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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ater 62


阮清言还当真像模像样地带着顾霜枝一件件挑起礼服。

        直到走到角落,两排高高的礼服中间,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他终于停下来。

        他漆黑的眸子很亮,俯下身的时候,捋了一撮她的刘海掖到耳后,凑到她耳边交代了刚才没出口的答案:“小丫头,你真美。”

        顾霜枝莞尔低头,悄悄抬眸看阮清言。为了配合她,他今天特地穿了身正装,这才是祸国殃民的真绝色吧……

        “嗯?看什么呢?”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压下来,伴随而来的是嘴角上温柔的轻啄。

        她现在已经熟练多了,顺势搂上了阮清言的脖子,可因为这个动作,抹胸的部分就空出了一块,礼服里出现些惹眼的阴影。

        他无意间瞥见,觉得自己的反对是极正确的。这丫头看着清瘦娇小,可该有的都有……同床共枕了这么久,有时候还真是难把持。

        顾霜枝没发现他边接吻边开小差,松开唇的时候,问他怎么脸红了。

        阮清言没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轻声跟她自首:“我想了不太好的事情。”

        那姑娘一头雾水:“什么事?”

        他唇畔抿着笑,没回答。

        “这件很好。”阮清言翻出一件款式复古的包肩欧式礼服,线条柔美修身,还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了,“浅蓝色很适合你。”

        顾霜枝乖乖听话,换了这套出来,连边上的助理姑娘都连连称赞:“这件礼服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呢,小姐,你男朋友眼光真好。”

        另一个姑娘附和了一句:“长得也好帅!”

        她羞涩地点了点头,迎上了来人的目光,这回他眼角笑意盈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款款走来,沉静的眸子透露出期待的微光。

        顾然和陆茜相视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自家这位让人操心的妹妹,总算找到了最适合的那身衣服。

        **

        顾然的婚礼在秋天举行,婚礼前两周,阮清言应邀去美国领奖。

        本想带着顾霜枝一块去,可这位曾经泪眼婆娑着说不要离开他的姑娘,竟摆了摆手就说要准备哥哥的婚礼,让他自己去。

        阮大摄影师很受挫,捉住她正在收拾行李的手,放到自己腰后,就这么把人圈在怀里。

        “小丫头,你就这么舍得?”他故意压低声音的时候,嗓音里总是带着些蛊惑人心的沙哑。

        顾霜枝把脸贴紧他的胸口,软糯的语气十分无奈:“我也想陪你去,可实在分不开身……”

        阮清言本就是和她开玩笑的,低下头去蹭蹭她的鼻尖,“我知道。”

        “那你领完奖就快点回来,不许留恋帝国主义的花花世界。”她佯装霸道,又嘱咐了一遍。

        阮清言一听,轻声笑了:“当然,帝国主义那是镜花水月,哪有家里的香温玉软来得实在。”

        “少贫嘴。”顾霜枝笑着推开他,又去为他整理衣物。

        恍然间想起去年圣诞前夕,他去欧洲前的那通电话。

        实在是情况特殊,她第一次拨了他的号码。他在机场等着登机,颇有耐心地跟她闲聊了一会儿,就决定破例收小林当助理。

        她一时兴起问起当时的事,阮清言也跟着回忆起来:“那时候没多想,只觉得你难得开口,逗逗你再答应,也无妨。”

        顾霜枝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我记得我还祝你一路顺风了。”

        “对,说话也没个忌讳。”他想起这事,颇有秋后大算账的意思,蜷着的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

        后来她恰好和念念一块听到了空难的新闻,吓得惊慌失措。

        仔细想来,其实从一开始就将他放在了心上。不管他是陪自己度过了五年黑暗的歌手灰弭,还是一见面就爱逗她玩的摄影师阮清言。对他的依赖感,似乎总是来得异常自然。

        **

        整理完行李,大约已是晚上十点多。顾霜枝洗了澡爬上床,侧躺着正对阮清言。把这个经常在世界各地跑的摄影师当小孩子似的,不厌其烦地交代了许多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

        “到酒店以后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注意安全,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第一时间去做医院检查。”她还是在意他挨的那两刀,尤其多提了几句,“要庆祝的话尽量别喝酒,对心脏不好……”

        “还有吗?”阮清言倒是耐心听她说完。

        顾霜枝迟疑了会儿,又摇了摇头,“暂时没了,想到了再说。”

        他这才舒展开了清朗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张臂,把这个话多的小老太太从旁边捞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趴着。

        于是她干脆附耳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好像听多久都不会腻。

        “灰弭。”她极少这样叫他,可每次出口,却都带着少有的温柔。

        熟悉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从胸腔传来:“嗯,我在。”

        “我想听你唱歌了。”喜欢了他的声音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抓住真人,顾霜枝又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大好福利。

        阮清言倒是不推脱,“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唱的。”

        他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脱口而出就是首舒缓的英文歌,电影《P.S.I》的插曲。

        Ito're

        ItoifI>Itobeng>Onit>Ie

        I>……

        I''t

        I'I>I>……

        温柔的声线在安静的房间里缱绻地蔓延开来,他唱歌的时候,嘴角始终噙着笑,因此歌声也格外温暖。

        整首歌以一句重复的“Iend”收尾,他逐渐放慢速度,在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含住了她的嘴唇。

        最后那一句反复在她脑海里循环。

        别告诉我言辞苍白,我想说的只有一句:我爱你至死不渝。

        **

        宽厚的大手覆在了她纤瘦的腰间,细致的深吻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因为缺氧,她的脸变得很红。

        在即将投降的时候,他刚好松开了她的唇瓣,侧过脸,温热的双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I>这句话忽远忽近,恍若散在空气中一遍遍地复述着、重叠着。

        漫长时光里经历的种种,瞬间在她眼前回放。那些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掺杂在一起,像走马灯,转着转着,就把人转回了记忆最模糊的时候。

        她快速眨了眨眼,睫毛根部蓦地湿润了。

        阮清言紧张地托住她的脸颊,专注地观察她渐渐发红的眼睛,问她怎么了。

        “这首歌很好听,可是,不吉利。”她的鼻子酸酸的,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事,糅合在电影情节里,要哭不哭地一通倾诉,“男主角,从一开始就生病死了……”

        阮清言这才松了口气,为自家姑娘多愁善感的属性而担忧。她那么努力才挣脱了黑暗,害怕失去,特别是得而复失,于她而言可能宁愿不要曾经得到过。

        于是翻了个身,小心把她放到身下搂着。

        “不要为我担心,世界上唯一能伤害我的,只有这个。”说着,他俯身下去,仿佛要用尽全部的耐心,动作温柔地亲吻起她眼睛的轮廓。还有眼角那一两颗不算饱满的泪水,咸的,苦的,都被他尽数吻去。他虔诚地,像是在为她一一驱逐前五年所有的苦楚。

        顾霜枝睁开眼,正对上阮清言带着微笑的宠溺目光,他沉声说:“等我回来以后,结婚吧?”

        她的心跳得很快,大脑也没反应过来,可就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才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又不确定地摇头。

        “不愿意嫁给我吗?”阮清言摸了摸她的脸颊,“还是,要再等一等?”

        顾霜枝支支吾吾着,说出了心结:“你上次也说,让我等你,后来就没回来……”

        “所以你觉得这句话就和电视剧里一样,一说出口就会挂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神色紧绷的小姑娘,觉得她杞人忧天的模样很好笑。可转念一想,她这样紧张兮兮,到底是为了自己。心头变得很轻很软,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不是很确定。可一经捕捉,就再没犹豫脱口而出:“我们明天领证。”

        “啊?”她从下往上,惊愕地看着他眼底闲适的笑意,“可你不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吗?”

        “改签到下午就行。”他已经开始临时改动起行程,“我们明天早点起来,先去你家拿户口本,好不好?”

        顾霜枝懵了:“那你的户口本呢?”

        “……我妈说我可能随时需要,就放我这了。”

        知子莫若母。

        **

        第二天,顾霜枝在疲惫中醒来,伸懒腰的时候浑身酸软,脑袋空白了十秒钟,才想起了昨晚后来发生的事。

        也怪她自己不好,非缠着阮清言要看手术的刀口,说既然决定了要领证,那她就有权利看他的身体。

        谁知这句话偏就点燃了他眼底的火光,他笑得人畜无害,话语却暧昧不清:“so……?”

        顾霜枝英文很差,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刚回过神就看到他自觉地解开了睡衣扣子。

        长长的伤疤最先落在她的瞳孔里,原本光滑平整的皮肤,平白多了这么条触目惊心的口子,光是看着就让人体会到了那种切肤之痛。

        她的手指轻轻沿着疤痕抚过,感受着那里的凹凸不平,小声问他:“还疼吗?”

        “不疼,就是被你挠得有点痒。”阮清言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那么……轮到我了?”

        她还反应过来,睡裙的肩带就悄然滑落。他耐心的亲吻又渐次往下,转向令她陌生的感官。

        顾霜枝只记得自己被吻得羞赧不已,又不忍心阻止他,只好任他予取予求。后来她在疼痛里呜咽出声,才惊醒已无路可退。艰难地把薄被子抽过来堆在身上,委委屈屈地要求关灯。

        “你说了,关灯会怕。”他俯身下来,理去了落在她嘴角的长发,偏就因为这么个动作而害她更痛了。

        她实在是脸皮薄,撒娇似地和他坚持:“我要关,一定要关。”

        “嗯,那听你的。”阮清言轻笑一声,大方同意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抱着她去关灯啊……

        醒来的时候阮清言已一切就绪,顺便做了个早餐等她起床。

        两人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同时笑了出来。

        顾霜枝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单纯觉得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他的脸,真好。

        就像他昨晚唱的那首歌——只愿每日晨曦在你的脸颊绽放之时,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爱你至死不渝。

        我爱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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