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徐知薇趁着红灯的间隙，看了一眼顾念，见她一直闭着眼睛还微皱着眉头，双手也一直抱着，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念念？”
“嗯？”顾念侧头就看见徐知薇询问的眼神，“没事儿，可能是昨晚睡不太好，做了一晚上的梦，现在有点晕。”
“诺，你前面的抽屉里有糖，吃一颗呗。”徐知薇看着红灯转绿灯后，继续朝前开，还补充了一句，“薄荷味的，能缓缓。”
顾念打开了徐知薇说的那个柜子，从里面取了一颗出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徐知薇没有听见拆糖的塑料声，还有点疑惑，又抽空看了几眼，就见她一直盯着糖发呆：“怎么了？”
“没。”顾念拆开糖，用舌头把糖果卷进嘴里，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就在嘴里迸发，也让不清晰的神经多了几分清明，顾念眯眯眼，看着逐渐亮堂的天空，一手扒拉下头顶的遮光板，一手拿着剩下的糖纸折着玩，“宋学长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啊，那个二货啊”徐知薇笑了笑，“没呢，估计还要一两天吧。”
宋学长，宋启星，说起来，不算是顾念的学长，实际上是和徐知薇同一个艺术院校毕业的，在研究生这边毕业之际开了qx工作室，是qx工作室的主设计师，也是启星工作室真正的老板。家里那不放心两个宝贝在外面打拼的四位老同志，不懂是怎么安排的，就是让她们意外的搭上线了。
对于这个安排而言，顾念倒是不想了解那么多，顾老板早些年经常的外出，不是出现在某大型活动，就是游走于世界各国的会场，这让她对于他认识什么人都觉得不意外。而徐知薇这边呢，当初本就不愿意接受被父母安排，甚至还和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最后不知道叔叔阿姨和她说了什么，一通电话就又让她改变了想法，拉着顾念一起去了启星报道，而今电话的内容至今都是未解之谜。
但顾念也不好奇，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一样。
记得qx刚成立之初就只有宋启星和他的助理王霖两个人，到他俩来报道的时候，整个工作室加上宋启星和徐知薇也不过是两位设计师，和十几位员工，后来经历一些摸爬滚打也逐渐扩大到现在也能有五位设计师，和数十位员工，人数不多，也努力的获得了一些成就，牌子也逐渐打起来，慢慢地走到了今天稍有名气的地步。
说起来，启星现在的成绩也少不了他们几位的功劳，所以在工作室成长起来之后，徐知薇和顾念在工作上也比其他的员工相对自由，虽不至于想不干就可以料架子的程度，但至少也可以说是可以拒绝接一些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从认识宋启星开始，他俩就经常“相爱相杀”，每一次听见徐知薇又叫宋启星“二货”就知道，徐知薇一定是又被宋启星惹毛了。
“今天的资料呢？”顾念问
“后面呢，”只见，徐知薇空出一只手指向后座的包，“那里面的平板里面有林姐昨天给我传过来的资料，你先看一下。”
“好，”顾念伸出手，从后座拿过徐知薇的随性包，从里面翻出平板，找到工作文件夹里的标记着今天日期的文件夹，“是这个《破碎》吗？”
“对，就是这个，”徐知薇说，“是一部电影的服装设计项目，我们现在要去和他们的导演组，主演和美术指导商量这个剧组的人物服装要求。”
“那我们一会是直接进片场吗？”顾念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问。
“林姐昨晚给我们定了一个茶楼，我们一会儿直接过去。”徐知薇回答道。
哎，这个设定，画家和少女的爱情故事，有意思。
顾念利用车上的时间大致的过了一趟这个电影的大概剧情，最让她感兴趣的是整个故事的主角设定。
画家认为少女是热爱生活的旅行者，每天的一束鲜花是她对生活的热爱，可不知鲜花到了夜晚就会遭到恶劣的撕扯，最后只能成为破碎的装饰。
少女认为画家是温和待人的艺术家，日出和日落是他对浪漫的追求，可不知海水的波澜和失控才是他内心的写照。
两个破碎的人带着误会相处，夜是隐藏情绪最好的工具，也能是促使所有情绪爆发的利器，一场意外打破平稳的水平，撕开彼此伪装的薄纱，最后在破碎中相爱，在破碎中融合，在破碎中成为彼此活下去的希望。
误会是生活的常态，残缺的碰撞是意外的融合。
很快，徐知薇和顾念两个人就按照导航来到茶楼附近，停好车之后，步行到茶楼。
顾念环顾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这是一家很典型的中式茶楼，正面朝阳，铺着青石板作为地面，四周的墙壁上则是挂着书画作品，一楼大厅是做成开放型，用着配套的木质桌椅，靠着窗边的位置则是用草木栅栏分成隔间。
顺着楼梯朝上往：二楼应该就是包厢了吧。
走到前台，拿出林姐的预约信息，顾念和徐知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到对应的包间，彼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这里的茶室里的装修延续着和一楼一致的风格，书画作着主要的点缀。这是间很大的包厢，大致可以容纳下十到十二个人。大圆桌的中央还摆放着一盆不知名的盆栽，上有几朵粉红色的小花开在灰褐色的枝头，化解了这单调的茶室带来的沉闷。
徐知薇和顾念也是在职场上混迹过的老人，自然知道如何不动声色的扫过这一行人，挂着职业得体的笑容，就分辨出在场所有人大致的身份，再加上来之前，对于这个剧组的了解，倒也很容易就认出了导演是哪位。
徐知薇朝最靠近门一侧的导演伸出手，“赵导，久仰大名，我们是qx工作室的设计组，我是徐知薇，本次服装的主要设计师，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随后又朝在场的其他人颌首示意。
被称呼为赵导的中年男子和她握手后，到是一脸亲切地笑着说：“啊，没事没事。”
“赵导好，我是顾念。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接下来的工作主要就是我来和你们对接。”顾念紧跟其后。
“你好你好。”导演说着，也和顾念握了手。
等顾念介绍完，指着站在他旁边的另两个中年男子说，“这个是我们剧的编剧，”然后再往后面的后辈们示意了一下，“这些是我们剧的主演。”
导演组来了两位，还有编剧，演员里的主演四人，两男两女，唯独没有他们主要对接的美术指导呢？顾念跟着导演的介绍数着人。
“我们的美术指导刚下飞机，现在也还在来的路上，应该准备到了，我们先坐会，随便聊聊。”
“哎，好嘞。”徐知薇从善如流的说着话，挑了比较里面的空着的两个座位，留出门口附近的位置。
大家都落座之后，导演的助理向大家都分发了一份具体的资料，包括剧情介绍，人物简介等。
“大家先看看手里的剧本设定，我们顺便也能等一下。”导演喝了口茶说完又让助理联系没到的美术指导，具体还有多久。
对于设计方面，顾念并不敏感，也不在她主要的工作范围内，比起听他们分析角色，手里的剧本可能更吸引她的注意力。正翻着手里刚拿到手的资料，忽然就有了敲门声，抬头看去，本来以为是服务员进来添水，却没想到是一位穿着得体西服的男士走了进来。
顾念的座位正对门口，抬头就刚好与进来的男士对视。
她听见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周边的空气好像也有些停滞，带着她的思维也有了一些停滞。
徐知薇也愣了一下，立马转头看向顾念，果不其然见她已经愣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捏了一下，让她回神。
顾念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收回刚刚一直放在来人的目光，转头就对上徐知薇同样有些震惊的眼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扯了一点微笑。
有些话，不适合现在说。
徐知薇知道，顾念自然也是清楚。
“哎，苏瑾来了啊。”赵导看见来人后，就高兴的朝苏瑾的肩膀拍了一下。
“赵导。”苏瑾朝赵导握了手，又看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对上顾念时，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波澜不惊的看向其他人，朝各位轻点，“大家好，不好意思，飞机晚点，来得有点晚了，久等了。我是这部影片的美术指导，苏瑾。”
苏瑾……吗？
顾念想。
“你来了，我们就开始谈正事吧。”导演拉着他坐到自己右手边的空位上，就和顾念搁着几个位置，好在不是正对面，避免了抬头就对视的尴尬。
苏瑾坐下后，导演又把他左手边的人又依次介绍给他，介绍完之后，又朝右边示意，笑了笑说：“这边是qs工作室的设计师组。”
“嗯，”苏瑾点头。“你们好。”
“嗯～”徐知薇故意地长嗯了一会儿说，“苏先生，我是qx的设计师徐知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苏瑾一听说是他的粉丝就笑了，想了想说，“我记得的，我听启星说有个我的粉丝到他手底下了，没想到是你，当初见你的时候，你的名字就蛮特别的，很好记。”
“这么说，你和许二……”
徐知薇一开口，顾念就知道她要说“徐二货”出来了，赶紧拍了一下还抓着她手腕的手，提醒徐知薇赶紧改口。
在自己人面前怎么叫都没事，现在好歹还在外面呢，怎么可以这么草率的说出来。
“……许老板也挺熟啊”徐知薇继续挂着职业笑容，假装不经意地改了词。
“嗯，我和他是朋友，这个项目还是我特意找他合作的。”
“哎，你们原来都认识的吗？”导演有点惊讶的吗。
“几年前见过。”苏瑾点点头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啊，我们也是。”徐知薇也点头附和。
“那挺好，合作起来也会更容易磨合，你们之间也应该会很默契。”导演愉快地表示。
苏瑾耸了耸肩，不对此做任何评价，毕竟磨合永远和身份无关，默契也是靠时间积累，他们只是认识，但没合作过，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新的体验。
苏瑾将目光从徐知薇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除了他进来时和他对视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向他，一直都在看着手里的笔的顾念。
徐知薇顺着苏瑾的眼光，看到旁边的顾念，不动声色的看着其他的人的反应，见他们都看了过来，捏了捏手里的肉。
顾念当然知道徐知薇在提醒她什么，现在是工作场合，总不能不识大体地一言不发，何况这还是自己之后工作主要对接的对象。
她回握住徐知薇的手，也捏了捏，回应自己知道。
唉，终究是逃不过。
顾念心里长叹一声，对上这个一直时不时探究过来的眼神，握紧手里的笔，体面地微笑道：
“您好，我是顾念。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对接工作主要就是我来负责。”
苏瑾的目光有些闪烁，但依旧保持着刚刚温和的笑容，“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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