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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狭路相逢


一早上,灵徽几人都在林府后院,陪着林家老太君谈天说地。

        林家老太君年逾五旬,身体极为硬朗,她平生最喜欢看见这些花骨朵一样的小女郎,因此今日的兴致格外高涨。

        她和蔼可亲地对灵徽道:“陈家小娘子,来这里不要拘束。懿贵妃娘娘对阿妙多有照拂,你虽比琳儿高了一辈,可你年纪甚小,我私心里啊,还是愿意将你当做小孙女一样的看待。”

        阿妙大约是林嫔的闺名,琳儿则是熙和公主,看得出来,林家人之间关系甚为紧密亲近。

        灵徽闻言,起身款款行礼,柔声道:“是,老太君为人慈善,灵徽也愿意将您当做自己的祖母一样亲近,今日还得多谢公主带灵徽出来。”

        熙和闻言一笑,她抱着着老太君的胳膊,撒娇般地在她耳边说道:“外祖母,大舅有没有带点好玩的东西回来呀,我眼巴巴等了好久了。”

        老太君“呵呵”一笑道:“鬼灵精,你是来看我这个老太太的,还是来找玩头的?”

        “一定是来看外祖母的。大舅带的东西是什么,我才不管呢。”熙和连连严肃保证道。

        她一幅天真烂漫的模样,逗得大家笑声连连,老太君更是笑得“哎哟”腹痛。

        老太君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慈爱道:“好了,知道你们三个丫头一定是坐不住的。

        年轻轻的小姑娘,整日陪我这个老太婆坐在屋子里也怪没意思的。阿欣,你带着她们去园子里转转,再就是库房里头新进了暹罗国来的稀奇玩意儿,开了给几个丫头好生拿来玩耍。”

        说着,她又对熙和盯住道:“不许玩野了性子,不然你娘头疼呢。一会儿用午膳可回来我这里,不许去前院乱跑,你大舅见过客就来后头了。”

        唐氏笑着应是,一行人便出了主屋往花园去了。

        此时已是深秋,园中百花凋谢,连枯叶都被勤快的下人打扫干净,已经没了什么可堪欣赏的景致。

        几人不过是漫步而行,随意地聊着天。

        熙和则对池中的一对秋雁大感兴趣。

        她指着那对相互依偎,在池中的一片枯荷落叶之间,显得有些萧瑟和凄凉的大雁道:“这对大雁,是不是表兄与嫂嫂成亲之时,表兄亲自去打的那对?”

        闻言,唐氏面上露出甜蜜而羞赧的神色来,她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正是呢,夫君说这对大雁忠贞情浓,养在家中是好意兆。”

        “我知道,”熙和言辞振振道:“表兄打大雁的时候我和皇兄也去了,那时候表兄就说要打一对最好的大雁送给表嫂,没想到竟然一直养着,看来嫂嫂嫁对人了,表兄一定对嫂嫂很好。”

        言语间十分肯定的模样。

        卢盼盼闻言,笑着摇摇头,眼中有些羡慕流露。

        唐氏笑嗔道:“哎哟哟,公主,老祖宗若是听见你这般说,只怕要怪我了。哪有引着好好的姑娘们,说这些事的。”

        说着,她心里一动,不觉向灵徽看去。

        只见灵徽凝视着那对大雁,颇为好奇的模样。

        她又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女子嫁人择婿,倒像是第二次投胎。不求夫君有多厉害,但求他真心实意,一心一意疼爱自己,别因为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坏了情分,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她特意用了两个最字,意在言外。

        闻言,灵徽不由看向唐氏,后者微笑之余对她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灵徽微怔。

        “我以后找驸马,一定要找像表兄一样的人。”熙和立刻下了决定。

        唐氏掩嘴一笑,眉目间有些骄傲神色流露,她道:“公主放心,您未来的驸马爷呀,那一定是陛下和娘娘千挑万选,选出最合您心意的。比起你兄长,定然是要更为出色的。”

        熙和“嘻嘻”一笑,面皮半点也不红,显然对于这些豆蔻情思还没什么感觉。

        唐氏看了看天色,便道:“咱们再去前头假山那头走走,那儿离外库房也近,公主和两位小姐看看,有喜欢的物件儿只管挑去。”

        闻言,三人自然是客随主便,悉听安排,都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前院书房之中,林府主人林正春正对着面前的贵客躬行大礼:“臣必为津口航线开辟一事竭尽所能,不负殿下所托。津口港得以开埠,殿下劳心甚多,但港口一开,今后必定贸易繁荣,连带津口一地都要成为行商重地,于我盛朝必定大大有益。”

        谢瑄面含温和浅笑,示意林正春免礼。

        林正春心想自己虽为谢琢的舅舅,但谢瑄却毫无介怀地推举了他为津口市舶司使,今日甚至亲临林府议事,此举令林正春内心感慨不已,深深折服于太子殿下的光风霁月磊落气度之下。

        他亦是不由感慨,自己妹妹所生的二皇子,能力较之太子,确实相差甚远。

        这津口开埠一事,二皇子是与付照一派持反对意见的,唯有太子殿下一力坚持开此港口,对外通商。

        甚至在被群臣反对的情形之下,还举荐了自己任市舶司正使。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太子殿下对他如此信任,林正春备受激励,他摩拳擦掌,誓要将津口诸事打理得分毫不差。

        见林正春对自己一派感激溢于言表,谢瑄目光深邃,似是对此事并未过于在意。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此时也将近午时,孤今日外出,倒是待得有些久了。”

        闻言,林正春才想起后院还有母亲连同公主侄女等人在等着他用午膳。

        可是太子在此处,又至饭点,他想了想索性道:“殿下,正巧今日熙和公主也回林家来探望家母,殿下若不嫌弃,便在臣家中略进一顿粗茶淡饭。也都怪臣一议事便忘了时辰,耽误了殿下回宫。”

        “无碍,久闻林大人家中和睦家风肃正,无怪熙和常回林家。”谢瑄容色俊朗,他眼含笑意,话语亲切,当真给人春风拂面一般的赏心悦目之感。

        林正春听他说道:“既然如此,孤正好也与熙和一道,拜见府上老太君。”

        “岂敢,岂敢。”林正春说着,便起身吩咐小厮传话后院准备,又主动引了谢瑄往后院而去。

        林家前院与后院之间,便是内院花园。园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湖石琳琅满目,一路行来,谢瑄皆放眼打量,似乎对这院内陈设很感兴趣。

        见状,林正春便慢下脚步,陪着谢瑄走走停停,时而驻足指点一番景色。

        两人行至一块崎岖嶙峋,形状奇异的太湖石前,林正春正欲开口点评此石,忽然听见湖石的背后,有声音传来。

        “静周兄,何以如此沮丧。堂堂男子汉,若是当真心悦于那女子,便要拿出些风范来,将你的长处展示于人前,也好叫那女子知道你的出众才是。你一贯文才盖世,如此年轻便已中进士,前途大有可为,不该妄自菲薄。”

        先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出,仿佛在安慰另一个男子。

        果不其然,后者郁郁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唉,追远兄,你也不必安慰我了。若是如你与嫂夫人这般门当户对,我尚有拼尽全力一搏的勇气。可是,我既然知道她身世尊贵,像我这等不入流的,又岂配在她跟前现眼。”

        顿了顿,这人又道:“只是这几日,那些难听的话语将她贬得一文不名,我心中着实痛惜愤恨。只盼着若是能有幸与她相见,我定要告诉她,我当真一点都不在意那些虚言,只盼她安好。”

        闻言,林正春只觉大大不妥。

        两人在此,议论的不是朝堂正事,竟然谈些靡靡之思,林正春只觉他在太子殿下跟前的面子都让这个不孝子丢完了!

        他高声严厉呵斥道:“追远!大白日里鬼鬼祟祟躲在山石后头做什么?!还不快快出来见过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山石背后顿时哑了声音。

        而后一阵衣物摩擦手忙脚乱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林正春暗自用余光看向谢瑄,见谢瑄含笑立于原地,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根本没听见方才假山后的话语一样。

        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林亨急急忙忙绕过山石来,身后还跟随着另一人。

        二人的面皮都有些红赤,见谢瑄与林正春果然立在原地注视着他们,更是一幅老大不自在的别扭模样。

        谢瑄见到迟彦,依旧是那般面色含笑。

        他一身银丝暗纹刻绣的白衣常服,负暄而立,暖光映照在他身上熠熠生辉,身姿挺直如巍巍林松,卓越风姿顷刻间便将在场众人稳稳比成了凡俗之流。

        林正春见儿子和迟彦都一脸呆滞地看向他们,不禁深觉丢脸,于是便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说道:“愣着做什么,见到太子殿下还这般无礼,为父平日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他二人一起回过神来,连忙深深躬下身躯行礼:“臣林亨、迟彦参见太子殿下!”

        谢瑄的视线从他二人头上拂过,停留在迟彦身上。

        二人见谢瑄不叫起,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方才他们在山石背后的言论,十分不妥。可事发突然,谁也料不到太子竟会在此时此地经过,不知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免了。”谢瑄见他们身体紧绷,不知所措,这才淡淡说道。

        “迟大人是来林府做客么。”

        迟彦着实没料到太子竟会先出言问他,一时深感受宠若惊,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启禀殿下,今日休沐,臣与追远一向要好,便约了今日上门来一道读书。”

        谢瑄清冷一笑,端方清贵:“是吗,原来二位大人读的是诗经里的《关雎》一节。”

        他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波澜,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寻常事一般平淡。

        但此话听在迟彦和林亨的耳中,如闻惊雷,一时间冷汗几乎要顺着脖子淌下来。

        太子殿下听见了他们方才的话,听他的意思,只怕是对于这等行为十分鄙夷。

        二人讷讷不知该如何作答,场面顿时陷入寂静。

        林正春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二人一眼,又咳了一声,试图缓颊道:“咳,殿下……”

        然则话还未说完,就被谢瑄以一个淡漠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迟大人,”谢瑄依旧盯着迟彦不放,他声音中的温和不减:“你身为朝廷命官,父皇对你多有赏识,如此年纪,倒是大有可为。”

        迟彦愣愣的,回过神来正要谦辞时,忽然听见谢瑄下一句的声音蓦地没了温度:“可是孤却听闻你前些日子整日流连于漪澜苑赏花,是否确有其事?”

        “臣……臣……”迟彦迟疑良久,实在无从辩解,最后只能羞愧道:“臣知错。”

        他一旁的林亨见好友这般受困为难,颇为不忍,便替他解释道:“殿下,静周只是颇为爱菊,有陶潜之风。但臣敢担保,他绝无半分怠慢朝事,一向是兢兢业业,克己奉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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