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这两天,达姆渔村的渔民们有点人心惶惶,他们觉得村子里开始不太平了,先是发现一艘空游轮,紧接着一直性格孤僻的老中医被杀,大家都十分恐惧。
渔民们将希望寄托在留宿于祝天家的警察们身上。
大清早,渔民们都纷纷往祝天家跑,但他们,都被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各位,我们警方正在全力破案,请大家别着急。”姚欣然出来安慰渔民们,但很显然,大家都不服这一套显得很官方的说辞。
“全力破案,呵,你们警察说得倒是轻巧,我们这群人整天担惊受怕,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对呀……”
“就是,昨天夜里我还听见外面有很大的动静,谁知道是不是凶手又准备杀人了。”
“再不破案抓住凶手,这个村子我是住不下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姚欣然头都大了,她又没法甩脸子说冷话,只能好言相劝。幸亏李桑来得及时,他们合力才说服住那些村民回家,叮嘱他们最近别再出海捕鱼,休息一段时间。
渔民祝天家正厅。
李桑带来了“阮家取消报案”的消息,叶瑾瑜的眉头轻轻地拧了下,而后又松开,反倒是莫西,困惑地问道:
怎么突然取消报案了?
李桑倒了杯白开水,喝完之后才说:“阮家那方面给出的理由是阮易清回来了。”
“阮易清回来了?”
“嗯。”
正在刷微博的姚欣然突然“啊”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只听见姚欣然说“你们快看,阮易清上热搜了。”
热搜?
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姚欣然的手机上。
一分三十五秒的视频,他们四个人看了三遍。看完之后,莫西将视频回放,暂停,指着阮易清的脸,开口道:“你们看,他眼角向下,眼神无力看着地面,双手不自然地捏紧衣角,这是人做错事之后小心翼翼的举止。而且,站在他身边的人,之前我在法律节目上见过,他是阮家御用律师。”
“做错事?”
“嗯。”
叶瑾瑜神色一凛,眸色渐深,“查阮易清坐的航班信息。李队,将宁七和小吴派来达姆渔村,我们,回去找出阮易清身上掩藏的秘密。”
接到通知的宁七和小吴很快就赶来,叶瑾瑜他们这才离开达姆渔村返回清市。
在回程的路上,姚欣然又看见刚关注的那个橙V记者发了篇长微博,详细地写清阮易清近期一个月的行踪,而且还写着阮易清两天前在发过圣雷米小镇被捕的事情。
“微博上说,巴黎的警方以“盗窃罪”将阮易清逮捕,但拘留不足十小时就又无罪释放。”
“联系这个记者,我们做个更为详细的笔录。”李桑想了又想,补充说道:“如果最近的一个月阮易清都是在法国的话,那我们之前构想的犯罪心理画像都无法成立。”
这个问题有点严峻。
“嗯,这个记者很有可能就是阮易清的人证。”莫西点头附和道。“而且,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查清楚,阮易清为什么会被控告“盗窃罪”。”
姚欣然点开橙V记者的资料,表情十分任真地说:“这人资料上认证的是清市博雅美术馆业余记者。”
“业余记者?”
“嗯,这个我知道,在清市,有些大型的美术馆,比如博雅这样的,会为了提高员工们的自身素质与修养,鼓励他们修炼新技能,发掘他们潜才能。比如,有些馆员会兼职记者、摄影师之类。”姚欣然解释道。
“哦。”
莫西骤然神色一凛,“既然是美术馆的员工,可她为什么会跟踪阮易清?这,会不会是阮易清故意安排给他做伪证的人?”
莫西的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他们,都差点忘记这个可能性。
“不排除这个可能。”叶瑾瑜沉默之后,淡淡开口,“我们直接去阮家。”
————
阮家是清市有名的百年大家族,地位显赫,家里出了不少商政两届的大人物。比如,阮易清的祖父,阮征是原陵川市军区总司令,父亲阮成勋是国立美术馆馆长,二伯父是现任浦江市市长。
宽大的SUV停在古色古香的老宅门前,坐在车内,他们能透过屋前高大蓊郁的广玉兰,看清朱砂红的墙壁外围上长满的爬山虎,郁郁葱葱,将整栋房屋都包裹起来,像是坐落在森林里的古堡。
莫西下车走过去按了门铃,很快,她的图像画面出现在液晶显示屏上。
“您好,请问找哪位。”
白发苍苍、西装革履的老人声音沙哑沧桑地问道。
“我是清市刑侦队的警官莫西,来找阮易清阮先生。”
雕花镂空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SUV顺利驶进了院子里,待他们下车后,有一佣人上前来领着他们走进大厅。
屋内布置的整齐有致,很简朴的风格,但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摆放的随意一个花瓶,都是有悠久年代的古董。
叶瑾瑜他们坐在墨绿色的真皮沙发上,有女佣过来给他们上茶,上好的明前龙井,顿时,茶香缭绕,氤氲了整间屋子。
管家走上前来,搓了搓手,说:“各位警官好,我是这家的管家,秦叔。”
“你好,我是市局刑侦队队长李桑,我们此次来是想找阮易清了解些情况。”
“各位,你们来的真不巧,我家小少爷被老太爷遣人送去浦江市了。”
说完,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摸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当察觉到莫西凌厉的眼神之后,他右手一抖,手帕从手心脱落,掉在了地上。
莫西弯腰帮他捡起手帕,站起来,放在他掌心。
“谢谢你啊,小姐。”
“这屋里的冷气开的很足,老人家你还会流汗,不是火气太大,就是……”莫西直视他的双眼,毫不客气地拆穿说:“你心虚。”
老管家腿脚一软,身形微微一晃,但他面上仍是强装淡定。
“刚才你在说阮易清被送去浦江市之前,搓了搓手的动作,说明你内心正饱受煎熬,不知道是否应该骗人。所以,在你说话时,你的声音轻轻发颤,手止不住地抖,额头发冷汗。
我想,在我们来之前,就在这间屋子里,曾发生过很激烈的争吵。”
莫西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她走到一幅悬挂在紫檀木桌案旁的四君子图面前,摸了下画的左下角,指尖有水渍,“这里,茶水渍还未干。而且……”她话音一顿,蹲下身,低下头,用手指一抹,继续说道:“这里的水,有茶香味,很明显,两者是同一品种的茶水。
我想,应该是大吵之后,有人随意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砸向当时站在这里的人,谁料,他砸偏了,茶杯磕上这个桌案,碎了,于是有水渍溅到这幅画上。
如果我的猜想不错,站在这里的人,应该是管家你口中的小少爷,阮易清。”
管家没站稳,一个踉跄坐了下去,“这个……”
“不知有贵客到来,有失远迎。”
如同古钟般发出浑厚有力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只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被人推了出来。
大家登时明了来人的身份。
阮家当家之人,阮征。
不愧是原陵川市军区总司令,他的浓眉间有股军人凌厉的气势,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即使他如今坐在轮椅上,气势并不输人,经历了风霜岁月的洗礼,这位老人沧桑间硬气不减。
“阮老先生,你好,我是市局刑侦队队长李桑。”
“嗯。”老人阴鸷的眼神扫了眼李桑,“我知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费口舌,直奔主题,我们此来是想找阮易清先生例行询问。”
然而,阮征没有回答李桑的话,他的眼神犀利地看向坐在叶瑾瑜身边的莫西,他虽眉眼间隐有凶狠之意,但话语听起来倒也亲切。
他说:
刚才就是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将我家管家问得哑口无言?
莫西昂了昂头,眉头轻佻,“是的。”
“啪啪啪——”阮征率先鼓起掌来,“真是个有胆魄有见识的小姑娘。”
“过奖。”
“你们找阿清是想知道什么?”
“他,和顾梓笙的失踪,是否有关联。”
回答阮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叶瑾瑜。
叶瑾瑜微勾了唇角,看起来似有笑意,可他下一秒就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阮老先生千方百计不让我们见到阮易清,是不是想要刻意隐瞒些什么。”
他的话音一顿,察觉到阮征不善的眼神之后,他这才再次悠然开口,很平淡地叙述,他说——
比如,阮易清患有轻微的自闭症。
叶瑾瑜的话音落,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阮老先生,发现他摆放在双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如枯木般的双手手背上冒出粗大的青筋,阮征的眼眶逐渐转红,半晌过后,只听见他说,“秦叔,送客。”
收到指令的秦叔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莫西他们处境有点尴尬,倏地看见叶瑾瑜站起来向门外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尾随着他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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