒弟都饶有兴趣的凑了上来：“讲讲讲。”
“到里面坐着边喝茶边讲吧。紧张了一阵，口都渴了。”邱七爷转身往里走去。
被他逼着给华天雄跪着磕头的几名弟子冲着邱七爷的背影做鬼脸。邱七爷头也不回的说道：“唉，你们是不知道，这无量神君在七大武神中排名第三。今天来我们店里扮猪吃老虎的这位少侠是他的徒孙，无量神君的功夫深浅你们没见识过，但今天这位少侠的功夫你们是见识到了。徒孙都这么厉害，祖师爷能是等闲之辈吗？”他也不知华天雄跟无量神君是什么关系，反正华天雄也走了，于是就将自己猜想的结果信口说了出来。他若得知华天雄是无量神君的关门弟子，可能要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
闲话少扯，邱七爷给他的（女并）头阿芳和徒弟讲七大武神的时候，华天雄到了镇上最繁华的地带。此时正值中午，集镇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华天雄走在街上想：“这儿离南诏足有两千多里路呢，得买匹马代步才行。可是，骡马交易市场在哪儿呢。”他边走边四处张望，突然，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儿映入他的眼帘。便径直向那匹马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匹马很瘦，瘦得皮包骨头，除了脑门上的一簇白毛外，通体再无一根杂毛。那匹马腿高体长，腹肌凸现，是难得一见的赤兔千里驹。他走过去的时候，一马贩子正跟马主人谈价钱：“……顶多十两银子，多一文别想。”
马主人愁眉苦脸央求道：“老板，再加二两银子吧，这马确实好，就是脾性太烈我驾驭不了它。”
马贩子坚决不加钱：“成就十两，不行拉倒。”
华天雄走过去摸了摸马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原来拿它做什么用？”
马主人瞟了一眼尘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华天雄，说道：“用来拉车啊。这马性子太烈，我都被它踢怕了，这才想卖了它另换一匹温驯的。”
“这可是万里挑一的赤兔马。”华天雄笑道：“如此宝马，你用它来拉车它岂有不生气的理？”
马贩子也是个识货的人，他本想再压压价将宝马买走，没想到华天雄却来搅局。他见华天雄衣衫褴褛形貌肮脏，根本不把华天雄放在眼里，右手掌在鼻前扇了一下，喝道：“你没看到我正跟人谈生意吗？没事来这捣什么乱？赶紧滚一边去。”
华天雄淡淡的说：“我要买这匹马。”
马贩子将他的全身打量了个透，用讥嘲的口吻问他：“切，你要买这匹马？你有十两银子吗？”
华天雄不理马贩子，转过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要卖多少钱？”
马主人也不相信华天雄身上有十两银子，只当华天雄是在帮助他跟马贩子抬价。不管人家多脏多穷，伸手帮助自己的就是好人。他和善的对华天雄说道：“我只要这位老板十二两银子，他就是不肯加。”
华天雄笑道：“大哥，我给你一百两。”
马主人惊愕得张大了嘴：“小……兄弟，你说……什么？一百两？我没听错吧？”
马贩子心里暗暗吃惊，眼前这个形貌肮脏的臭叫化竟然懂得相马术？我倒是小觑他了。心里吃惊，脸上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匹好马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有钱来这里添什么乱？”
华天雄探手入怀，取出两大锭白银递给马主人：“大哥，钱在这里，你收好。”
马主人不敢相信天下竟然会有这等事？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现在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砸在了自己头上。赤兔马的主人颤着双手不敢去接那两锭银子：“兄弟，不用这么多，十二两就可以。”
华天雄将两锭白银塞进马主人手里：“拿着吧大哥，你去另买几匹马来拉车。这匹宝马我就牵走了。”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了。兄弟真是济公转世啊。”马主人这才欢天喜地的收下了。收好银子，不忘嘱咐华天雄“兄弟，这马很有本事，就是脾性太烈，稍不留神就被它踢伤了。你要小心啊。”
华天雄接过马主人递过的缰绳：“放心吧大哥，它不会踢我的。”说着，摸了摸马头：“是不是啊，小红？”
赤兔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仰天长嘶。
看着华天雄将马牵走，马贩子在身后摇头叹息：“疯了，真是疯子，用一百两银子去买一匹廋骨嶙峋的马，就是宰了卖也没几两肉。”
“我可舍不得。”华天雄回头笑道：“老板，世间好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一俗人是不会懂得宝马的好。”
马贩子再次打量了一眼怎么都看不透深浅的华天雄，转身往骡马市场走去。华天雄则牵着赤兔马走向一家鞍辔店。
牵着马儿到了店门口，华天雄对老板说：“老板，你拿一套最好的鞍辔给我。再给马喂些上好的料。”
四十多岁的鞍辔店男老板仔细打量他，心里有些不悦，估摸着这穷小子是没事来消遣他，强压怒气问他：“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瘦马，配最好的鞍辔做什么？你有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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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老板的神色，华天雄心里愠怒，掏出一颗小金豆拍在柜台上：“老板，你说小爷有没有钱？不够的话小爷再给你？”
鞍辔店老板是个老江湖了，立马意识到自己是看错了人。他常叮嘱手下伙计不要以貌取人，可是他却时常以貌取人。今天的华天雄有给他上了具有教育意义的一课。鞍辔店老板到小金豆对华天雄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先前的爷爷现在变了孙子，眉开眼笑的连连说道：“够了够了。爷，是小人看走了眼。小人给你配最好的鞍辔。”
“不是给我配。”华天雄严肃的纠正道：“是给我的马配鞍辔。”
“是是是。”鞍辔店老板陪着笑脸说道：“小人糊涂。”说着，就收起了小金豆。收好小金豆，又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给这位爷的宝马配最好的鞍辔，一定要配合身的。一套不行再另试一套。”
伙计爽爽的答道：“好嘞。”
鞍辔店老板又吩咐另一伙计：“你去给这位爷的宝马喂上最好的精料，一定要喂得饱饱的。”
“好嘞。”伙计答应着去了。
俩伙计出去忙活了，鞍辔店老板请华天雄坐下，又殷勤的给华天雄倒了杯茶：“爷，您喝茶。”
华天雄接过：“谢谢。”
老板瞅了他一眼，在对面坐下：“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华天雄喝了口茶：“说吧。”
男老板：“看来爷挺有钱的，只是这身行头太过寒酸。小的刚才……差点就冒犯了爷。”
华天雄心里暗笑：“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的绝没有看不起爷的意思。”男老板看着华天雄的衣服：“但是，俗话说‘人靠衣妆马靠鞍，观音佛祖要金装。’宝马要上好的鞍辔，爷这副好样貌自然也得换套体面的行头。不知小人说的对不对？”
华天雄看了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笑道：“确实有点寒酸。但这里没有衣店啊。”
“有有有，”男老板忙道：“内子就是专做衣服的裁缝，只是不知做好的那些衣衫合不合爷的意？”
“好啊，那就换身行头。”华天雄笑道：“免得那些小人又把爷当作讨饭的乞丐。”
男老板也讪讪的笑：“就是嘛，如此俊朗的爷，就得换套体面的衣装。这才配得上爷的这副好身板。”
华天雄：“那就拿一套来试试吧。”
男老板看着华天雄那积满尘垢的脸和脖子：“爷，既然要换套体面的行头，就得全身香汤沐浴了才穿上衣服啊。你说是不是？”
华天雄：“好啊，既然可以沐浴那就最好。”
“小人亲自为爷沐浴更衣修剪胡须，”男老板大献殷勤：“给爷好好打扮一番。”
华天雄站起身来：“好，那就去沐浴吧。”
“请随我来。”
香汤沐浴、修整头发、穿上新装……一切搞定。华天雄问老板：“老板，一共多少钱？”
“五两银子。”老板伸出个巴掌：“爷，您刚才已经多给了，这套衣服就当是小人送您的吧。”
“那怎么行？”华天雄又取出一粒小金豆放在柜台上：“爷看你为人不错，再赏你点儿小钱。”
“那就太谢谢爷了。”男老板惊喜若狂：“爷，替换衣服总要的吧？小人再给爷换个好包袱和拿两套上好的衣服。”
华天雄笑道：“既然老板盛情，就给小爷拿两双靴子，衣服再拿一套就行了。”
“好好好。”老板眉开眼笑：“爷，您坐在这儿喝茶，稍等片刻，小人这就给您拿去。”
不一会儿，男老板就提这个包袱走了出来：“爷，这是您的衣服和布靴。”
华天雄背上老板给他重新安置的包袱，问：“老板，你们这里有卖干粮的店吗？小爷急着赶路，怕错过了宿头没吃饭的地儿。”
男老板：“小人这里也卖干粮和水。配有皮水袋的。”
华天雄取出三两银子递过去：“你收好。”
“爷，小的虽然爱钱，但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这次老板坚执不肯接银子：“您刚刚给的钱已经够多，这次小人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华天雄收起银子：“那就谢谢老板了。”
老板笑：“爷，小人还要多谢您打赏呢。”
带上老板递过的干粮和水，华天雄就骑上赤兔马出发了。
这匹马颇有灵性，知道新主人对它好，一边扬蹄驰骋一边不停的引颈嘶鸣。
华天雄骑在马上看到树木在道旁闪电般退去，心里大乐：“真是好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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