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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补习班的负责人找到她，两人一起喝酒吃饭。饭桌上最容易推心置腹。
女人说：“你确定那两个男人真的爱你，或者说爱过你么？”
“嗯。”顾清肯定的回答。
“我比你大几年，多吃几年饭，知道的多一些。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可能喜欢她的一切，也可能只喜欢她的肉体。”女人喝了一小杯白酒，眼睛眯在了一起。
“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疑问，阿姨。”顾清说，“我心里不知道把李朝放在什么地位，周喻楠放在什么地位，或者是我太贱，都干了点什么事。”
“这种事情你应该问你自己，”女人说，“你心里想的才是最真的。”
顾清都快站起来了，她放下筷子，内心忐忑：“在我心里，对周喻楠要比对李朝特殊一点……“
“那好。”女人打断了顾清的话，“你对那个周喻楠才是真的有感情，李朝，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是你的想像中周喻楠的样子。你把别人当成了周喻楠的影子。”
话已经挑的很明了，周喻楠才是顾清所想要的另一半。
只是因为懦弱，都不敢挑明。
其实这种情况不少见，有多少人以朋友的名义疼爱着对方，每天为对方操心，受对方感情影响，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只有一个借口，就是‘朋友’。因为他们不敢说出来，不敢大声的表白，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法做，以后会形同陌路，见面就会尴尬。
没有人会仔细想：如果他不是爱你，凭什么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安慰你，凭什么会在你耍脾气的时候任你说重话，凭什么在你高兴地时候和你一起开心，凭什么不会羡慕嫉妒讨厌憎恶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他爱你，却又害怕失去。
周喻楠啊周喻楠，我懂了自己的心。
大概从此以后，李朝会消散在我的记忆里，我很愧疚。
在联考前几天顾清给他的学生们讲解一些重要的考试时候的知识，提前让他们带好所有需要带的东西，然后带领他们继续画画。每天辛苦的熬夜奋斗，她给他们打气，一起熬出了黑眼圈。
考试前她坐着大巴车和他们一起前往考点，车上顾清说：“你们好好考，考好了请你们吃饭。”大家都欢呼雀跃，像是小孩子一样许诺。
“我们会考好的！”
“准备好钱包吧顾姐！”
“我的胃已经准备好了。”
……
考试只有一天，中午顾清给他们派饭，特意加了鸡腿，是她辛辛苦苦炖出来的，带着她的一份爱心。
“同学们，这边。”她挥挥手，和出了考场的补习班同学打招呼，女生跳过来给她一个拥抱，有的会因为发挥不好而哭出来。男生们笑嘻嘻的等她的夸奖。她拍拍手，让所有人过来领饭。安慰他们，给他们加油。
按照习惯，下午是速写和素描头像。
学生们出来时已经黄昏，太阳都快要落山，天空变成了黄色。他们冲着大巴跑过来，无论成绩好与坏，现在都暂时解放了。
大巴上换了老师，顾清已经不在，副驾驶上坐着的是女负责人。她微笑着看着孩子们，说一些俏皮话让他们放松下来。
有的学生发现顾清不在，大声呼喊：“顾姐？顾姐！”没有人回答。
所有的学生都注意到了顾清不在了，于是他们问：“老师老师。顾老师怎么不见了啊。”
女老师依旧眯着眼：“她啊，你们回去就知道了。”
学生们以为顾清在学校等着他们，都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笑着闹了起来。
等到回去了才发现顾清不在，她的画架和绘画物品都不见了，那一片空旷的区域没有留下一点东西，干净的像是没有人来过。
黑板上贴着顾清的字：“同学们，我要离开这里了，欠你们一顿饭。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手机号还是那个，有什么烦心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黑色碳素笔写出的娟秀小字印在每个人的眼里，他们都明白了。考试结束了，
火车上顾清拿出这一届学生的照片看，她自己在画面的中间，太阳打在脸上，照出她明媚的脸庞。记得那天她在半夜接到了周喻楠的电话，又惊又喜，藏不住心里面的开心喜悦。
不知道现在周喻楠在哪里，是不是该找他。重新遇见，真正爱上他。
“喂？”顾清打电话，手机信号在穿过短短的穿山隧道时断断续续，对面传过来的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信号还是因为感情波动。
“你是……顾清吗？”
“嗯，”顾清回答，“是的，我是顾清。”
她听到对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他叫了一声，马上对面说：“那个，我刚才把杯子打了，扎了手，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周喻楠着急的解释。
“嗯，我知道。好了你先包扎一下。”
“那你别挂电话，等我一会好吗？”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恳求顾清不要挂断电话。
顾清听着熟悉的声音想起了吉林的故事，那些欢乐痛苦交织的故事。
她点点头，马上又冲话筒里回答一声：“嗯。”
没一会对面说“好了。”顾清可以想象到周喻楠毛毛躁躁随便包了一下伤口的情景，不禁微笑起来：“你在哪里？”
“新疆。”
“我想停下来……”
“那好我去找你，你别乱走好吗？”周喻楠匆忙说到。
“吉林，我在坐火车回吉林的路上，复学申请书已经通过了。”她柔柔的说。
然后两人聊了好多，有几个月了没见了？是七个月还是八个月呢？她也记不清了。时隔已久，他不再安静，变得像个话唠；她不再吵闹，变得像个哑巴。时间是一剂苦口良药，慢慢治好所有人的伤痛，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改变了所有人，他或者她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或她。
穿山越岭到达另一边，为了和喜欢的人见一面。
相爱不易，互相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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