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紫言站在我面前红了眼眶,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当然要是和我现在的样子比她的可怜模样还是要差上许多。
“我去求了父亲,他却将我骂出来了。”
我眼皮抬的都有些困难,看了紫言一眼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紫言在凉亭旁石路上跪了下来:“我在这里陪你。”
“你救不了我,陪我有什么用?”
“总好过你孤单受苦,兴许父亲看见了能动些恻隐。”
“嘿。”我心下烦乱,身上痒痛的快要疯掉转念想紫言也是好心:“你父亲戾气怎会如此重,我又与他无仇。”祺股子的外貌很似一副超脱凡世的清修道人,自从知道他在人间界的布局之私,我每见他一次便厌恶一分。
紫言楚楚模样眼里有泪,她看我摇头:“我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动怒。”
我微垂眼睑调整呼吸言语更加困难,那痛痒之感似都让我感官麻木,猛然睁眼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快要昏过去了,珑珂此时就站在我面前,面容极冷我看他双手攥拳胸口起伏的厉害,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流转,震惊到好似已经认不出我了,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现在脸上都是虫子咬的血洞。
“尊享……尊享……你救域主。”云鼎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伸着手,珑珂眼神仍在我脸上,他并没有看云鼎。
“是未有原来漂亮,但也是别样风貌。”我有气无力的自嘲了一句,珑珂的眼睛似终于能转动,他长出口气,胸口仍起伏的厉害像是强压怒火。
紫言从地上站起来,眼中泪水满溢:“师哥,你回来了。”紫言尾音还未收起,珑珂回身给了紫言着实的一个耳光,这一下颇重紫言整个人飞跌出去,嘴角裂开有血顺嘴角流下来。
“你打紫言姐姐干什么?”我判断不出是何种情况,只觉得珑珂迁怒紫言,我问题刚一出口,一条银亮的晶灵线朝紫言扑飞过去,紫言色变不敢怠慢飞身弹起跳到一旁的废墟之上,她无比震惊的看着珑珂。
珑珂的晶灵线并不是在吓她,她若闪慢半分此时已经被割成两半,那晶灵线落地将地面割出一条浅沟。
“尊享!”紫言诧异,眼泪一直滴落,脸上全是惊恐。
“域主被贪灵虫咬成此般模样,与紫言姑娘无关。”云鼎见状忙解释到。
珑珂眉头微皱,他解开袖管将袖子挽起露了条小臂出来,他将腕脉割断灵血渗出,他将手臂搭在我的颈间,那些贪灵虫似嗅到了更强的灵体,开始簌簌的爬向了珑珂胳膊上。
“你干什么,干什么?”我看着珑珂此状陷入到无措中,废墟上的紫言陷入呆怔之中半天无语。
贪灵虫爬了珑珂满臂,现在看来少说也有四五百只,珑珂紧抿唇瓣似在忍耐,他指弹晶灵火,那火焰在虫体上开始灼烧,虫体爆裂化作灰烬落了满地,直到最后一只虫体爆裂,珑珂终于松了口气,珑珂那半支胳膊如今已被啃咬燎烧的一片血肉模糊。
珑珂抬眼看见龙绞筋上墨笔勾画的点咒,他一咬牙转瞬去找祺股子。
从珑珂出现到他离开他一个字都没说,我被贪灵虫啃咬的那般厉害也不曾流泪,此时却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的流。
*****
祺股子摆了棋盘刚布起局,珑珂瞬间到此抬手掀翻了棋盘。
祺股子手里还捏着一子,皱眉打量着珑珂,看着珑珂血肉模糊的手臂,眉宇间略有吃惊:“你倒是着实心疼你这个女人,不亏是圣元帝引以为傲的儿子。”祺股子叹气:“可惜了……”
珑珂眼里杀机顿起,他上前一步,祺股子脸色惊|变|念了定身咒,他知道以珑珂的灵力他定不了他多一会。
珑珂身体不能动,一时无法言语,手上的灵火开始燃起。
“你杀了我如何向你父帝复命?何人去解圣元帝危机?”
珑珂手上的灵火仍在。
“我死了这世上便是再没人能解开你那女人的龙绞筋,你盼她在那里挂上千秋万载直到石化?”
珑珂手上的灵火渐渐淡去。
祺股子松了定身咒猛喘了几口气,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施展灵法了,如今还是对一位灵修如此高的尊享,他暗自调息将灵脉抚平。
“我知我入了你局,就是不知道你布这个局害我究竟意欲何为?”
祺股子挑眉看珑珂:“只为一事。”
珑珂直视着祺股子。
“后日穹窿天界开通路,驻正伺命会为我们铺路,圣元帝在路源会亲迎我回穹窿,但是只有我们,姚莺儿要留在人间界,你与她此世不得再见。”
珑珂眉头深蹙:“姚莺儿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野丫头,她回穹窿碍你何事?”珑珂思忖了瞬间:“紫言让你如此?可笑,回了穹窿,没了姚莺儿我便不会有别的女人?”
祺股子冷笑一声捻了棋子出来:“尊享,不如我们对上一局如何?若是你赢了我,我立刻放了姚莺儿不再阻她和你回穹窿之事。”
珑珂判断祺股子面容,看出好似只有此法。
“好。”珑珂点头要坐祺股子对面。
“屋中暗较也没什么意思,局以乱至此,不如就当着大家把局势抚顺。”祺股子说完起身朝外走。
*****
我仍旧被僵直的挂在品格凉亭上,珑珂和祺股子摆了张棋桌在我前面不远处,云鼎终于能坐起来了,他跪伏在地上仍旧十分痛苦的模样,紫言一侧面颊肿胀嘴角仍挂血渍,她端着茶壶伺候祺股子和珑珂喝茶,偶尔有眼泪垂下,她常谨慎的沿面颊拭去,珑珂胳膊有燎烧后的气味,此时那只胳膊已经不能抬起,他将手臂垂在棋桌旁有血水顺着手臂低落。
我环顾四周荒废一片,内心感叹怎么一夜之间此处便成了这般模样,我们这些人又成了这个样子。
祺股子看紫言面颊,眼神里有些疼惜,他轻叹口气:“纵是你对并无爱意,好歹你们也是同门一场,你怎么对她下如此重的手?”祺股子说完在棋盘上摆了棋子,紫言的眼泪又忍不住低落下来。
珑珂挑眉扫视了紫言一眼:“她阴我害我难不成我要笑脸相应只当无事。”
紫言眼睛瞪大一直摇头:“师哥,你为何如此冤枉我?”
珑珂也不看紫言只顾下棋:“在人间界饮酒我千杯不醉,我只问我昨日何以醉卧在闻香阁?”
珑珂质问紫言身体一抖一时陷入慌乱无措之中她慌忙跪在地上:“尊享,我没有,我没有。”
珑珂冷哼一声:“在酒里放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只当人间界只有你有这能耐。”
紫言咬唇不知如何解释。
“好了,你不要难为她了,是我叫她做的。”
“父亲!”
祺股子点头,“你退到一旁。”
紫言起身退到祺股子身后,仍显慌乱。
“你让我去摘情诺的牌子,又在我酒中下药为何?就为将我留在闻香阁,你好折磨姚莺儿,动她跟我回穹窿的心意?”
祺股子一阵冷笑:“折磨姚莺儿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你倒是眼里只有你女人受苦之事,你怎么不问问我只后院为何毁成这般模样?”
珑珂四下看了看:“想是云鼎为了护姚莺儿与你的人交手。”
云鼎跪在一旁身体抖了一下。
祺股子脸上笑意仍在:“尊享好解释,我一个诡师的家丁能有何能耐无非就干些打杂的事情,圣元帝点招我回去,我一心为圣元帝做事,前后是思忖了清楚才能有所行动,只是今天这局未在我意料之中,既然棋铺此处,我便将一切挑明。”
祺股子顿了顿笑饮了口茶:“尊享,你可真是好大的心啊!你将伺景君转世招入你阁殿之中,日日在你寝室中行些男欢|女爱|之事,想是动情的话也说了不少,不谙世事的野丫头?”祺股子冷哼:“倒也没错。”
祺股子看我:“你被尊享迷得已经七荤八素了吧?”
我心乱如麻茫然一片的看着祺股子,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好像又慢慢懂了他的言语。
“她有这世上最强的灵魄,你就不怕她回穹窿把那里搅个天翻地覆?”
珑珂捻着棋子的手抖,他极力的想要镇定下来。
“你与她共许此世不分,你难道不知道圣元帝为何事腹背受敌吗?你又带回去一个混种倒是颇有些敢当的决心,只是她这个混种可不是一般人,留她在身边你一定觉得踏实了不少,回了穹窿要不了多少时日她的灵魄想必就会苏醒,如今圣元帝已经不是当年的圣元帝,说的不好听只是空有躯壳而已,她有了嗜灵术穹窿里谁还打的过她?不,说明白些,是穹窿里谁还打的过你?这个不谙世事的野丫头,想必一门心思的在想,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她便要将他们灭族,只是她没这能耐。”
祺股子转头笑着看我:“你有那能耐,你曾一边承受万千灵师力士摧残一边撑了穹窿的半边天,我不过是用几个小虫子咬你,又算得了什么?”
祺股子再看珑珂:“你有伺景君傍身,想必穹窿的纲常要重新返定了吧?”我心里一阵哀凉,眼泪止不住的落。
珑珂暴怒起身掀翻了棋局:“她是姚莺儿,不是伺景君,纵是她有伺景君的灵魄她也只是姚莺儿。”
珑珂的暴怒并未有让我好过多少,如果他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还是他就是想让我依靠在他身边为他所用,那真是我曾经心想的事,若是有人欺负他我有那本事一定护他周全,我自知我没那本事,珑珂说他此世会护我周全,我曾想过我的命就是他的了,说到底我还是一颗棋。
有家丁碎步进来,低靠在祺股子耳边细语,祺股子微勾嘴角看着珑珂。
“这天刚亮,便有人来急于见你,想必你伤她不浅。”
祺股子朝家丁说道:“将她带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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