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来
纽约，曼哈顿。
perse位于中央公园一角，地处优越，且是纽约市为数不多连年荣获米其林三星的法餐厅，在曼哈顿的上流圈子里口碑极佳。平日里这家餐厅一座难求，预约都往往要排到一个月后。
今日里这家餐厅只为一桌客人开放——一般会豪掷千金来包场一家米三的不是那些圈子里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就是为了庆祝特殊日子的富二代。但今天的客人有些特殊。
订位的是位年轻男士，但他付完全款后却表示自己不会来，希望主厨招待好名单上的两位姑娘。
多奢侈的二代才会花十来万美金就为了给请朋友们来个闺蜜聚餐？家里大人不管的么？
唯二的客人并不清楚侍者们心中的小咕哝，或者知道了，但并不在意。她们一个抱着手机划个不停，时不时还从齿缝里漏出几丝奇怪的笑声；一个把开刃餐刀当玩具似的转成一团银光，看得侍者们心惊胆战。
显然，没有一个在意这顿便饭的价格。
侍者心中暗暗感叹曼哈顿的富豪果然深不可测，外国来的也一样，行动上却没有半点迟滞，半倾下身子用流利的英文介绍每一道菜。
等到侍者介绍完毕退下后，酒德麻衣将手中的餐刀往餐盘上一撂，颠倒众生的脸蛋上萦绕着如烟的忧愁，想来中国古代那位美艳似妖的苏妲己也不过如此：“所以，老板突然联系我们就是为了请顿饭？”
“容我纠正一下，钱是我出的，”苏恩曦终于舍得从霸总恋爱小说里分出一点注意力，“老板只是订了个座。另外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他哪次找我们不是安排个地狱难度的任务……这次估计又是要给小白兔当奶妈去屠哪只龙吧。不过他真的还需要奶妈么他可是连白王都砍了！”
“在背后说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姑娘们。”带着淡笑的懒散男声突然从她们身旁的空位上传来。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早已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偏头一看，餐厅里的其他人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周围的桌椅也不见了，偌大的餐厅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落地窗里映出城市的点点灯光。
“老板。”她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心中产生了同样的疑惑：以往老板有事召唤她们时从不会在用餐期间，在那个男人眼里打扰漂亮女孩调整精神状态是很无礼的行径。
难道事态已经紧急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这次的任务是比“hard”模式更进一步的“hell”模式？虽然她们早就做好了为老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准备，可是相比那些大boss她们就是些□□凡胎的普通人啊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么？
老板似乎看穿了她们心里的疑惑：“这次的任务算是突发事件，至于难度嘛，是‘极易’，不过有失败惩罚。”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熟练地从他话语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老板自然不会因为任务失败而惩罚她们，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二字。所以他的意思是，任务失败会造成他也不能控制的、很严重的后果？
“惩罚是什么？”酒德麻衣问。
“或许是世界毁灭也说不定。”老板说得轻描淡写。
“保证完成任务！”……充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凯撒加图索，陈墨瞳，芬格尔冯弗林斯，苏茜，伊莎贝拉，希尔伯特让昂热……”老板像报菜名一样报出一系列名字，每个都在路明非的好友列表上，“还有我们的三无，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进入芝加哥的尼伯龙根里。”
让一群接受着屠龙教育的神经病不进尼伯龙根……好吧相较于面对那些龙王级目标这确实是easy模式，苏恩曦熟练地自我安慰，关注到了另一个问题：“那阿卜杜拉阿巴斯呢？”
“他算个什么东西？”老板毫不客气地嘲讽。
“好啦姑娘们，尽情享用这顿晚餐然后行动起来吧，”他拍了拍手站起身，语气抑扬顿挫如报幕中的主持人，“去维护世界和平！”
一周后，上海，静安区。
克莱恩心满意足地吃完晚餐，穿着羽绒服和毛线手套漫步在夜风之中。
他其实感受不到什么寒冷，但这副穿着会给他一种还在过去的感觉，恍惚间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看到亲人朋友们发来的关怀信息。
黄涛没能一起过来真是遗憾，克莱恩想。他试过拉出罗塞尔的历史投影，但他的意识并没能降临，想来穿越世界着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这些日子里他尝试了不少身为社畜时没来得及试的吃喝玩乐，回去后可以再建个乌托邦邀请塔罗会的诸位来一起放松一下——不得不说第五纪的娱乐相较于现代真是过于贫乏了。
还可以想办法让梅丽莎和班森也过去体验一下，比如一次因暴雨而行驶错路线的蒸汽火车……
克莱恩漫无边际地想着，直到被灵性的触动拉回现实。
“有人找到入口了……这么快？”
他有些讶异，根据之前的推测，卡塞尔学院找到诡秘之境入口的概率极低，就算撞大运或者有什么隐藏手段，估计也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了。
更何况为首的还是路明非这个出工不出力的摸鱼内鬼。
克莱恩分出一丝意识附在尼伯龙根外守门的秘偶们身上，在看清不速之客面目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可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来客。
背生膜翼，全身覆盖着狰狞青鳞的龙类一步步走在荒废的动物园中，无形凶风环绕在祂身侧，把一切近身的物事都撕得粉碎。
“不在这……也不在这……”
经过了三个园区还没找到想找的东西，龙类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原本安静垂在身后的双翼倏地张开，无形的风元素托动着祂的身躯，径直向上飞去。
慑人的黄金瞳在这座小得可怜的废弃动物园中来回扫视，终于，停留在了唯一还残留着些许生气的兔子园区。
一只兔子似是被祂的目光吓到，腿一蹬闪电般窜过草丛。这大概是这座动物园里除了虫豸以外唯一的生命了。
“找到了。”
祂的目光直直落向兔子园区的某处，那儿茂盛的树木在道路两旁静静伫立，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龙类的眼中，炽白色的电光掩盖住了原本的金色，他朝树荫处挥手，密密麻麻刺目的电弧击穿空气，打向静谧的树荫。电弧所穿过的的空间都被高度地电离化，空气中的尘埃因为电离而闪闪发亮。
言灵因陀罗！
灰雾袅绕，似乎连时间都在此地停滞的古老城堡之中，赫尔墨斯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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