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艳雪无归
前朝新月派与逐日派虽势同水火,但凡用剑门派,必有一点为共识,那便是剑的最高境界——明镜止水。只有怀着坚定不移,心如止水的心去感受长剑,方可领悟心与剑之间的羁绊。
因此,明镜止水为世代剑派所必悟之学。
新月派最强的两套剑法,一名为《新月镜天式》,仿新月化圆月之路数。另一名为《新月断天式》乃是仿满月化无月之路数。
——《前朝·新月派武学》
【六年前龙门荒漠】
大风吹飞沙,沙粒让这劲风变得凶悍而怪异。烈日当空,日影投射在沙丘之下的那小片阴影中,那里,有四个人在做着片刻的休息。日光突然暗了暗,那四个人总感觉脸上被一阵沙风拍了一下,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让你们吸收太阳精华,谁想你们竟然在偷懒?”
“也不能这么说啊师父,我们等你都等了大半天了。”听闻声音之后仍旧躺着不动弹的慕容临江摆了摆手。
“今日是最后授业,吾已荐临江和敬远赴凌雪阁,吟伤与青疏暂留。”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下,这名男子身着一件夹杂着黑色羽毛的披风,黑发披肩,皮肤略显暗沉,眉宇间隐约透着傲气与不羁,头微微低下地俯视着四个弟子。
“所以,听好了。慕容临江!”
“在!”慕容临江鲤鱼打挺而起,一头飒爽的短发与白色裋褐显得格外精神。
“悠江映月,石破惊天。临江踏月乃吾之赤雪剑第四式,符合你心性,当继续参悟。”黑衣男子抽出黑色的长剑,斜划一剑,刃如水。
“宁敬远。”
“在。”宁敬远本是盘腿而坐,而今立即站起身,他身穿酷似纯阳道袍的灰色长袍。
“飞天逐地,静影沉璧。凌虚碎雪乃吾之赤雪剑第五式,符合你秉性,当继续参悟。”黑衣男子以黑色长剑,横劈一剑,锋似霜。
“李吟伤。”
“在。”李吟伤身穿深紫色直裾,束着简单的长发,之前同样的盘腿坐着,起身而挺直身板。
“苍天鹤血为吾赤雪剑第三式,另外你需继续参悟自家剑术,领悟明镜之心。”黑衣男子黑剑化一道十字,红光一闪,剑如虹。当他说到明镜之心四个字的时候,宁敬远微微皱眉,凝视着李吟伤,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顾青疏。”
“徒儿在。”跪坐着的顾青疏身穿灰色衣裙只是低着头,起身双手抱拳。
“冷月凝海,血色离霜。血海听霜乃吾之赤雪剑第六式,符合你的心境,当继续参悟。”漆黑的四尺长剑直刺一剑,黑痕掠过,芒如夜。就在这一瞬间,日光下彻,照耀在黑衣男子的漆黑披风上,暗黑色的长剑突然紫光一闪,整把剑褪去暗尘,原以为会是光亮的剑身,谁知竟是半锈不锈的,剑刃上隐约泛着紫色的光泽。
四人同时感觉到一股气流从长剑上扑面而来,思绪刹那间游离,灵魂与身躯仿佛一分为二,彼此脱离。所有人的眼睛好像被眩目强光照射了一般,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当李吟伤睁开眼睛的时候,或者说,好像睁开了眼睛一般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剑雪,漆黑的披风显得其身影细长,此时此刻背手而立,悬浮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之中,这一片黑暗中,没有东西,只有无数、各式各样、大小各异的长剑。李吟伤同时看见了悬浮在师父剑雪身边的宁敬远,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抚摸着从他身边飘浮过的剑,那其中有战国古铜剑、汉式斩马剑、三国雕纹剑、百炼环刃、西洋窄刃长剑、礼葬剑等等。刃清如水的剑身反射出李吟伤那双深邃如玉的眼眸“早晚你会遇见点拨你明镜之心的人,那是剑境的最高境界。”在他李吟伤望见他们的时候,似乎剑雪与宁敬远说了什么,他却并没有听清。剑雪回眸,并未开口而只是望向李吟伤,他就听见了剑雪师父那变得空旷的声音传入耳边“吟伤。”
他张嘴说话,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然而剑雪仿佛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这里是,剑界,唯与剑共鸣之人的灵魂,才可能探寻得到。”
李吟伤大惊,剑界,剑界真的存在!
宁敬远回眸,凝视着李吟伤那显露出惊讶的双眸“吟伤,天对地,生对死,人对鬼,而剑界……”
剑雪本就三十出头,那张脸似乎显得久经风霜让他看似已接近四十岁,他听见了宁敬远的话,显然极为赞叹。
“元剑起于寂,万剑归于宗。”李吟伤不知为何脑中久久回响着这句话。
剑的灵魂,在剑死后,全部来到了这剑界之中。
这暗夜虚空中,无数飞剑如星流一般从他们身旁擦过,璀璨夺目,宛若银河一般。
剑雪随手抓起一把剑“数百年前,九天为了平天下之乱,在南明湖伏击了当时天下最强的两个门派:逐日与新月。他们唤毁天灭地之流星,以一把叶家邪剑,将两派全部埋葬南明湖底。然而,逐日新月两大掌门竟不翼而飞。同时,天上竟有两颗异星冲霄,贯入二十八星宿之间。”
李吟伤与宁敬远面露惊奇,“不翼而飞?”怎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
剑雪随手抚摸着的长剑,在他说话间,竟泛起一层紫色的光泽“长剑通灵,你我深信之。那把邪剑断裂成两段,散发着极重的怨气,凭空生成了‘障’。二位长老当时正值剑意最盛,完全融入本存在于你我周围的剑界之内,恰巧被邪剑所形成的障所封,如壳一般。”
此时,两人好似听见了剑雪的叹息“那把邪剑本身埋藏巨大怨气,一分为二之后怨气更甚,被剑界排斥,就成为了剑界的外屏。”
李吟伤不经意间发现,剑界的极高处,居然散发着点点紫光,他不禁低头俯视,发觉整个世界的极下处,同样有点点紫光在流动。
“剑界对应的界,是死剑界。那个世界只有两把残剑。”剑雪说话间,突然用力将手中的长剑朝头顶方向掷出,那把剑急速飞出,越来越快,快得和漆黑之中的流星一般。三人的目光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剑的轨迹,忽然,剑在无形之中突然像是撞到墙一般,被什么东西所弹了回来。
宁敬远闭眼道“死剑界,围于剑界之外.....等等师父,既然有外障,我们如何进的来?.”
剑雪却轻声一笑“所以,这才是终结的希望……”他这句话,宁敬远与李吟伤并不理解。
“残剑……残疏剑,残青剑……这就是外障?!”李吟伤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似乎还未来得及多思考,李吟伤与宁敬远感觉到头脑“嗡”得响了一声,失去了知觉。
当他们再度睁眼的时候,李吟伤正仰天躺在沙丘之下的阴影处,他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确认自己还活着后,扶着自己的脑袋支撑着站了起来。“师父呢?”他看了一眼正在揉眼的慕容临江。
“师父?我醒来就没有看见他了。”慕容临江摊了摊手,此时宁敬远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用朦胧的眼神看了一眼慕容临江,“大师兄,你刚才做梦了吗?”
“做梦?刚刚睡得很沉很香啊。”慕容临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一瞬间,李吟伤和宁敬远突然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
顾青疏一人默默醒来,看着李吟伤怀中躺着的那把原本在师父手中的残剑,也并不多言语。
天宝十三年夏六月十日,长安城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帝剑大会,胜出者可获得供奉在长安龙泉宫的无上之剑:龙辇剑,并且可成为皇帝的侍卫拥有一枚金书铁券。
一时之间,参与者上万人,原本车水马龙的长安更加人山人海。
最终在玄剑台参与第八轮赛的队伍,仅剩八支。彼此已经剑拔弩张,千辛万苦脱颖而出,决不能在玄剑台倒下!每场比赛都有宰相杨国忠与大将军高力士督战,更何况,有传闻,当今圣上,将会在总决赛亲自观战!
远望四周,高堂庙宇林立,若自己身处于这高大玄剑台,只觉意气风发,快意凛然,北望长安大明宫,更是让人踌躇满志。
慕容临江一袭青衣,背部的双刀在曜灵照耀下生辉,腰间长剑在清风中微动,他轻狂的眼眸中偶尔划过一丝常人注意不到严肃。而他的对手,身着金碧辉煌的鎏金色锦袍,腰间背一把赤红色重型大剑,手握一柄三尺青锋,眼中同样流露出洒脱、甚至是目空一切。
“凌雪阁,慕容临江。”
“西湖藏剑山庄,叶问水。”
两人互相作揖通报姓名后,双双转身,“咚!”看台最高处,随着高力士袖手挥动,锣鼓敲响,两人瞳孔瞬间放大,两声剑鸣破空而出,那一刻,双方已然全无笑意,只剩杀气!
慕容临江拔剑一瞬间,所有人才发觉,他剑鞘里的,竟然是刀不是剑。
“砰砰”双方扭斗在一处,叶问水持青锋忽上忽下,一招平湖断月,疾风般突进,配以另一招黄龙吐翠,迅雷般流窜,将慕容临江击得步步后退,然而后者防守依旧不快不慢,井然有序。
“大师兄的招式并不多,这些年也没练得什么好刀法和剑法。”宁敬远微微眯起双眼,抱胸说道。
“所以,他把师父赤雪九剑中的那招继续深化了,是么。”李吟伤显然发现了慕容临江在聚集的气息,下一刻,必然是……
大将军高力士身旁的侍从忽然抬起头,另一个侍从转头问道“怎么了”
“好像下雪了,还是红的。”那侍从说着一些突兀的话。半空中却是的确有几片雪花飞舞,颜色赤红。
慕容临江高高扬起手中的直唐刀,唐刀与东洋刀典型的区别在于刀身笔直,刃锋占刀刃四分之一,为斧刃。而同一时刻,叶问水手中短剑脱手飞出,在半空中旋转,再落下之时竟然直接插入身后的剑鞘之中,而叶问水四周赤色气息流窜金色长衣,一把重剑,巍然置于其身后,重剑半垂,所有人甚至感觉到,剑台震动。
相比十成功力的夕照雷峰,慕容临江的刀锋看似弱不禁风。
凌雪阁六年前开始,接手的刺杀任务中几乎大多数目标在被杀后,仵作都只说了一句话:一剑穿心,瞬息而亡。
慕容临江那一刀,疾如电光,快如流影,观看比赛的众人几乎都没有看清,仿佛就是赤色流星一掠,难溯其踪。他微微张口“临江踏月,一影潭空!”
叶问水却在挥剑的同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压抑内心的另一面,怎可与我一战。”
当台下的宁敬远那一刻抬头,脸上却写满震惊,脱口而出一声“糟糕!”
天宝十三年,隐元会风云录上刊登了“剑中四杰”这样的内容,“剑圣拓拔思南,剑魔谢云流,心剑叶英,赤雪剑易画影”。
易画影又被称为剑雪,他所使剑招赤雪九剑分别传于四个弟子,赤雪剑中有一式为一剑穿心的狠绝招式——临江踏月。
然而,慕容临江那毒辣的一剑穿心,居然击在了叶问水周身旋转红色剑气所化的残影之上,而下一刻的夕照雷峰,他已全然毫无防备!
当刺客暴露在战士的刀锋之下,刺客往往只能束手就擒。
又让观众眼前一乱的是,宁敬远一身白衣胜雪,如玉道袍从人群上空刹那间掠过,从天而降。刃光仿佛雪花般飞舞闪烁,如一汪清水月凌乱碎去,乱山残雪逼得叶问水连续后退。
慕容临江在之前仓皇面对巨剑一挥的瞬间,连挡剑气三重,经脉散乱,而叶问水的夕照雷峰之迅猛,须臾而至,正与宁敬远之剑相抗,双方攻势同时瓦解。
“你也未免太不谨慎。”宁敬远一袭白衣,衣领高过下颚,以一双澄澈的双眼飒然立于慕容临江身前。
“呵,你何必呢。”慕容临江额头一滴冷汗滴在比武台上,嘴角勉强咧起。
“你就不怕被一招毙命”宁敬远语罢,转身跳下台,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众人哗然,不是惊讶于凌雪阁慕容一招就落败于藏剑山庄叶问水,而是宁敬远不输于叶问水的剑术居然为了出手救人而……放弃比赛资格。
凌雪阁与藏剑山庄,叶问水已败慕容临江,又因为宁敬远在决斗中插手,被取消比赛资格,剩下的,只有李吟伤一人。
“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也难逃问水师兄的剑锋。”叶烙拎着一壶酒递给刚刚走下台的叶问水,然而叶问水脸色并不好,只是摆摆手推开了酒。“暂时不想喝。”
“胜负难料,不可轻敌。”叶荷倚于台下,眼里凝重之色不淡。
叶烙那深红色垂于眉前的发髻下,闪过一道怨的目光,望向李吟伤。
第一轮休整一柱香的时间,慕容临江不停地在抱怨,“虽然我的确大意了,但是犯不着失去比赛资格吧!”慕容临江撇撇嘴,并没有受伤的他现在脸上只有怨念。宁敬远却只是随和笑笑,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地望着李吟伤,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李吟伤,只是默默地喝完了顾青疏刚刚沏好的半杯茶,而后右手提剑,一步跃上高台。
“不知藏剑山庄可还记得百年前玉山天劫?”李吟伤看着面前的叶问水,脸色沉静地说。然而话语刚落,后者明显身躯一怔。“你……”
数百年前,玉山落下两颗巨大流星,一蓝一紫,两座山竟同时升高数百尺。有一群人在群山之间寻得陨铁,铸长剑一柄,通体紫色流光、朱红剑身。剑成之日,剑竟如着魔一般,杀尽在场所有人,没有人再能找到那个铸剑淬火之池,只知道之后,这里被称作南明湖。
然而多年之后,竟有一名叶姓男子持这柄魔剑出现在江湖之上,便是第一代皓天君叶言北。此后再无关于此魔剑的记载。
李吟伤却是很满意对方深思的表情,轻轻抖了抖衣领,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叶家曾无数次前往南疆,寻找那把剑的下落,后来叶晖入五毒潭、叶凡进玉山、叶英叶炜困于烛龙殿,都与此剑的下落有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问水有些恼怒地挥了挥衣袖。
“剑已非剑。”李吟伤不再多说,他从破旧的剑鞘里拔出残衣剑的那一瞬间,所有人仿佛在那把半锈不锈的剑上看见紫光一闪。“赐教。”
“高大人为什么会给凌雪阁参赛权?”将军陈玄礼缓步走到高力士身旁,脸上流露出不屑一顾。
“陈将军对丞相怎么看?”高力士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嘴角。
“鸠占鹊巢。”陈玄礼低声道。
“然而丞相数次平乱有功,却是凌雪阁之力,凌雪阁不可小觑。”高力士望着李吟伤那双目空一切却又似目含万物的眼眸,脸上含着凝重。“凌雪阁必以精锐出,以光丞相之能,吾等以此令其侍帝,一可护君安,二可弱丞相。”
“可是凌雪阁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厉害,更何况,再厉害的对手遇到九……”陈玄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仍旧皱着眉,并没有把话说完。
无数剑气聚集于叶问水握重剑的双手,血红色的重剑因为灵气的注入而越发按耐不住“残雪断桥,鹤归孤山!”
李吟伤明显感觉自己上空的天一暗,那排山倒海裂石穿空的气势呼啸而至“轰!”不但剑台一颤,这一击之下,剑台上竟然出现了凹陷!
然而更加让人吃惊的,莫过于李吟伤毫发无伤地再度站立在叶问水身后。衔接极快,叶问水转身举起重剑就是一劈,气贯山河,吞云吐纳,仿佛举着巨锤的重击,却比重锤锋芒,仿佛手持利剑的切断,却比剑刃强劲。
“又是夕照雷峰。”宁敬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吟伤全程的动作,嘴边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个词。
但是,李吟伤竟然挥剑迎锋而去,纤薄的剑身触及重剑的那一刻,剑面倾斜,火星迸出、铁锈顿时被磨去大半,微微泛紫光的青锋露出。这个瞬间,整个身躯与剑与对方擦过,逃离剑气纵横之后一瞬间,剑转偏锋,一剑横扫叶问水下身。“艳雪无归!”
这一剑是赤雪九剑中的路数,毒辣而精准甚至能将对方砍成两截!“砰!”可是李吟伤此番的出其不意,依旧击中的是挥舞中的重剑,叶问水旋转身体,衣缘被李吟伤的剑划开,以体能极限施展出更强一击。
“玉皇峰巅揽飞云!”剑势从下而上格挡过后,随着一道金色的弧线,叶问水手中一抹血红宛若赤蛇,旋即利牙咬下,势必裂之。
“竟然是云飞玉皇!吟伤,你该如何应对呢。”宁敬远脸上露出少见的惊愕,手掌在不经意时已攥紧。
巨剑旋转起,旋转落。血刃卷云由天堕,万里石破影穿空,金光四射,幻如金蛇。那一击,狠过夕照雷峰,凌厉而迅猛,强过夕照雷峰,大巧又不工,剑破长空,毫无破绽!
然而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瞬间,李吟伤的身影消散,顿时幻化出数十个身影,从各个方向同时挥剑刺向叶问水后背!缭乱剑影,直向叶问水!
慕容临江点点头,眼光中露出赞叹“是雪影剑舞,好久不见这招了。”
叶问水没有惊愕于战况扭转,他猛地调转剑势,“咻,咻,咻咻咻!”巨剑在刹那间化作沉重的扫把,卷起气浪无数,那些如魑魅般的影子被一扫而尽。
“风来吴山!”叶问水在纵横剑气中咆哮。
李吟伤却是毫不犹豫,身影如同飞鹤,挥剑直刺纵横剑气之中的叶问水“哐啷!”那一声撞击,仿佛天雷一般打蒙了所有人,却只见两人同时失力从从剑台上落下。宁敬远和慕容临江两人却看见了在那声巨响之前,有一声鹤鸣之声混杂在兵刃交错声之间。慕容临江不禁吐字说道“这招是……苍天鹤血。”
“!”千钧一发之时,顾青疏瞬间起身的轻功居然被一向随意的慕容临江轻轻的一拍肩所制住,两人之间劲风四起而后平静。“这是比赛。”宁敬远侧目朝着顾青疏微微一摇头。然而后者竟是一惊,不是惊讶于自己被阻拦,而是惊讶于她刚刚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宁敬远眼神中的一丝失望,这失望,到底是何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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