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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礼 修


毒王并未失信于人,在向方东绫要了一个人情以后,便真治好了刘辉。

        这人情,是方家的人情,从她见到石室里的幻阵时就明白了毒王的暗示。

        方家与易家一样一直蛰伏在暗处,只不过易家是因为见不得光,而方家是为了保存实力。

        她以为方家隐藏得足够好,方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方家人又总是抱着拯救天下苍生这样假大空的理想,入世或入仕,必不可免地会在江湖上泄露些许风声。而且方家内部早就出现了问题,许多分家子弟不得不游离族外,固然方家人不会愿意自己暴露身份,但天下又哪有不漏风的墙。

        何况,在方东绫要执行的计划里,也已经将幻术存在的事,以另一种方式公告天下。

        欠了个人情便欠了吧,只要不拿她做药人,还是可以忍受的。

        “你是说,我师父不在盐府?”

        宣武堂的捕役们都在准备车马,常羽蓝和平信也都赶来毒王谷与他们会合。让人失望的是,常渊果然没有在盐府找到医圣,而线索似乎又指向了缈音宫。

        不仅是那日常渊在盐府见到的女子,包括之前他们一行在破庙里发现的毒棠,这几件事若是串起来,倒真的说得通。

        常羽蓝得了顾北丘的许可,告知方东绫:“宣武堂在去往江东郡的路上,遇见了一名垂死的男子,因开罪了江湖上的大人物,被盐府乱棍打出。我和师兄夜探盐府,并未找到医圣的踪迹,反倒是发现了缈音宫的行踪。江湖上最近办了个试剑大会,缈音宫少主也在会上受伤,时间和踪迹都对得上。”

        见着顾北丘和平信都不打算说话,方东绫沉吟许久,才道:“你们说,盐府将那人乱棍打出。可是,盐府那样心狠手辣,不可能会留下活口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这么明显的线索,简直像是刻意留下来的,实在难令人信服。

        常羽蓝疑惑地看她一眼:“盐府的手段,你怎么会知道?”

        顾北丘突然出声:“江湖上早有传闻。”

        “……好吧。”常羽蓝见着顾北丘为她说话,只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继续道:“那人形状可怖,舌头被割去了,两条腿也齐齐被砍去,手筋也挑了,浑身皆是鞭痕与棍棒的痕迹,只活了片刻,实为侥幸。这个线索的确可疑,却也是如今唯一的线索了。我探查得仔细,盐府里没有医圣,捕役们查得也清楚,医圣失踪后,都没有可疑的人马进入江东郡,更别说盐府。”

        “师兄的意思?”

        羽蓝顿了顿,见毒王谷的人都隔得较远,才道:“望州空塬阁。”

        顾北丘点了点头,看完平信:“平府如何?”

        常羽蓝听了此问,愤怒地瞪了平信一眼:让你看着师兄,谁让你跑的?

        平信挠了挠脖子,避开了常羽蓝的视线,看向顾北丘,正色:“青龙帖再现,平府迟了几日才报备,已经命人看住了平府,如有异动,会再禀报的。”

        青龙帖再现……

        方东绫的目光暗了暗,喃喃道:“青龙帖再现,江湖,又要乱了吧。”

        青龙帖是醉矣老人的标志,这世间若有青龙帖,则必有醉矣。如今醉矣老人已经仙逝,有人又顶着醉矣老人后人的身份兴风作浪,以醉矣老人的名望,若是让那人真的在江湖上站稳了脚,一张青龙帖,不知道又要卷起怎样的风浪。

        现在只不过是小试牛刀,就已经波及到了隐居的医圣。

        而除了医圣之外,又有多少江湖隐士受此劫难,谁也说不清。

        乱世出英雄,伟业却是筑在白骨之上。

        四人间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安静,顾北丘沉吟道:“走吧。”

        三人疑惑地看向他。

        顾北丘看了一眼平信:“你与羽蓝送刘辉回京,继续那桩案子。我去望州与师兄会合。”

        无视平信那快咧到耳朵的嘴,常羽蓝问:“那方姑娘呢?”

        三人的视线便齐齐落到了方东绫身上。

        顾北丘示意捕役牵来了马,对着方东绫问:“你要去宜州,还是琼州?”

        “宜州。”

        顾北丘点了点头,让人牵来了平信从宁京骑来的快马。

        平信眼巴巴地看着师兄将缰绳交给了方东绫,又看着方东绫脚步轻快地带着马走了,他可怜巴巴的目光落在羽蓝身上。

        羽蓝瞪他一眼:“你和刘辉,上马车去!”

        “……”

        见着常羽蓝一行人离开了,毒王和途安笑吟吟地看着方东绫,走了过来,道:“方丫头啊,这就走了,都不打算与师伯告个别?”

        方东绫只怕这笑脸后又生了什么算计,再看着途安那明显狗腿多了的表情,心里不禁凉飕飕,强撑着笑脸:“师伯不是说笑了,晚辈刚和师伯道的别呢。”

        毒王脸色一板,那语气倒像是在嗔怪一个疼爱的小辈:“咦,这是什么话!这礼不嫌多嘛。”

        方东绫呵呵一笑,一拱手:“师伯送的礼,的确不少呢。”

        毒王笑道:“你这丫头,客气了不是。你可要记好了,你方丫头可欠我们毒王斋一个人情。”

        方东绫直点头:“晚辈一定记得,下次若见到世间罕见的毒物,定会带回给师伯瞧瞧,下回一定好好看看师伯研的那只……七彩蚕!定非凡品啊。”

        毒王哈哈一笑,方东绫又是一个行了个道别礼,上了马。他又道:“方丫头啊,那七彩蚕的厉害之处,你还真未见过呢。七彩蚕,可是双生之物啊,不过你这么说,师伯还真不愿让你瞧见呢,哈哈。”

        方东绫干笑着,正欲继续客套,毒王又挥挥手:“这七彩蚕,师伯还没研究好,待你下次回来,师伯再好好和你论论这毒物,你且去吧,那徐老儿还等着你呢!”

        顾北丘见着他们寒暄得差不多了,走了过来,对毒王一拜,正要说话时,毒王拦住了他。

        毒王又眯着眼睛,将顾北丘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移开了目光,看向远方:“你这后生,若不是疑心病太重,方丫头跟着你倒也还好。”

        方东绫叹了口气,无力道:“师伯……你误……”

        途安忙凑了过来,堵住了她的话语,他将一个锦囊交给方东绫:“师妹,这是师父给徐师叔的见面礼,你可要拿好了,亲自交到你师父手上啊。”

        她怔了一下,讷讷地接了过去,那边顾北丘正思索着如何解释,毒王叹了一口气,道:“这疑心啊,疑着疑着,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罢了,你们走吧。”

        顾北丘只觉得被误会得冤枉,一口气噎在心里,还是闷闷地依着礼数告辞,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望州的路。

        看着宣武堂的人马越行越远,离开了毒王谷的势力范围,毒王也悠哉地往了药斋走。

        途安凑向前去,问:“师父,那方家的丫头,怎么会和朝廷的人?”

        毒王在风中捋着胡子,露齿一笑:“为师,瞎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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