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凤栖三国 > 第十章·傲关帝纵水淹七军 一

第十章·傲关帝纵水淹七军 一


见关凤一惊之下坐起了身,关平连忙在关凤身后垫了个枕头。一番思索,他忽然俊眉一扬:“倒是有一个叫陆议的,在当年于赤壁打仗的时候,听说过一次而已,不过是一个无能而又年轻的书生罢了。”

        关凤立时心中一凛——就是他!

        陆逊,原名陆议,字伯言。因为陆逊是陆议后来改成的名字,史料记载本就两者掺半,再加上《三国演义》中用的是“陆逊”,所以在前世的时代,人们大多只知陆逊而不知陆议。而关凤只知道古人视改名为不祥,而陆逊这名字是如何改的,在什么时候改的,则俱不知晓。

        ——难怪关平说江东无陆逊,原来他眼下还未改名。

        想通之后,关凤立即道:“大哥,就是这个陆议。吕蒙称病回到建业之后,前来守陆口的人就是他!”

        关平微一皱眉:“陆口何等重要,纵然吕蒙生病,无暇顾及,可江东也不见得就没有别的能人了,孙权如何会派他来镇守陆口?”

        关凤正色道:“这是吕蒙打的如意算盘,一旦名不见经传的陆议守在了陆口,爹爹会如何?”

        关平想了想,眸光一亮:“父亲定然更加放心。”

        关凤点头:“爹爹本就骄傲,很少把谁放在眼里,更何况那陆议还只是一个尚无战功的书生。到时候,一旦爹爹需要更多的兵马,他会怎么做?”

        “父亲要那么多的兵马做什么?”关平疑惑道。

        关凤想起此事,不由幽幽一叹:“爹爹在那时,将面临他此生最大的抉择,因为在吕蒙称病之前,爹爹刚刚获得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利!”

        “你是说,那场胜利会让父亲陷入两难的境地,父亲本就急躁,打算速战速决,而纵有胜利,亦有伤亡,他想一举夺下襄樊二地,就必须将江边的守军调到襄樊去?”关平一点就透,眸光越来越凉。

        关凤心知关平已经想到了一切,便接着道:“陆议的存在,本就会让爹爹有所轻视,他若再加以示好,爹爹纵然仍有几分犹豫,也会将大部分守军撤走。那时候,吕蒙的病就该好了,而江陵……”

        “江陵将会成为他们囊中之物,即便有狼烟燃起,父亲也来不及赶回了,反倒会因为大军疲惫……”关平眸光一闪,不忍继续说下去,开始了沉思。

        关凤说得如此详尽,关平惊异之余,不得不信。他连刘备都会有所怀疑,对于江东自然也有所防备,只是未曾想到,在关羽与曹操大军龙争虎斗之时,身为盟友,本欲共击曹操的江东,竟真的会趁火打劫,图谋荆州!

        难道是因为大伯的势力让孙权感到了威胁,还是仅因父亲多年以来对待江东的态度?

        他闭上双眼,沉默了好久。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江东的所想所做所为了,他只能选择等待,等待事实的发生,等待妹妹的证明,等待一个他必须做下的决定。忽然,他感到了眉心一阵温暖,睁开的一刹,关凤担忧的神情就在眼前。

        关凤见关平皱眉闭目,不禁伸出手要去抚平那几道深深的沟壑,却在下一刻,就觉得纤手一紧——关平握住了关凤的手。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静动人的声音:“夫君,小姑,我进来了。”

        随后,赵氏款步走入关凤闺房,一见此景,先是微微一怔,转而淡淡笑道:“夫君,樾儿找你呢,他刚刚射箭,中了好几次红心。”

        “真的?我这就去看看。”关平这样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对关凤安抚一笑,“你先好好歇着吧,我明白了。”

        关凤因是现代人的缘故,对于男女之大防向来不像古代人一般敏感,且她向来将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哥当做父亲一般的人物,更不会有其他的遐想。听关平如此说,心知大哥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不觉又是感动又是开心,甜甜一笑:“大哥,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快躺下吧。”关平温和笑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赵氏随夫君而去,即将迈过门槛的时候顿了一下。在那一刻,她转眸看了关凤一眼,欲言又止。

        关凤只道她是见到自己与关平太过亲近,又想说什么规矩礼仪廉耻之类的东西,见她想说又不说,一定又是和平常一样,懒得与自己多费唇舌了,便不做他虑,倒头欲睡。因为关平的信任,她的心中多了一分安宁,虽然知道前路依然崎岖,却多了份信心继续走下去。

        一步一步来,她一定可以保护爹爹,保住这个家!

        ***  ***

        汉中之地,乃是入蜀门户,交通南北堪比咽喉,物产丰饶如享天赐,汉朝先祖刘邦便是在此韬光养晦,经楚汉之争而坐拥天下,缔造了百年兴衰大汉朝。自从曹操撤离了汉中过后,刘备就成了汉中的新主人,并在不久后上表大汉朝廷,自封了汉中王。至此,刘备牧荆益二州,又得王位,势盛先祖,功盖刘邦。

        然而势力再强大的人,也有着自己的难题,骄傲自负的关羽就是他的难题。

        好在刘备在愁思不久,就想起了一位一向敢于说真话,却总能够说得极为圆滑的人。如今,那位身负自己的重托,前去向二弟关羽授命的费诗终于回来了。

        他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却留着两撇细细的八字胡,敦厚之中透露着一丝精明。他很是精心地整理了自己的行装,刚一下马,就急忙向刘备复命去。对付关羽,实在是一个力气活,任务早一点彻底完成,他便早一刻放下心来。

        刘备对于费诗此行很是赞扬,赏了些东西,便让他回家休息了。

        费诗感激不已,硬撑着疲惫的身子,赶回了家中,却在迈入家门的第一刻,在熟悉和舒适之余,感到了一丝沉凛和威然。他立即快步走入了正厅,想也不想便在门口之处向主位拱手鞠躬:“费诗见过王太子殿下。”

        主位之上,一袭月白色的衣摆舒展着铺遍草席,随之而起的褶皱却如流水一般顺滑,松松地收在这衣裳主人的腰间。衣襟半敞着,衣下的锁骨已经少了一分嶙峋,而多了几分柔润。原本略显松垮的衣服被渐渐壮实的身躯撑了起来,却没有一丝违和之意,合身得犹如随身裁剪,不知是那人配了这衣裳,还是这衣裳衬了那人。

        长发乌黑如瀑,只以丝带束起些许,而其余随意地散落,落至腰间,披在肩上,随着门外阵阵吹来的风微微摇曳着柔软而曼妙的身姿,宛如腰肢细软的舞女,顾盼之间生出这世间最为动人的舞姿。

        肤色如雪,眉眼如画,双瞳仿佛不见底般深邃,似浩瀚的夜空,又如波澜的大海,时而静谧得如一泊深水寒潭,将一切起伏跌宕化为无形,时而荡漾着深浅不一的暗流,将威凛的气息幽幽释放。

        他的唇角始终卷着,夹着一抹羞涩,含着一丝狡黠,双眸一眯之间,悠闲风流尽显。

        刘禅淡淡地看着门口的男子,打量了许久,才悠然道:“难怪有点认不出来了,黑了这么多,江陵的日头那般毒吗?”

        费诗闻言微微一笑,直起身来走到了刘禅右手边的席上跪坐而下:“殿下见了费诗这般模样,若还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江陵……见识一下。”

        刘禅神色不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身前的长案:“考虑一下吧。见你如此,我心甚忧,君子有其表方能主天下,一时贪欢,真不知是否会坏了我这大好容颜。”

        费诗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不过费诗以为,日头虽毒,这肤色一事还是因人而异,不然那关三小姐怎么就时刻肤若白雪凝脂,几欲滴出水来?”

        刘禅轻声一哼,瞥了费诗一眼:“看样子,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并且没得到什么好脸色,竟敢把气都撒到我头上来。”

        费诗拱手道:“殿下此言差矣,关三小姐有乃父之风,前将军如何,她便如何,费诗心中钦佩不已。”

        “哦……”刘禅煞有其事地颔首顿了一下,声音沉了下来,“她可让你带了什么话给我?”

        费诗双眸一亮:“殿下英明,关三小姐只让费诗给您带了四个字。费诗如何也想不通这四个字的意思,正想请教殿下。”

        刘禅侧耳过去,深邃的眸色之中,一丝精光掠过:“少跟我卖关子。”

        费诗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道:“短打了吧?”

        刘禅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

        费诗一脸讶然:“您这么快就明白了?”

        刘禅闲适地伸展了一下坐得微微发僵的双腿,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和趣味,似嗔般暧昧地道:“不短了呢,自从当年你将我踢下床后,就再没教训过我。”

        费诗闻言顿时一愣——那样缠绵悱恻的语气,那般柔和而安然的神情,竟会在同一时刻集于刘禅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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