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在生与死的边缘做思想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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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年，农历8月23
那天是我的生日，头天晚上我是12点以后睡下的！早上4点我就醒了，（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改了以往脱光衣服睡觉的习惯，连鞋子都不脱了，所以床上也难免会常常掉一些烂泥，）醒来我想到了乞讨，于是我就爬起来找来了纸和笔，我写了两张一样的双笔字，害怕字小别人看不清楚才写双笔字的！第一张写到悲惨处我流了好多泪，被泪打湿的字花了！所以我不得不再重写一张！
没有人会想得到我在写乞讨的道具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至今我仍清晰的记得我在上面写的每一个字与写每一个字时的感受！笔笔如刀刻！刀刀刻在心！
我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你们好！
我叫小云，来自会泽县，5个月前被一个罗平人强奸了，被强奸后我怀孕了，这段时间我报过案，找过妇联，也找过电视台，都没有人管我！我家很穷没有父母，唯一的奶奶已去世，我老家人很穷，也很封建，我也不敢回哪个亲戚家，希望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们救救我！给我点钱！帮帮我，多少我都不介意！
谢谢！
在那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被无数把利刀挖了出来，剁成了肉桨，剩下一个空空的窟窿，我疼啊！虽然心空了！可还是会感觉疼！我羞！虽然脸也丢光！已无尊严可谈！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会觉得自己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突然自己有天也会来乞讨！而且是这样的一种乞讨方式！想到这！又是一场不甘心的掩面痛哭，痛哭后！（从那时起我的哭就再也哭不出声音来了）我擦干了满脸的眼泪与鼻涕！拿起刚才写好的乞讨书把它折叠成了四叠，把有字的那一面折叠在了里面，就出了门，想到昆明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去乞讨！出门时发现天都还不怎么亮，但是我还是走了，虽然我想早一点到达市中心，可我没有选择做车，因为我早就已经山穷水尽了，没有工作，一个大头也没有！我只有走！从早上7点就走到了中午10点多！我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多少个红绿灯、走过了多少条大街。最后终于到了昆明市中心的鼓楼区，我站在市中心的鼓楼区的一栋大楼下看了看，看了很久、也站了很久，找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水泥台阶做了下来，然后我把手伸到口袋里想把那张为乞讨而写的纸拿出来！可就当我伸手去拿那张纸时的那一刻，我的右手在那一刻失去了知觉，想拿出来！确怎么也拿不出来！就这样我的右手在我的右边口袋边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徘徊了多少次，也没有成功的将那张纸拿出来！
我只好坐在那里！做思想斗争！想过一下我的手可能就能用了，我告诉自己那一只不能动的手：“不要在犹豫了，现在只有乞讨是你唯一的生路！如果你现在不拿出那张纸来，明天你住哪里！房租已经拖了快两个月了，肚子怎么办？不能在这样让它继续在长下去了！口袋里也才只有几快钱了！明天吃什么喝什么？虽然你可以饿个一天两天的，那后天呢？大后天呢？就这样我劝了它我的那只不能动的手好久好久”！告诉了它有那么多现实的问题还待它解决！她确告诉我他要换地方坐，它累了！因为是秋天的早上，我坐在冰凉的水泥面上时间久了，凉气也在不知不觉中侵扰到它了！
于是！我换到了另一路边的草坪上，我找了一颗可以靠的树根坐了下来，做在那里！面前也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坐在树根下的我！艰难地抬着那个我两个肩都已经快扛不起的头！右手在右边口袋与草坪之间来来回回游走，不知道又穿梭了多少回，才把那一张小小的乞讨纸张给拿了出来！就在右手把那个小纸张拿出来放在左手上那一刻时，我的两只手都同时犹豫了，它们说什么也不愿意做“心”行讨的奴隶！这一次！无论是‘心’再如何的劝说他们“我的两只手”去打开“它”那张乞讨纸！它们都无动于衷！当时，我说不出自己从自己的脸上是拿出了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面前走过的每一个来来往往的行人的！
我坐在那！茫然无助地看着走过我身边的每一个高矮、肥瘦、年龄大小的人，偶尔我看到了有一些人（有女人、有男人、年龄不等）在几米以外也有人好奇地看着我，我发自内心的流露出求助的眼神、用那种眼神我紧盯着过往我身边的每一个好奇看着我的人，当时！我真的想等他们走近我时！说：“求求你们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救救我！我....，给我点钱吧！”可当我看到！那些人！那些好奇看着我的人，在快走近我时！他们就都一个个的都把那一张张好奇的嘴脸，像川剧变脸似的变成了别的表情转到了别的方向，我！也就只能把到了嗓门眼的话给活生生的咽了回去！就这样！在那一天里！有无数次的人好奇地看过我！我！也就咽了无数次的乞讨语言！但是当时！我真的真的好希望能有一个人走过来问上我一句！哪怕就问我一句：姑娘你怎么了？也行！就算有人问了，我也不会缠着别人非救我的呀！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在那一天里没有一个大人这么做过！唯一！有一个小孩，一个五、六的小男孩！在他妈妈拉着他行走时！他一直从几米以外就盯着我，直至走到我身边时，他停了下来，拖住妈妈问：“妈妈她怎么啦？！”就这句话！就他这么一句话！就这个小孩的这一句只有六个字的话，没有人会知道当时在我心里起伏有多深！多大！可他的妈妈立刻转回头来拖紧他的小手像见到了瘟神怕被传染似的说：“快走！快走！”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快步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此生！我都将无法忘记他们母子在我眼前消失前的情形！那个小男孩临走时挣扎着妈妈拖拉着的手一再回头看我的眼神和他妈妈像见到瘟神一样慌张得迫不及待想离我远一点的情形，在那有刻！因为我！他们的形象竟形成了如此般鲜明的对比！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当时感觉！我干枯已久的心被一个小孩滴了一滴甘露，一瞬间滋润遍了我全身的每一跟经络；而后又被孩子的妈妈用唾液的大火焰把我那些水份给烤干！蒸尽！
自从坐到了那棵树根上，十几个小时里我就在也没有挪过地！就连尿急了，我也没有起来过！......！在那一刻我想不到，人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思！特别是像我，竟活到了这般田地！
在那一分钟！我想到了死，只是放不下自己的父母，也不想让他们白养活我一场！我想来想去，想如今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找辆好车去撞死自己，可能还能赔上一点钱给我的父母，这样我也算是对自己的父母做了个最好的交代了！这样也可以让自己走得安心一点！
就这样！二十一岁的我！在2004年秋天的8月！在云南省的省会昆明、昆明的市中心！我在一棵树根上从早上10点坐到了晚上7点，我看了一天的“人”！看了一天“人”的“眼神”！我看到了从来未曾见过的人性的另一份眼神！人性自己独有的、深藏的、那一份“眼神”！“冷漠”！这个机会让我深深刻刻的体会到了冷漠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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