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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紫言被惊的无语,她怔愣的看着祺股子回答不上父亲问题。她思索了片刻脸上似缓上了笑容。

        “父亲是在逗我吧?”

        “我在逗你?”

        “我数月之前要来人间界时还特意去了一趟七朵山。”

        “你去七朵山做什么?”

        “我在穹窿是孤女,纵是要表现的德修高些,我与师傅说我要去拜灵,盼父母早些再修真身。”

        祺股子笑的勉强。

        紫言低着头有些胆怯:“我还去了通云塔顶的广元殿里,那乌木金雕的拢龛里明明就有一枚湛蓝的灵魄,极为的纯净透亮,一看便知修身在时是德法极强之人。”

        “你可知道你这是死罪?广元殿里供奉的灵魄只有圣元帝和圣元帝下了灵旨的人才能看的,你竟然还将那乌木金雕的拢龛打开了?”

        紫言跪下:“我……知道,驻守被我下了摄魂的迷药,什么都记不得。”

        祺股子:“你不会也想告诉我,你心里也十分崇敬伺景君吧?”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我得将灵魄修成何样?才是入了境界,那便是我要往的方向。”

        “看的心中信服?”

        紫言点头:“是,便是从未曾见过的湛蓝通透。”

        “你们这些人啊!”祺股子叹了口气:“人云亦云,他纵是没有那般传奇被你们妄言口传的也似绝世真神一般,你只想十几万灵师、力士用了最强的灵法去轰擎顶柱用得了七七四十九天?”

        紫言茫然的看着祺股子。

        “是我叫他们轰的慢些的,伺景君担心穹窿的半天塌陷,他属地的臣民会付之一灭,才调了他破冢的灵力撑了那半边天。本是想消耗他,到是没想到他能撑那么久,导致最后尽然真的轰塌了一根擎顶柱。”

        “父亲没有让他们把三根柱子都轰塌?”

        “我们是疯了吗?对付一个伺景君要把穹窿的一半天弄塌?”祺股子眉头舒展:“伺景君在要命时刻总是白灵更易被情谊牵动,他只是不敢与我们赌这个万一而已,其实圣元帝又怎愿意看穹窿的一半天都塌下来呢?若真是那样,想必他被穹窿臣民骂也要骂死了,但他还是信了我的法子并且逼的伺景君破冢了,他既是选了誓死的命数,也算是我们成全了他,那最后一击是圣元帝打的,伺景君身毁波及了身旁一众灵士、力士,圣元帝也为此受了重伤。伺景君的两个灵魄便是我从地上捡起的,一黑一白,那白魄是真的白。”

        “什么意思?”

        “就是白!”祺股子声音提高。

        紫言笑着摇头:“新出生的婴孩灵魄才是白的,修了灵法不能为白。”

        祺股子叹气:“那是你们以为的事,他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便是将他灵法的浊术承载于黑魄,刀骨盾、嗜灵术都有黑魄所发,他白魄所运的都是极强的念灵法术,大修大意之举,只是人们更愿意记住他们不敢做的法术。你以为那蓝的通透的是伺景君的灵魄,那只是你愚昧的以为而已。”

        紫言跪在地上努力思考:“那拢龛里的灵魄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纵是位德灵双高的修士。”

        “为什么会在乌木金雕的拢龛里?”

        祺股子微勾嘴角:“有人放进去的。”

        紫言蹙眉想了许久:“谁这么大胆子?”

        “你说呢?”

        紫言思忖:“圣元帝?”

        紫言说完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你与我说花羽生产,穹窿之景出了大吉的异相,我只是给圣元帝写了封密灵信,让他去看看那白魄还在不在,看来果然是不在了。”

        紫言紧咬嘴唇半天不语。

        “你知道我回去是要帮圣元帝平定穹窿的,日子太平太久了总是要乱的,到未必真是因为圣元帝到了暮年钟情一个贱种,花羽后是引子,但是这也是躲不掉的因由。我保不定珑珂坐上圣主的位置,纵是他天赋异禀,他也是伺景君转世。”

        “那是不同的人了。”紫言不甘的插言到。

        “是这个道理,不然圣元帝也不会偷放灵魄不想人知道,珑珂是伺景君白魄再修,我想圣元帝也是纠结于此,他再修已是别人,已是新的一世,可偏就是当年视他为大敌的人还都活着,我是个诡师穹窿谁做主人本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仍旧有命帮人谋划图个乐呵,有万世之中最高的神主来求我,我这份乐呵也算是乐到极致了,可我没有把握掌控圣元帝的心意,当年他还不是不顾旧情劝我归隐。”

        “是父亲自己要下降人间界的。”

        祺股子眉宇间似有哀伤:“当年,我是再不想见穹窿的人了。”

        祺股子转身继续看着棋盘:“给你些日子,你好好想想,珑珂若是坐不得穹窿之主,你还愿意与他结发?”

        “我想想。”紫言点头起身往出走。

        祺股子随意的问到:“花羽后的毒你收了吗?”

        紫言回身看祺股子:“收了些日子了。”

        祺股子点了下头。

        紫言想了半刻低声到:“我实在不认为瑾珂能成圣主。”

        祺股子眉头蹙的很深:“我只觉这又是个你以为。”

        “瑾珂太正直了些,凡是都是纲常为责不破半点规矩,心还善,这么个正直过善的人纵是做了圣主也是要被欺负的。”

        祺股子压抑怒火:“他是圣元帝长子谁能欺负他?”

        “他同及月帝后一般秉性,圣元帝已经几千年不曾临幸她了,她还在痴痴的等,还不如圣贤一半的思量,她本是灵法最强最与圣帝相配之人,圣帝心属花羽后也就罢了,如今倒好她这么个好资质,被圣贤欺负的话都说不上来。”

        祺股子冷笑一下挑眉看紫言话里有怒:“你竟然拿及月和那个整日里上窜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圣贤比,那个女人若不是开元大将军的妹妹,圣元帝杀她十次都不多。”

        “总还是为自己前程谋了些作为?”

        “什么作为?买了鬼门杀手去杀珑珂?纵是珑珂死了,他的儿子祈珂、景珂、融珂、赢珂哪个能做圣主?她也是谋划的好,为圣帝生了那么多儿子,吃了许久的阔灵药,想必命也不会太长了吧?”

        “父亲为何如此生气?”

        祺股子长出口气:“我就是不爱听我的女儿说这些蠢话。”

        “我是不如父亲心睿眼明,所以才叫父亲帮我,瑾珂那么个固守纲常的人若真是知道了我也是混种,定是不会娶我的。”

        “他当然不会娶你!”

        “可我也不想做及月后,我劝她给花羽下嗜灵毒的时候,比她自己食毒还要难受,不知在哭些什么?”

        祺股子面似平静,眼神却是悲伤异常:“她是不想伤了圣元帝。”

        “那男人都那般对她了。”

        “你不懂她执念的心意。”

        “要不是圣元帝酒醉说了想立珑珂为圣尊,她还仍旧不能下那决心呢。”

        祺股子沉默看着棋盘。

        “她给花羽后下了毒,我看她也没好过几分,日日以泪洗面,告诉我绝不许让瑾珂知道,要是让瑾珂知道怕是他们母子情分就断了。”

        祺股子将眼睛闭了起来。

        “不过穹窿之中没有人想过会是及月后,都以为是圣贤所为,圣元帝将圣贤软禁了想要治她死罪,开云大将军联合了亲信和三族里对圣帝不满的灵士、力士将九缘神倾的圣殿给围了,应该出不了多久圣元帝就会把圣贤后给放了,珑珂还不知道穹窿局势,您当初让我下毒是为了逼迫圣元帝请您再次出山,圣元帝是再请了您回穹窿,可是父亲你回去解这个局也是很难的。”

        “我知道了。”

        紫言低声:“珑珂的事我再想想,过几日给答复您。”

        祺股子点头。

        夜静,一弯皎月挂于天际,祺股子看着那半月弯想起了曾经。只说与过那个女人穹窿也有不美之处,就是月亮永远都是白圆浩大之物,你可曾想过月亮也有盈有缺,那女人明眸如星笑的动心只说他是骗人,祺股子说他没有骗人若有机会一定会带她见上一见。

        祺股子站在窗口处叹了口气:“及月,我们有三千年未曾见面了,想不到我们的儿子都已经飞升大修,不知道这三千年你心里可曾惦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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