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的初中语文老师种过花菖蒲,当时她作为语文课代表将作业拿到老师家,有幸看到满园的花菖蒲,简直美极了。言辞无法形容的美,老师是个懂生活的女子,正在拿着小锹锄地呢,见她来对她嫣然一笑。
印象太深了,直接影响了檀玲玉往后人生对美的追求。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源头,不管以后过着什么生活,是好是坏,她始终记得满园的花菖蒲。
张志与陪着她守了坐到了半夜,等她睡着后,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走到旁边的地板上,跪着,清寒的夜,他已不觉得寒冷。
第二天,檀玲玉醒来后,一个夜晚的充足休息,她活力充沛,意识到自己非要帮助张志与做些什么才好。
于是,她跟张志与表明,今天的饭食均由她一手操办。
他哪里信得过她,不过她既然诚意拳拳,让她玩玩吧。他下到村口买了点肉和菜,反复叮嘱好几遍檀玲玉用火要谨慎。
到最后,她推着他的手,命他收好手机,“好的,我懂了。你省点电,我到时候可以联系你。短信联系。”
张志与点头,摸摸她的头。
她这回没躲,只微不满地啧了一声,嗔怪地瞥了眼走回老屋。
回到厨房,她才知道张志与当初的坚持,一己之力撑起厨房确实有点小为难。在家她都没有怎么下过厨房,生火怎么都生不起来。
往常看母亲点燃了一小撮木屑放进去,吹两吹火苗蹭蹭往上舔,轮到自己怎么试都灭了。眼看自己在厨房东弄西弄过去了一上午,她把战场转到了小炉子上面。
没有大锅的灶头,她用些木块搭起来,点火煮粥。
肉和菜切成小丁,全部投入粥里边,熬到米熟了,加点油盐。她稍微尝了口,还不错,比张志与煮的还是差了点。
自己快快吃了一顿,拎着小篮子走去祖屋。
张志与在擦拭摆香炉的高台,旁边放着一个小红桶,他擦得极认真,她放下篮子后躲到他后面使坏,拍拍他的左肩头。
突然出现在他的右边,张开手掌,故意做鬼脸。把他吓得一愣一愣,檀玲玉弯着腰笑起来,他呆傻得样子太好玩,以至于她顾不得他母亲还在定定看着两个小年轻后辈呢,在灵前做出一些捣乱。
张志与稍微缓过神,没跟她计较,又再次摸她的头。
檀玲玉献宝似地打开篮子,将粥端出来放在他面前。因为一心想要他吃多点,盛的时候米汤放少,粥粘稠的不行,像米糕。
他不在意地吃完,在水井打水洗干净碗放进竹篮子。
他在祖屋外洗手,她跪着在他母亲的面前,双手合十道低语,谁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张志与站在祖屋外看了许久,一道影子拉得长长的覆盖在她的身上,很久很久也不进去。
张志与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是温和地笑,目光远到天边去了,她每次细细打量照片都会心生疑问,“真的有那么好看?”
她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张志与站在门外。他招手示意她出来。
两人坐在祖屋门外的小四方的地院,他要她脱下鞋看一下脚踝的伤势,她偏了偏脚,道:“都好了。”
他不好再勉强,对她打了个手势,指指她,捶捶手臂露出疲劳的表情。她意会马上给他敲敲打打,他摇头,写道:“我是问你累不累?”
“不啊。”
“我担心你累着了。”张志与写,“你在学校还好吗,功课跟的上吗,钱你要还我我没意见了,不过要注意身体。”
“恩。”檀玲玉歪头看着他,很高,她站起来他坐着都和她差点齐平了。
他递手机给她,檀玲玉接过,玩了会儿手机。
张志与可以趁机打量她,这样的静谧的时刻竟是十分安心。他不禁看了眼母亲,回头望着旷广的天空笑。
两天都过得很风平浪静,他仿似有种抚平情绪的超能力,什么急躁一到他这里就消了。又或者,他当她小孩呢,不屑跟她计较。所以,这两天,她可是占了许多便宜。
饭就不用做了,张志与的厨艺好过她不知道多少倍。她咂巴吃个爽,还不用洗碗。等在旁边无聊了,唱首歌跑调了也不会有人听见,没人会笑她。
日子过得很轻松,也很快结束了。
第三天晚上不用守着祖屋,两人回到了老屋子。张志与夹着棉被,铺好在床上给她。檀玲玉在旁看着,手都沾不上边。
他利索地抖落好床铺,放了一个枕头在上面。
天暗下来了,寂静的夜间,只有呼吸是清晰可闻。长夜漫漫,张志与为了缓解她的无聊,从厨房扛了一缸自家酿制的米酒。她昨天在旁边无所事事在厨房找到的,张志与都差点忘了这是母亲临终前酿制的米酒,藏在了很隐秘的角落。也就是她鼻子灵,竟翻出来了。
昨天她就吵着要打开喝一口,张志与敲敲她的碗边,让她吃多两口饭再说。她皱着眉头,狠狠扒完一碗饭,吃得撑撑的,等她吃完转头便忘了。
她在屋子里找到了母亲留下的快板,打得挺开心。张志与看着她不定的心性觉得好笑,教了她一点打快板的姿势,一板一眼的敲着节奏,练了好半天,她才趁他不在祖屋怯怯地在母亲遗照面前打上几段。
彼时他站在祖屋外,不忍打断。
她倒忘了这茬,幸得他没忘,还挺大方的和她一起分享米酒。装盛米酒的缸子不大,大概两升,他一个大手端着缸子底部走进屋子。
她迎上去,“我来我来。”
她一接过手,缸子好似不复方才的轻盈,又或者缸子本来就有点沉沉,只是他手劲儿太大竟也像掂着轻如羽毛的玩意儿。
檀玲玉咬着要双手抱着,俯身慢慢地放在地上,他手上拿着一把小刀要剔开包裹缸口的红布,经久年放,要点工具辅助才行。
她劈手夺过来,“我来。”
他由着她,等她玩得累了,一个角都没撬开,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塌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递过小刀,他拿过,顺手摸摸她的头。
出了个小丑,她抚平被他弄乱的头发,见他认真的找缝隙没心思笑她,便也放心下来。饶有趣味地在一旁给他出谋划策,“这里有个小缝。”
他听从她的建议,在小缝找到了一个口子,小刀顺势没入,借着一个支点的力度,缸口盖很轻易被撬开。
米酒的清香瞬间进入了五脏六腑,她深吸一口气,真香。此时真想马上喝一口,这香度这浓度,不是一般的酿酒坊可以酿出来的,还静置了好些年,醇度更不用说了。
他将小刀和缸盖放在桌子上,见她像只偷腥的小猫窝在缸口不断嗅着,小鼻子一动一动的,走过去又摸了她的头,才去厨房拿碗。
檀玲玉早就等不及了,接过碗她就倒了大半碗,心醉神迷地深吸一口气,这酒好似加了一些果子,有点凉凉的果香,绕齿三圈,香味更是明显了。
她喝了一口,喉头没怎么受刺激,于是赶紧拾掇他也倒一些喝。
两人喝了半碗,尤觉得意犹未尽。她的小脸早已红扑扑,身上的燥热开始显现,他看她难受得样子,去开了一点门缝。
这酒看似没什么度数,后劲可是挺大的。她兴致勃勃要喝,他才不拦着她,喝了这么多也够她过瘾了。
张志与不让她喝了,她不满地哀嚎一声,遇上好酒真心不想错过。生长在乡村,小时候都不知道偷喝了多少米酒,过年过节,厨房没人就是小孩子偷吃偷喝的最好时机。她也不能例外,只要不是烈性酒,她都能喝上一小点。
“再喝一点?”她比着一点点的手势,眼睛熠熠然,屋内仅存的一盏灯照进她深黑瞳孔,真是灵动小巧的人物。他看得愣了神,她夺过来,续上半碗。
她这次学精了,护着碗坐在床上,不给他靠近免得到口的佳酿飞走了。他还蹲在地上,定定地盯着她看,她还是不放心一小口抿喝,一仰脖灌进了肚子里,安心了。
她抹着嘴角,一下子后劲儿上来了,一口闷辣到了舌根。辣得舌头吐出来,小手扑扑地扇着,眼睛飞出了点小泪花。
她的舌头柔软地卷着小卷,不断地呼气吸气,着急地扇着红彤彤的小脸,试图降温。他的听觉不灵敏,但是嗅觉就互补了。她呼吸的酒香,带着些许果香飘进他的鼻子,她的舌头还在不断变幻着卷,简直像条不安分的小蛇。
一瞬间就要窜进他的眼里,又像是往更深处的心里钻去了,他别过眼神,忍不住腹诽几句。
他一下子起身,压迫感瞬间增强,她还在热乎着,难受地扯着高领毛衣。
“帮我拿点水。”
他又像是没听见,因为他转身走出屋子了,床到门外那么远的距离,他两步横跨出去了,留着她在屋子里蹦来蹦去。
张志与在厨房站了好一会,忘记要拿什么了,身子僵硬半天。后来,终于还想起屋子里有个罪魁祸首,他倒满了一碗凉水走回屋子。
她咕咕地喝了大半碗,消了些热气,可是舌头还是辣。所以,她又不是小猫了,像条小狗,伸着舌头呼呼散气。
他掉过头不看她,烦闷得很。捏着冰凉凉的碗边,身子起的燥热久久没有散去,碗好似也跟着他升温了。他一低头,她凑过来,软软的手不禁意覆在他手上,皱着眉头道,“还要喝水。”
他烦躁地起身,再次去厨房倒水。
回来的时候,他忍了又忍,离她几米远放好了水碗就没靠近过床边。她解渴了就安稳了,酒劲儿上来,她晕乎乎地倒在床上,撑着眼皮还在说:“我没醉,还要喝。”
喝喝喝,都成这样子了,她还喝。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给她拉上被子盖到下巴,掖好被子的两个角。等脚下也盖好后,她迷迷糊糊地吵着热,手臂放在了被子外面。他又耐心地塞着她的手臂进去,掖好被子。她翻了个身,腿下压着被子,嚷嚷热死了。
一点都不安分,睡个觉还能搞几十个花样。
他一手压着被子的上头,一手压着被子下摆,看她还怎么摆弄。这束缚让她睡得极其不爽,扭动扭动,他无奈地松开手,刚松手她的手臂就覆上他的手。
他的手背像冰块,她的脸贴在上面刚好可以解渴。这下可难坏了张志与,他弯着腰让她抱着自己的手,时间一长腰就酸得不行。
本想换个手,她非要死命抱着,一下子扯着他往下,嘟嘟哝哝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法了,脱了鞋睡上去。离她两个拳头距离,她盖着被子,他在外面冷得有点发抖。后半夜,他渐渐就睡下去了,睡梦中好似有热源不断蹭着他。他推了好几把,牛皮糖似的就粘在他身上了。
他勉强睁开眼一看,她的小绒绒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手还不断地乱找什么,一阵乱摸让他心律不齐!其实如果他能听见她说什么,就大概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她想找冰块手,冰着脸睡觉。可是张志与睡觉习惯手垫在后脑勺下,一个手给她已经是突破习惯了,另一只手她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了。
细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一路引火,他不得不摁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脸,让她清醒些。她被吵醒,蹬着被子,还有些哭相。
他摁住她的双手,放回被窝。她全身都是酒香味,软乎乎的,又热又软,滑不溜秋的肌肤又贴在他的身上。
他翻了个身,捏住她的手。她找到了冰块手,贴紧他的胸膛,用他的手给自己的脸降温。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哼哧着,吐出来香气萦绕。他好似还看到了小舌头在里面打卷,他忍了一整晚,这时就有点要崩了。
偏偏她的小腿还不识时务地缠绕着他的腿,身体有些什么在复苏,有什么在升起,他也燥热地很,顾不得想什么,等他回神过来,箭在弦上。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香软的不像话,似果冻,滑溜一下吸进口。可是他舍不得吃进去,慢慢研磨咬噬,灵活地顶开她的贝齿,抓住了她的小香舌。他感觉天灵盖都打开了,手忍不住覆在她的身上,软热的身躯,更添风情。他的呼吸急促,想都没想,直接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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