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红尘万丈，月落春荒
第三百八十二章：红尘万丈，月落春荒
拂苏不再跟着他们，不过却没有打道回府，更没有放弃的想法。
只因此刻他很难找到突破口，他需要从长计议。
拂苏脑海里浮现一个人，云姝对这个人倒是有几丝真心！
颜娘！
看来是该去查下，看下是否有可用的信息了！
拂苏离开之后，云姝和祈陌倒像是度蜜月一般。
至于璎珞宝宝，她就是个大灯泡！
对上男神那冰冷的眼神，璎珞宝宝从来都是有多远多多远，对于这两人撒的狗娘！
璎珞宝宝表示：哼！我才不感兴趣呢？其实事实是，她一个宝宝，天天看他们秀恩爱，看着都烦，不如睡觉！
两人走走停停，云姝也找到不好药材，没有碍眼的人在，一路上欢声笑语。
至于拂苏……
回了流觞阁一趟，再回来看着那两人身边尽是粉红泡泡，那个心……
简直被虐的体无完肤！
可拂苏是谁，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你现在不让我好过，之后就是我不让你们好过！
接下来的几天，拂苏暗中跟着，在快爆炸的时候，流觞阁的暗卫终于来了。
回到前几天，他回到流觞阁就派人去查颜娘，却发现只查出她和韩家家主和离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一个好好的棋子消失了，拂苏的心情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
祈陌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间的行为倒是给自己帮了忙！
拂苏这厢看到暗卫已就位，颜娘那个棋子也不能用，因此设计了一幕好戏。
这天，云姝采摘好药材，抬头就看到一个人。
那人看到云姝，黯淡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小九！”
云姝微微皱眉。
璎珞宝宝一脸兴奋，天知道每天看男神和云云秀恩爱她要哭了好不，现在有人来抢戏，简直不要太美好好不！
“拂苏？”云姝语气极为淡漠。
拂苏望着云姝，眼神很是复杂，眼眸之中却是似海深情：“姝儿，我想你……”
“我不是小九……”
拂苏睫毛微颤，很是感伤的打断云姝：“姝儿，我知道！我也想放手，可是我做不到，离开的这些天，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
“我……”
“姝儿，我也不愿意让你为难，你不喜欢我，我们便做回朋友，好吗？”如此诚挚的情感，怕是任谁看了都会动容，“不刚朋友也可以，别赶我走，可以吗？
祈陌冷眼看着拂苏，却只觉得胸中烦闷。
果然……
酒酒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抵不住拂苏哀求，再次许了与他同行。
祈陌看着拂苏那飞扬的眉眼，更觉得刺眼至极，看不下去了，好想揍一顿！
更主要的是，拂苏这跟随着，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或者该说更糟糕，好歹之前还有所估计，如今这家伙，一心念着酒酒，一心的风花雪月……
不过祈陌之所以没出手是，他要相信云姝！
因此，在听到云姝拒绝拂苏的表达，看到拂苏那心灰意冷的模样，祈陌只觉得：
简直不能更好了不是？
拂苏遭了这一打击，约莫放弃了，只是随在身后没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
拂苏看向云姝：“姝儿，你这是准备去枫林镇？？”
云姝说：“你愿去吗？”
拂苏道：“不愿。”
云姝笑了笑。
拂苏却是突然开口：“你喜欢他吗？”
云姝愣住。
拂苏走了过来，眼神炙热，云姝略微靠后，拉开了一些距离。
拂苏看在眼中，面上却是温和的：“你不用担心。”
云姝却很不喜他这模样：“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拂苏忽地抬手握勾住了他的一缕发丝，眸中平静，可言语上却更加放肆了：“我听说，你是没有心的，冷血动物一个。恰好我也求不到所爱，不如……”他凑近了云姝，低声道。
云姝打掉他的手：“我没这个义务。”
拂苏也不生气，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不是要个继承人吗？我很合适啊，不就是断情绝爱吗，我保证不会爱上你。”
云姝却有些看不懂这次的他了。
有了夜剑寒那一次‘穿帮’的经验，楚总怎么会不查缺补漏修补bug？
所以现在的拂苏去查，想查到夜剑寒那个地步……当然也不是不能，但耗费时间极长，等真正查明了，不好意思，楚总已功成身退。
却说拂苏‘失踪’了这么多天，有人却是时时盯着的。
不是别人，正是和他相杀了千年之久的拂苏（色|欲）。
顺藤摸瓜一查，拂苏很快就发现了祈陌的存在，进而……发现了凌沐。
这个同小九像到了极点的男人。
拂苏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小九。
哪怕他身边有个祈陌，哪怕他容貌相似、性情也有可捕捉之处，可单单是拂苏的离去就让他确定了不是小九的事实。
若真是的话，拂苏那个疯子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开？
虽说如此，可他的直觉告诉他，需要去看看，哪怕是一场空，也一定要去看看。
长时间的等待和寻找，无数次期待与失望，承受着绝望的同时又不肯绝望的心情，真的会让人疯狂，疯狂到不舍得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即便这只是颗救命稻草——握一下也还是会沉入深海，可还是义无反顾。
拂苏也在秘境之中，无上丹方问世，他和拂苏几乎是同时接到了消息，两人都致力于复活小九，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只是丹方并不好寻，搜寻了几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拂苏本是亲自带队寻找，这会儿却把事都安排下去，只身一人出了门，方向正是云姝和祈陌的所在之处。
却说云姝和祈陌在秘境中待了这么多天，虽然没有丁点儿无上丹方的线索，但却有其他收货。
秘境中危险重重，妖兽一堆，同时也有不少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药草。
两人一路行来，一边收集，一边学习，祈陌的炼丹术提升极快，比在外头强了不知多少倍。
祈陌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他，在虫鸣鸟叫中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阿沐的心脏因为刚才的情|事而跳得很快很急，真真切切却又莫名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就像战场上的鼓点，激扬起热血，鼓舞起士气，让战士们冲到了最前线，拼死厮杀，流血又流汗，可猛一回首，才发现那鼓声渐远，远到了回不去的地方。
祈陌微微拧眉，他缓了口气，轻声问道：“阿沐，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都没问过，是因为他在等着阿沐告诉他，可是这么多次，过去了这么久，云姝都没有要说的意思。
每次和修罗域融合，哪怕有祈陌的帮助，但云姝还是有一段漫长的虚弱期。这种虚弱是精神也是**上，源自修罗域的负面情绪被祈陌带给他的欢愉所掩盖，但却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了，恰恰相反，伤害是早就造成的，只是骗过了神经，让他体会不到而已。
所以云姝现在还有些恍惚，面对祈陌的问题，他没能及时回复。
祈陌轻声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云姝略微清醒了一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早年累积的伤痛，等你的炼丹术提升了，也许就能帮我根除了。”
他这般说着，祈陌的眸中有了些温度。
云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所以我才这么希望你能好好修炼，我啊，可能是你第一个病人。”
说完这话，他微微抬头，从下向上看着祈陌，一双黑眸中满是勾人的信任与依赖，像天边的星辰，闪烁着亘古不变的承诺。
也是巧了，隔日竟是个月圆之夜，两人依偎在干净的毛毯上，透过凉凉夜色看着那圆盘般的明月。
拂苏道：“说来你可能不相信。”
云姝问：“怎么？”
拂苏看着那温柔细腻的圆月，缓声道：“我从有意识开始，便在等着一个人。”
云姝微微怔了下。
拂苏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更不会知道他叫什么，可是从活下来，诞生于这个世界，我便在找他。”
云姝靠他更近了一些，枕在他颈窝里慢慢听着。
拂苏笑了笑：“莫九韶也在找，他总觉得自己要找的是个孩子，我却觉得我该找的是个成年人，比我年长，地位尊贵，很难靠近。”
“后来我遇到了你。”
云姝记忆向来是一顶一的好，他自然记得两人在魔界的第一次相遇。
他是人界的尊者，拂苏是从妖界出来的‘怪物’，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场战斗。
拂苏叹了口气，下巴在云姝发间蹭了蹭，竟说道：“说来也是自己做的孽，我第一眼见到你，脑中闪过的便是折腾你，想用感情控制你，用欲|望辖制你，用很多卑劣的手段来让你难堪，让你失态、哭泣、痛苦，最好是悔不当初。”
“可其实我们根本是第一次见面，你没做丁点儿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明明是对你一见钟情，却总想着折腾你，所以……真是自作孽。”
“后来失去你了，我一边后悔，一边又不后悔，倘若没那样对你，也没办法得到你，偷来那万象宫的四年，总好过我遗憾终身。”
云姝此时在听他这番话，却全是另一番味道了。
哪怕被安放在这魔界中，拂苏也还隐约有些前头的记忆，那时候他对拂苏实在是有些太狠，最后逼得他自裁，可见究竟有多绝望。
也许是记忆太深了，他见着云姝的时候，才会本能的想要报复……
有因才有果，云姝看到了自己种下的因。
“都过去了。”云姝轻声对他说，“我也对不住你。”
拂苏拥着他的手僵了僵。
云姝是为万万年前的事道歉，拂苏却是只以为他为现在的事。
所以云姝的道歉，让他很不安。
云姝叹口气，在他脸颊上亲了下，低声道：“以后再不会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下你。”
这话实在太动听了，简直像身处梦中。
拂苏心脏跳的极快，他翻身上来，定定地盯着他，沙哑着嗓音说：“阿云，我想要你。”
云姝环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
太多满溢而出的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可似乎用身体也不能够全然倾诉，总觉得怎样都不够，怎样的索取与占有都还不满足。
真想让这皮肉撕开，看看他胸腔里的那颗心，也让他看看自己的心。
是不是真的，里面装着他。
第二天，云姝照例去收集药材，其实拂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两人谁都没提离开这儿。
一个破败随意的小营地却成了世外桃源，好像离开了便要走进现实，去为那些求不得来伤神。
云姝这一路却有些心神恍惚。
零宝宝趁着机会小声问道：“还剩两个求婚了，啥时候去求呢？”
云姝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零宝宝摇头晃脑：“知道一些。”
云姝：“说来听听。”
零宝宝想了想后道：“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那么久，为什么一直年轻，又为什么会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云姝应道：“那你知道原因吗？”
零宝宝诚实道：“不知道。”
云姝又问：“那你为什么找到我。”
零宝宝：“不是我找到你呀，是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云姝猛地站住了脚步。
零宝宝眼尖地看到了那郁葱树林中修长的身影。
炽热朝阳下，那沐浴在光芒下的男子似是比天空还要明亮。
红发可猩红嗜血，也可明媚耀眼，成魔成神，只在他一念之间。
凌玄静静地看着他，半响后他嘴角微扬，一个久违的笑容绽放：“总觉得找到那个打败我的人，就会与你重逢。”
云姝微微顿了下。
凌玄叹息道：“却原来，是我把你忘了。”
“阿沐，”他走到云姝面前，嗓音清朗如雨过晴空，“好久不见。”
云姝慢慢地勾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满含着纵容与怀念的笑容。
拂苏的决然自裁唤醒了云姝，当他抱着那被血染的*的青年时，他终于明白了……
他害怕他就此消失，他害怕彻底失去他，原来他一直都……爱着他。
再一次将他唤醒，他变成了凌玄，一个有着血一般耀眼红发，性格爽快开朗的孩子。
这一次，云姝认真地守在他身边，终于想和命运搏上一搏，哪怕最后失败，却也该让他知道……他是爱他的。
他不想再看他失望了。
这枯寂的人生，如果能这样走向结束，似乎也很不错。
——总归不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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