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连一百块都不给
“你想要做什么？”绿软胖怯生生地跟我说。
“我只是想知道真乔伟怎么样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幸亏张小泉抠门，只请了我们两个员工。
“他很好。”
“所以他还活着？太好了！那你们为什么要互换身份？真乔伟到底在哪儿？”我盯着他，生怕它突然逃跑。
“我答应过他，不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你不用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一定会知道的，因为我要活下去就必须找到他。”
“如果你要找到他，你们都不会好过的，”绿软胖看了我一眼，“我已经说太多了。”
说着它走出壁橱继续扫地，无视我问它的十万个为什么。
哼！既然它不说，那我就死缠烂打，早晚用疲惫战术拖垮它！它扫地，我就拿起抹布，擦起镜子、桌子来，手上干着活儿，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它。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一句话也没有，我倒是把几面镜子擦得干干净净。
张小泉这时候也给大姐理完发，将她送出了门。
“你叫什么名字？”死白眼问我。
“我叫Lisa，你也可以叫我薛莉。”
“那还是叫你Lisa吧，洋气一点，”张小泉傲娇地说，“明天你可以来我这里工作了，不过说好了，拉到客人进来我才会付工钱，否则一分钱没有，我可不养闲人。”
“嗯嗯，谢谢您，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谄媚地冲着死白眼笑着，“对了，张老板，工资怎么付呀？”
“一个客人10块钱吧。”
“歪，张老板，昨天我来这里做护理，一次就要一两万耶，您一单就给我十块钱，也太抠儿了点儿吧。”
“哟~还没正式上班就开始漫天要价啦~”死白眼开始使出无敌贱声了，“你也记得昨天呀，昨天你是消费的，今天你是打工的，当然有差距了，怎么，嫌十块钱少呀。”
“你！你个死人妖！你至于这么酸来酸去么你！”我气得跳了起来！要不是有绿软胖在后面扯着我，我早就冲上去打死他了我！
真巧，这时候又有人在美发店门口晃悠，哼！让你死白眼寒碜我，我让你好看！
我地一下撞开门闯了出去，坐在店门口就哭起来，“哎呦，瞧瞧你给我昨天做的护理！我手都成什么样了！”说着我就把手伸向街边的路人，尤其是正考虑要不要进来的那位美少女，“你看看，才一宿！一宿就变得粗糙成这样！他这不是骗子吗！”
张小泉一看，急了眼，赶紧出门拽住我，“哎哎哎，你把话说清楚，你手怎么了？”
“你闻！”我把手伸到他面前，死白眼马上就躲开了，哈哈，我刚才拿着臭抹布给你擦了半天镜子，你敢就给我10块钱！
“这不是我给你的护手霜的味儿！”死白眼冲着周围的人解释道，“你可不要诬陷我。”
“反正10块钱是救不了这双手了，”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直接耍起了无赖。
“得得得，你想怎么着？”死白眼小声问。
“一百块钱一个人。”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你狮子大开口你！”死白眼压低了声音小声尖叫道。
“哎呦，指甲里面都没有清洗干净，会不会昨天给我用的是一次性美白水呀。”
“行行行！”死白眼咬着牙答应了我。
切！跟我斗！
“哦，我忘了，刚才好像给我家老公洗完衣服，没有涂你家特制的护手霜耶，怪不得手都受伤了呢！张老板呀，再帮我涂一些好不好呀。”我扔下他，推门回到了店里。
“你够狠！”张小泉跺着脚，指着我，想要骂我却有不敢。
“谢谢张老板夸奖~”我左右手分别提起体恤衫的衣角，做了个芭蕾舞谢幕的动作给他。
“张老板，”绿软胖小声地说道，“我今天也该下班了呢。”
“给给给，你们这些蛀虫，就是社会的毒瘤！”死白眼指桑骂槐。谁知道他一抬眼看见绿软胖手上的头绳，更加生气了！“好哇，都来找我要钱！我成开银行的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说着又多掏出了几块钱甩给了绿软胖。
一笔单子挣两万块的人，居然连一百块都不想给，抠门儿成这样，肯定难发财！我在心里暗暗画圈圈诅咒他。
“张老板谢谢您啦，以后还要多受您照顾呢！”我鞠了一躬，假装不认识和绿软胖，和它前后脚一起出了门。
“你现在是不是要去电视台销毁稿件呀？”我慢悠悠地说。
绿软胖刚刚见识过了我的厉害，现在看着我都用满是敬畏的眼神。
“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昨天你都告诉我了嘛，日程排得还真是满呢，好在我游手好闲，有的是时间！”我一会儿在它左边晃，一会儿又蹦到它右手边。嘿嘿嘿，我就一直跟着你，不信你不和我说话！
我跟着绿软胖走到了一栋闪闪发光的大厦前，外墙是透明玻璃做成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让人难以直视。
“这里就是电视台？”我看了一眼绿软胖，它没有理我，“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进入大门口，有两个保安拦住了我，示意我走到左侧的一个电子门前。绿软胖走在我前面，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张磁卡，biu地一声刷在了读卡器上，门开了。我赶紧跟上它，谁知到这死胖子刚跨过电子门，门就关上了。它回头看了我一眼，甩了甩手上的卡，转过身就朝电梯间走去。气死我了。
“您好，”我冲着保安微笑道，“我是来面试的。”
“这个我们不知道，您可以打电话让人出来接。”
“可是我不知道电话是多少。”
“那我就帮不了您了。”说着保安不理我，又站到了门两侧。
正当我发愁的时候，从电梯间里走出来了一个男的。他从里侧刷了卡，门开了。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想在他走出来之前冲到里面，谁知道一下就扑到他的怀里了，鼻子狠狠地撞在了他别在胸口的墨镜上，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摸着流着血的鼻子，想要张嘴骂他不长眼，可毕竟是我自己撞上去的，虽然理亏的是我，可还是忍不住委屈地流起了眼泪。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我只能看出这是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他递给我一块手绢，我先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用手绢堵住了鼻子，这时候再抬起眼，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他是唐德。
这下尴尬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往电子门的一边站了站，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对不起。”唐德用一种客气地跟我说，明显没有道歉的语气在里面。他也知道，我这是自找的。
我摇了摇头，低着眼睛不敢看他。
“需要去医务室么？”
我脑子赶紧盘算了起来，去还是不去？去，那我就有理由进入到大楼内部去找绿软胖了；不去的话，他就直接走了，我们一拍两散互不打扰。如果能进到大楼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是这样唐德起码会一路跟着我，如果甩不开他，我进去也没用呀。哎呀，到底去不去医务室！
“嗯。”我捂着鼻子点了点头。
“你们谁赶紧把她送到医务室，”唐德对两个保安说道。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了，唐德？”
回头一看，一个身穿正装，十分干练的女性用询问的语气看着他和我，嘴角微微向上扬着。她梳着黑色马尾，身材高挑，看上去是一个职业女强人，而她的身后站着的，是唐德第一次见我时带着的两个保镖。
“没什么，”唐德看了一眼胸口的墨镜，把它拿了出来戴在了眼睛上，“走吧。”唐德没有多看我一眼，直接走出了门。
我目送着他们俩走出了大门，心里感慨着，这才是郎才女貌啊，果真不是我能攀比上的。心口微微疼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如果本来就不是我的，又怎么能算是失去呢？
保安带着我来到了医务室，大夫把手绢拿掉，又把我的脸擦干净，看了看我的鼻子，“没事儿，就是挫了一下，一会儿血就自己止住了，可以走了。”
保安跟着我又要把我送出门，“我真的是来面试的，”我回头对他说，“既然我都进来了，你就直接把我送过去吧，或者你还要回到岗位上，我就自己去也成。”
“不可以，你没有通行证，也没有人来为你证明，我只能送你出去。”
“我真是来面试的。”
他并没有理我，直接推着我走进电梯。电梯里已经站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明显大一号的西服，挺着个肚子，拿着一摞文件，不停地看着表。
我斜眼瞟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出入证，“A类，何少春。”
“何老师？”
中年大胖子果真回头了。他看着我，很不耐烦的样子？
“何老师，我是来应聘的，您不记得了？”
“应聘？”他没反应过来，“你是那个过来专门送文件的吧？”
“对对对，就是我。”我赶紧模糊地回答道。
“你怎么才来呀！”说着他气冲冲地把手里的一摞纸扔到我手上，“赶紧送到18层会议室去！”
到了7层，大胖子走了出去，我抱着文件，看着保安，得意地说道，“我没骗你吧。”
保安没理我，到了18层，看着我从电梯里走了出去，慢慢地把电梯门关上了。
呼~吓死我了，幸亏我能随机应变。送文件这活儿还真是容易做，不就是跑跑楼梯么，居然还要专门雇一个人，这里的生产力实在是低下。
我看了一眼楼道口的消防图，会议室在右拐第三个房间。我顺着指示牌走着走着，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要有人专门送文件了——离着会议室门口还有三米的距离，我就听见里面的怒吼声了，“什么叫在外面接私活！你给我说清楚了！正常节目怎么办！”巴掌拍着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开着的门，用小猫一样的声音说道，“这是何少春老师送来的文件。”
“老何的文件怎么才到！拖拖拉拉地，你们还想不想干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一端的大BOSS红着脸，生气地对着两侧的人吼道。
我轻轻地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正要转身走，大BOSS又发话了。
“什么叫口径太多没法干！去把给我找来！今天他必须回来上班！”
“是…”我答应着。在一抬眼，不妙，桌子两侧的人都纷纷看向我。我说错什么了么？啊！他不是在跟我说话呀？！
“你？”大BOSS看向我，“你能说服回来？”
“哼，”大BOSS没好脸地冲着底下的人说，“你要是能让他回来，大型节目中心的导演就是你了；要是不能，你也不用来上班了，”大BOSS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也都好自为之吧。”
大BOSS走了，没几秒，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走了，只有我直接愣在原地。这不是那我撒气么？刚才我就是随口一答应。叫的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他说的是谁，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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