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六十九章 连夜亲赴保云寺,忆往昔只剩伤悲
喝下一碗安神药,苏若云又是倒下睡去。
寒松在一旁守了一会,见苏若云呼吸平稳,也就放下心来,吩咐了守门的小厮丫鬟,也就回去休息了。
等到苏若云再次醒来时,只见天色暗沉得厉害,但月亮早已西斜,想着应该也是寅时了,翻开被子,也就下床来了。
“公主,您要喝水吗?”守在床前的丫鬟赶紧上前,“奴婢给公主您倒水喝。”说着又是急急地到桌前,倒水来给苏若云。
苏若云接过,喝了两口,又递回去给她,看了看天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公主,已经是寅时了。”小丫鬟把杯子搁好,回道。
“伺候本宫梳洗吧。”苏若云穿上鞋子。
丫鬟不敢多问,回道:“是。”
丫鬟拿来衣裙,苏若云一见,皱了皱眉,“不要衣裙,还是男子服饰好了。”
二哥没有见过她的男装。
她要穿给他看。
去保云寺也不用寒松弄香陪了,她自己去好了。
小丫鬟又赶紧取了衣服来,换了衣服,洗漱好,把头发扎好,苏若云就朝外边去了。
小丫鬟赶紧随了上去,“公主您要去哪里?奴婢陪您去吧。”
苏若云转过身子来,看着那小丫鬟,“本宫都忘了,若是寒松弄香问起,你就说本宫去了保云寺了你也不必陪着我。”
“公主……”小丫鬟还是有些担心。
“回去吧。”苏若云对她说完就径自朝外走去,不再理睬。
那丫鬟本想张口叫住苏若云,却是不敢多话,闭上嘴巴,又回了寒霜阁。
苏若云直接就出了府,望保云寺去了。
她要到保云寺去,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到保云寺,给二哥上一柱香。
苏若云知道,苏孚珺不需要繁复的祭祀礼仪,她也就放弃了一开始要带许多人到保云寺上香的打算。
就她一人就好。
走过凉风阵阵的街道,到达城门口。
城门早已关闭,苏若云直接绕过城门,从城墙上跃了过去。
夜色深沉,路边都还是蛐蛐的声音,在一声一声的叫唤。
早春,还留着冬日的寒气,一丝丝地浸入身体,苏若云拉了拉衣服,继续爬。
这样的冷风,吹在身上,感觉真的很冷,但真的比不上心冷。
苏若云咬着冻的发紫的嘴唇,继续向上爬。
这样的自我折磨,究竟是为了什么?
二哥。
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二哥,没比她大多少的二哥,不在了。
而杀人凶手,却好像就是自己的母亲。
苏若云双腿渐渐无力,再也忍不住,就蹲了下去,抱着头就哭了起来。
心里就是委屈,就是难受,感觉委屈极了。
“呜呜呜。”苏若云在呜咽。
二哥!
是母皇下的手吗?
苏若云继续捂着头哭,丝毫没有因为这寂静的山路上的阵阵冷风而害怕。
因为心里只剩下委屈。
呜咽了一阵,苏若云又爬起来,继续走。
一步一步地向着保云寺而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到保云寺去,亲自给二哥上一柱香。
以前她不信神,不信鬼。
但是,在这里已经十七年了,却无法用科学的道理来解释一二。
她开始也有些相信灵魂的存在。
也许……
二哥还在。
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也许,青竹也还在。
只是她感知不到而已。
苏若云脑中这般想着,便就是突然想起那个梦。
“小心苏……”
苏若云步子慢了下来。
姓苏的,除了苏凉皇室中人,便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苏,叫母皇,二哥从来都是尊称,从不会连名带姓。
苏,苏……莫非是四哥苏宁裕?
又记起那天桃花林中,他说过的话: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后悔!后悔她那样的折辱二哥!
他这样说话,莫不是准备对付她?
苏若云咬着嘴唇,却不知道,如果苏宁裕对付她,她应该怎样应对。
苏若云抬起头来,发现月亮斜的愈发厉害了,再看看那路,却似乎是还没有走多少。
“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后悔!后悔她那样的折辱二哥!”
四哥苏宁裕的话一次一次在耳边回荡,那他要对付的人,是她吗?
那梦,又是否可信?
二哥是在提点他吗?
苏若云仰着头,轻声唤道:“二哥。”
她想,他是在的。
她真的不恨他了。
听到他不在了,她是那样的难受。
毕竟,她是他一手带大的。
几个哥哥,就数他和她最亲厚。
苏若云加快了步子。
她已经长大了,真的不用他一直在照顾了。
此时已近山顶,苏若云对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林木轻声道:“二哥。”
转过身子,看到的是保云寺的大门。
朱红色的木门,门是关着的。
看过去,可见寺里有高楼,想那应该是正殿,高大威武。
转过身子,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便明;看着夜色一点一点退下,换下点点鱼肚白;看着远处的东方,太阳一点一点跃了出来。
太阳,是火红火红的。
苏若云弯着嘴角。
这是第一次,看日出。
“咔擦”的声音,让苏若云转过头来,保云寺大门已经打开了,她走上前去。
都怪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要一个人走走,却忘了,夜里有宵禁,城门会关。寺里僧侣众多,也要休息,寺里也会关门。
不过,日出真的好看。
小沙弥见大早上的也有人来,便赶紧上前,双手合起来,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可要进寺里上柱香?”
“我就是来上香的。小师傅,你带我进去吧。”苏若云笑了笑。
“施主请!”小沙弥引着苏若云进了寺里。
保云寺很大,虽不比护国寺般的辉煌壮观,但也是够气派。路过香油桶,苏若云从袖口取出点散碎银子,放了进去,聊表心意。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苏若云弯着嘴角,没有说话,跨进大殿去,小沙弥已经递过一柱香来,“施主,请。”
“谢谢!”苏若云接了过来,小沙弥退朝一侧。
苏若云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里,闭上了眼睛,默默在心里说话。
二哥,你就走好吧,来世,不要再在帝王家就好。
我能做的不多,你一路走好。
苏若云睁开眼睛,看着那大佛。
它是那样的慈祥,像是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不是。
如果,她的母皇,也可以这般,也许,苏凉就不会一直都是战乱不止吧。
苏若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殿里的老和尚叫住,“施主且留步!”
苏若云诧异地转身,指着自己,问道:“师傅,你是叫我吗?”
“是,”老和尚捻了捻胡须,“施主大老远到鄙寺,不如抽支签再走吧。”
保云寺的签很灵。
这个苏若云知道,听了这样的话,苏若云也就走了过去。
老和尚递给她签桶,苏若云摇了几下,掉出一根来,放下签桶,捡起来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轮月镜挂空中,偶被浮云障滠重;玉匣何时□□吐,谁人借我一狂风。”
“师傅,”苏若云将签递了过去,问道:“此签何解?”
老和尚接过签,看了一下签词,这才抬头问道:“敢问施主问的是什么?”
“时运。”苏若云回道。
“待时不用问,有事不用忧;微有不合意,慎之无不利;三思而后定,莫奢求名望。暂未能事事如意,要待时机成熟。”老和尚说道,说完看了看苏若云,“施主近日还是不要轻易决定事情的好。”
“多谢老师傅。”苏若云笑笑。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
苏若云转身离去。
一轮月镜挂空中,偶被浮云障滠重;玉匣何时□□吐,谁人借我一狂风。
怕是,若是没人相助,决计起不来。
苏若云笑了笑,就好比只要狂风起,抟扶摇直上九万里,如鹏一般。
苏若云缓步下山,此刻太阳已渐渐升起,散碎的晨光,一点一点的铺射在丛林里。
此时不似黑夜,反添了些光彩。
苏若云停住步子,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这自然风光。
二哥,你可以走好了。
从此以后,我不用再念着你,而你,也不用再念着我了。
我一定会好好的。
“公主!”
一个男音惊醒了她。
苏若云睁开眼睛,却见到是寒松,后边还有弄香,不过,她好像是追不上寒松,被甩得远远的。
“公主!”寒松急走两步,上前来,到了苏若云面前站定,“公主若是要来寺里,至少也得等至天明吧,怎地自己一个人寅时就走了?”寒松说道。
“我本是想着就来烧柱香,哪曾想过那个时候寺门已关,会拘禁香客。”苏若云向前走去,寒松紧了紧拳头,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弄香也是追上前去,一开口便是抱怨,“公主,你看寒松因为担心您居然就是跑了来,而我却也是关心则乱,也是没脑子的随着他跑!”弄香弯下腰,两只手杵着膝盖,“哎呦,我的腿酸!”
苏若云好笑地看着她,“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敢!”弄香连忙答道,也是赶紧直起身子来,小心地瞟了一眼寒松,却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便又回转了过来。
“走吧!”苏若云举步上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弄香,“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我就放你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你说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弄香赶紧奔上前去,抱住了苏若云的手臂,一阵摇,“我就知道公主您是最好相与的了!”
“小丫头片子!”苏若云一指头就点了上去,两人笑作一团。
寒松在一旁,见这般模样,眼里也带了几分笑意,方才的担心,也就淡了几分去。
“走吧!”苏若云说。
弄香放开苏若云的手臂,三人也就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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