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治疗
翌日一早，肖漠让阿九去请了慕子凡来一起用早膳，擦掉了面部药膏的慕子凡，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这慕子凡的容貌也真真一副翩翩君子模样，容貌较之那些出身名门的佳公子不差分毫。
肖漠看着慕子凡的脸道：“慕公子以身试药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
慕子凡摸摸自己脸，嘿嘿两声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哈哈。”
用膳期间，几人说说笑笑，慕子凡在于楚言交谈中，目光闪烁，他在第一眼见到楚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腿，用完膳便问道：“我观楚公子的腿，似乎不是先天的。”
肖漠看一眼阿九，站起身来到楚言右侧抬起楚言的手放在桌上，道一声：“请。”
慕子凡抬手探脉，闭目沉思片刻，收回手。
肖漠冲阿九一使眼色，阿九意会推着楚言回了里间。
慕子凡这才道：“楚公子的伤在腰上，前期治疗得当，腰伤应是已经痊愈了，只是腰伤压迫了经脉，导致下半身无知觉。假以时日，倒是能养好，就是这个时间，”慕子凡摇了摇头，“难说。”
肖漠道：“慕公子有什么办法，但说无妨。”
慕子凡道：“有办法，但是这其中的痛苦常人怕是无法承受。而且，一旦开始无法中途收手。”
肖漠沉默半晌，下定决心道：“试一下吧。”
慕子凡道：“你能替他下决定？”
肖漠点头道：“能。”
这厢决定了，肖漠便着手准备治疗的一切事宜。先租了一处小院住下，将楚言安置妥当，阿九帮慕子凡准备需要的药材。
治疗的当日，肖漠坐在屋顶，握着个酒坛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凤飞花无所事事，摸了上来，也拿了坛酒，坐到了肖漠身边。
肖漠没说话，举起酒坛灌了一口，凤飞花看着远处道：“从不见你这么喝酒。”
肖漠道：“喝酒误事，我不喜欢不清醒的自己。”
凤飞花问道：“怎么不进去看着？”
肖漠道：“阿九医术比我高，她比我更合适。”
凤飞花也灌一口酒，道：“不止吧，你心乱了。”
肖漠轻扯嘴角，道：“是么？”仰头又是一口酒。
凤飞花有点酸酸的嘀咕道：“这么在乎他。”
肖漠听到这话，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道：“说什么呢。”
凤飞花轻笑一声，拿着酒坛放在嘴边道：“别装了。”说完连着喝了好几口。
肖漠也轻笑一声，拿起酒坛说道：“你不懂。”凑到嘴边慢悠悠喝了一口。
凤飞花耸耸肩道：“反正鬼都不信你们是单纯的友谊。”
肖漠好笑的看着他道：“说说看。”
凤飞花便开始了他的分析：“首先，你对他的关心程度远远超出了一个朋友的界限。至于例子，比比皆是，不用我举了吧。所以，关心则乱，你此刻不敢守在他身边，是怕自己内心的慌乱，帮不上忙反而不利于治疗。”
肖漠喝口酒道：“继续。”
凤飞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其次，我倒不认为你们俩之间是什么男女之情。风月之事，我见得多了，这事儿最直接的就是看眼神。你看人的眼神永远淡然清透，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连眼神都透漏不出来，我只见过俩，除了你，另一个就是你父亲肖太尉。虽然我就见过他一两面，但你俩，还真不愧是父女啊。”
会从他口听到肖渊，肖漠还是略感意外，她已经忘了凤飞花什么时候见过肖渊，没想到他还把她和肖渊做过一番对比。
肖漠没有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道：“至于楚言看你的眼神，干净、信任，没有欲望。楚言是个最简单的人，一眼看过去，他的所有情绪，一览无余，完全就是个孩子。”
说罢凤飞花停了片刻，灌了几口酒，才接着道，“他这种人，不知道怎么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活了这么多年的。而且，见多了阴谋诡计的他，居然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纯粹的心，愿意相信人。”
肖漠点头赞同道：“这话说的没错，我赞同。”
凤飞花道：“所以，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问题。他这样一个经历坎坷的人，为什么对你的信任程度，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超乎寻常的地步？”
肖漠听凤飞花直言相问，淡淡一笑道：“我们没有利害关系，他信我一下又何妨？”
“仅仅没有利害关系，他也不会这么毫无戒备的相信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你。可是你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凤飞花钻进了牛角尖。
“你又为什么要义无反顾的跟着我呢？能解释吗？”
凤飞花直起身子，认真想了片刻道：“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呛了正在喝酒的肖漠，咳了好几声，肖漠顺过气，以手扶额，摇摇头。
凤飞花理所当然道：“做事都要有理由啊。”
“理由？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凤飞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能说出原因的事情就都是简单的事情，相信人和喜欢人一样，都是复杂的事情，如果这都要说出一个原因，那这份信任大抵也不会长久。若凡事都等找到理由再去做，那就什么都晚了。楚言从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经历的事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要信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对他来说必然可信。”
“你说了这么半天，岂不是没有理由？”
“就是这个意思，你终于开窍了。”肖漠举起酒坛碰一下凤飞花的酒坛，示意一下，喝了好大一口。
凤飞花低着头沉思者，肖漠笑笑也不打扰，任由他去钻牛角尖。
凤飞花确实有点钻进了牛角尖，以前的他活的潇洒自如，不考虑这么多事，现在倒有点看不明白了。思及肖漠并不是善心泛滥的人，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救什么人或者保护什么人。
凤飞花道：“楚言到底哪里吸引你啊？”
肖漠叹口气道：“世上之事烦扰复杂的多了去了，你何必非去找个理由呢？再说，你好像一直看不大上楚言吧。”
“就因为这样，所以要听你说说楚言哪里好，我也学学，让你喜欢我啊。”
幸好肖漠对凤飞花的直白已经有了防备，否则又得被呛着。
“做独一无二的凤飞花，不比做别人的影子好吗？”
凤飞花听到“独一无二”四个字，眼睛亮了亮，像个孩子雀跃道：“你说我在你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肖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凤飞花欢呼一声，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话一般。
其实肖漠后面还有半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被凤飞花愣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心情不错的凤飞花道：“楚言是你第一个这么用心保护的人吧？”
肖漠举起酒坛喝口酒，伸出食指摇了摇道：“不是。”
凤飞花疑道：“还有？”
肖漠斜眼看着他道：“别这么怀疑的口气，我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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