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婚论嫁
“那个贱婢终于肯将事情通知你了？”
文渊族一座大殿内，一位身着黄袍，相貌俊朗，须眉飘逸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的宝座之上不缓不慢地对站在下方的人说道。
此人便是文渊族的现任族长文宸，一名萨满。
站在大殿下方的正是曾出使蛮遥金族的肥男。
“叔叔已经知道了？”肥男故作诧异地说道。
“你以为我在遥金就无耳目不成？”文宸冷哼一声。
“叔叔英明！”肥男赶紧献上一记马屁。
“若不是武家盯我文渊太紧，我早就将遥金从蛮邦版图上抹掉，又何须出此下策！如今那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得再去一趟遥金。此去务必把事情搞定，不能再拖延了！”文宸对肥男吩咐道。
“侄儿自当前往，只是叔叔当初允她那事，可要给她兑现？”肥男问道。
“兑现？兑现什么？承诺只有在君子间才需兑现，至于那个贱婢……”文宸冷哼一声。
“叔叔英明！叔叔合纵连横、巧取豪夺，堪为一代奸雄，又何须为一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女子兑诺言……”肥男见机又祭出一记马屁。
“滚！”
……
遥金族人自然不知道文渊如何暗中算计自己。此时遥金全族上下张灯结彩仍沉寂在再见通灵的喜悦之中。
这一日，磊接见了一位特殊人物。
此人名叫馀，乃是遥金族为数不多的商贾之一，是遥金族的首富。
馀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共育有一子四女。馀善于钻营，利用其三个女儿与族内的长老以及两个名望结亲，进而控制了一些特殊货品的经营权，获利丰厚。另外馀在蛮邦也能左右逢源，在不少部族都开有商号，每年亦能为遥金族带来许多收入。
早在磊迎娶独孤兰的时候，馀便带了重礼拜访前任族长，提出若磊与独孤兰育有子嗣可与其结为亲家。考虑到馀的影响力，老族长答应了他的要求。一来可以笼络人心，再者当时遥金已有数十年未曾添丁，老族长自然没有太把此事放在心上。此事磊与独孤兰也知晓，并未有异议。
后独孤兰产下尘，一年后馀新纳的妾竟然产下一女取名曰香，正应了老族长与馀的约定。但适逢文渊强嫁女，后又尘与佑平子夺嫡，磊焦头烂额，馀见形势不妙便没有提及此事。
再后来独孤兰蒙冤被囚，尘自甘堕落，文珊只手遮天，馀更是对此桩婚事绝口不提，且明令禁止香与尘接触。所以，虽然尘与香相识，但却不知此等往事。
不过，令馀始料未及的是：尘虽然性情顽劣、桀骜不驯，但正合了小孩子们的悖逆心里，在孩子们中间颇有威望。香虽谨遵父令不敢与尘接触，但这种克制却反而助长了其对尘的倾慕之心。
随着年龄增长，香情窦初开，竟对尘暗生情愫。当然，这些都被香藏于心底，他人未曾知晓。
如今尘出人头地得世子之位，馀便找到磊再提此桩婚事。
“之前少族长与小女均未行成人之礼，为了不影响少爷的修行，我便未将此事告与小女，想必少族长也不曾知晓。如今二小均已成年，我便想促其早日成婚，也许还能为我族再添一男半女。若是假以时日，二小心中有了他人，可就不妙了……不知族长意下如何？”馀了捋一下山羊胡对磊说道。
“馀叔言之有理。如今世子已定，我也算了去一块心事，尘即以成年，婚姻之事也应尽早确定。”
因为生殖能力较低，所以蛮族的孩子一般成年后不久就会成家，所以磊也考虑过尘的婚事。此番馀提及此事，磊并未感觉唐突。
“况且家父生前已经应允此事，我自不会再有异议。不知馀叔以为何时举办婚事比较妥当？”
“如此甚好。只是这两个孩子虽然自小相识，却不曾想知，更未提及男女之事。不如族长与我先分头将此事告与二小，再撮合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正巧我欲在云间邑开设几家商号，近日就要起身，这一来一回怕是需要数月时间，不过此行也许会为我遥金族带来一笔大生意。所以这具体的婚期就由族长定，前期的准备也请族长多劳心。”馀说道。
“馀叔，你我即将结为亲家便无需如此客气。不如就将婚期暂定在明年的三月三如何？”磊斟酌了一下说道。
“嗯，三月三赛金节，甚好！”
当下馀与磊又商议了一些其它事情便告辞离去去。
尘与香的婚期就这样定在了三月三赛金节那天，只是这两个孩子还不曾知晓。
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遥山山脉某座小峰之巅，一个背生双翼的黑衣人悬浮在半空中注视着山下灯光点点的遥金族地。
“原本需数月的路程，竟然要我在不足一个月内赶到。哼！蛮遥金，这次便叫你们天翻地覆！”
那黑人展开双翼悄无声息地向遥金族地滑翔而去。
文珊并未入睡，此刻她正把玩着手中的砗磲手串望着眼前的烛火发呆。这一个月来她过得非常糟糕。自磊确定立尘为世子之后，族内原本与文珊亲近的人都渐渐远离。另外磊已经开始着手再查独孤兰之事。虽然当初参与此事的几个下人这些年来都被文珊以各种理由灭口，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文珊还是有些心虚。更为糟糕的是，文珊已经向族上汇报了遥金族现在的状况并请求族上支援。
如今一月已过却迟迟不见族上消息，文珊心中不免忐忑。
“你还有闲情把玩首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文珊背后响起。
文珊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转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怎么，你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吗？”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文珊对面，冷喝道。
“啊，哥哥终于来了！”文珊认出来人，又惊又喜。
“叫我总管。”那黑衣人一摆手。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嫁入遥金十五年一事无成！如今家主的耐心即将耗尽。”
“啊，奴家已经竭尽全力，原本成功在即，哪知道……”文珊赶忙解释。
“你不必多言，此边情况我与家主均都知晓，不然家主也不会令我火速赶来。”黑衣人打断文珊说道。
“那哥哥要如何应付这边的情况？”
“你先将这符箓收好，待磊离开族中，你如此这般……”
第二日，不受欢迎的肥男以文渊特使身份第三次来到遥金族。
“一别数年，今日之遥金愈发兴旺繁盛，族长真是治族有方啊！”肥男呷了一口茶，说道。
“上使谬赞。不知上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磊问道。
“我蛮邦有九庙十殿，每年由一庙一殿负责边境城邑的驻防工作，十年一轮回。明年乃是我文渊庙与襄殿负责，这点想必族长早已知道。”肥男解释道。
“这个在下知晓。”
“所以庙上准备从你遥金族采购一批钢铁用以铸造武器，装备即将戍边的士兵。我正为此事而来。”肥男继续说道。
“下族当为此事尽力，不知此番采购多少？”磊问道。
“精铁三十万斤、精钢一万斤、赤铜一千斤、秘银一百斤……还有其它数种金属皆在此货单之上，请族长过目。”肥男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张兽皮递给磊。
磊接过货单仔细看了一遍，说道：“此次上族采购数目巨大，为历年之最，我族暂时没有如此之多的库存……”
“这点族上已经考虑过，你族可以在年底前分两批将这些金属运至族上。这第一批仅需要总量的四成即可。”肥男看磊面露难色便解释道。
“另外，此次采购有数种珍贵稀有金属，不能明运，族上赐了一张储物符箓，你且收好。”肥男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递给磊。
“上族思虑周到，在下感激不尽！”磊连忙接过符箓称谢。
储物符，顾名思义，乃是再用来储物的一种符箓，蛮邦不能自产，据说只有人族的修仙大派才有能力制作，故稀有而珍贵，一般只有庙或殿中的达官贵人才能拥有，磊也是生平仅见。若是能多拥有一些这种符箓，遥金族运送货物就不必再劳师动众了。
“虽然可以宽限至两批次发出，但这第一批需要尽早备齐发出，我也会在此间逗留几日加以督促。另外此批货物还需族长亲自押送，至族上之后我文渊族长还有些事情欲与族长商议。”肥男又说道。
“这是自然，运送如此之多的珍贵金属，事关重大，无需上使多言我也会亲自押送。”磊解释道。
接下来几天，遥金族上下陷入一片忙碌当中。虽然文渊族此番采购的金属遥金族内有一些存货，但是仍不能凑齐六成之数。磊不得不动员全族上下日夜赶工。又经过半个多月的忙碌才堪堪凑齐第一批货物。磊将族内事物做了简单安排之后便带领着运输车队与肥男特使一道往文渊庙赶去。……
自从成为蛮灵之后，尘便一改顽劣品行，专心修行，进步神速。此外，经过双方家长的撮合，尘与香的感情也与日俱增。香原本就暗恋于尘，今番得了机会，便如胶似漆整日缠着尘不放。在感情方面，蛮族女子从来都不也无需含蓄。
（三月三赛金节，遥金族的传统节日。这一天将会举办各种具有遥金特色的比赛，比如：治具、搬石、炼金等项目。遥金族的男子们对这些项目非常热衷。因为通过比赛不但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更能赢得女子的青睐。男子们比赛的时候，女子们则会在一旁唱着号子加油，未婚或是单身的遥金女子们也趁机挑选自己的意中人。所以说，赛金节也是遥金族的相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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