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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此时天刚刚亮,屋里秋秋在四处乱跑,我能听见秋秋厚厚的肉垫拍在地上的声音。我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背上一个大包,给韩嫣留下一张纸条,告诉她我要回我奶奶家几天,不要担心。

        秋秋在屋里一直跟着我转悠,我开门出去的时候,秋秋发出好几声呜咽,我蹲下身,搂过秋秋,摸摸秋秋浓密的毛发,在它额头上一吻,我就出门了。

        即使是初夏的清晨,小风一吹还是感觉很冷,我加快脚步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最快回我奶奶家的车票。

        我在车站等了不到十五分钟,我就上车了。依旧选一个我喜欢的靠窗的位置。最早的一班班车,没有多少人,我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头靠着窗子,呆呆的看着前方。

        “老子对你每天这么骚气是为了跟你当兄弟?”

        “女孩子不应该表白的。”

        “杨新。我们在一起吧。”

        “现在知道害羞了?”

        “看不够吧。”

        ……

        “现在是你,以后是你。没有以前没有如果。”

        冷烨的话语一句一句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泪水渐渐氤了眼眶。没有如果,那要是有如果了呢。

        以前不爱,我有用无心建筑硬硬的盔甲。现在爱了,冷烨是我最大的盔甲。若有一天,我的盔甲要被别人拿走,那我宁可把盔甲扯着皮肉脱下,那些伤疤就是我以后的盔甲。

        奶奶家离我们学校不远,车程也就两三个小时。我在车上没有动过,怀里抱着包。手机从我出门那一刻我就放在了出租屋里,带上了一个我只有奶奶通讯录的老版手机。我看车快要到站了,拿出老版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喂,奶奶。”

        “诶,憨憨啊。”

        奶奶从小就叫我憨憨,说我看上去老实敦厚。

        “奶奶,你干什么呢?”

        “一会要去你老王奶奶家里去串个门,在买个菜。”

        “好的,奶奶。”

        “今天没课么?”

        “有啊。奶奶我先去上课了,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啊。”

        “哦。”

        车站到了,我在离奶奶家比较近的一站下车,呼吸着小镇清新的空气,还有熟悉的小路。给自己一个微笑,朝奶奶家走去。

        奶奶家不大,一间小平房带个小院。看着那红油漆涂的工整的熟悉的大门,就是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童年的愉快时期。

        刚要上前推门而进,奶奶就从门里边出来了。我甜甜的张口叫声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在门口一愣,随即咧嘴一笑,说:“诶呀,你呀。吃饭了么?”

        “吃了吃了。奶奶你不是要出去么?”奶奶一边拉扯着我的右胳膊,把我往屋里带。我强忍着疼痛,看着奶奶笑着说话。

        “一会儿再出去。憨憨都回来了,我老婆子出去干啥啊。”

        我挽住奶奶的手,嗲嗲的说:“奶奶你最好了。”

        我的卧室,奶奶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屋里的摆设一点变化也没有。想到奶奶对我的爱,之前再不开心的事情,我也要笑着面对。

        外面,奶奶把她舍不得吃的糕点,水果全都拿出来,一边让我吃一边摸我的背,说:“你看看都瘦成啥样了。都快成排骨了。”

        奶奶每次见我都会这样说,其实人家的体重一点变化都没有。我拿起一块糕点,塞给奶奶,我们祖孙两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融洽。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挎上奶奶平常买菜的包,挽住奶奶的手,跟奶奶说:“走吧。我陪你买菜去。”

        小镇上的菜市场是我一度觉得最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林林总总的人,来回走动的商贩,耳朵里是家长里短,铜钱钞票。看看那些脸上带着淳朴笑容的人,热情的跟你打招呼,买不买菜一样高兴。生命和生活就在这鼎沸的吵闹声里,化作涓涓细流,向前流去。

        韩嫣惦记杨新的伤口,怕它发炎。昨天晚上睡的也不太踏实,早上一睁眼就跑到杨新的屋里,床铺上干干净净,韩嫣走过去摸摸床上的温度,微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韩嫣转身回屋拿起手机给杨新打电话,隔壁卧室里穿来杨新平时贱兮兮的手机铃声,韩嫣都想把手机摔了。

        秋秋在卧室门口冲韩嫣汪汪,韩嫣走出去看,秋秋在客厅桌子下边转悠,韩嫣看见桌子上的小纸条,拿起来一看。

        我回我奶奶家了。勿念——杨新。

        韩嫣把纸条在手里捏成球,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韩嫣随手披上一件衣服,冷烨就拿着早餐进来了。冷烨冲韩嫣一笑,指着杨新的卧室小声的问韩嫣:“她还没醒?”

        韩嫣冲他皮笑肉不笑,走到冷烨身边,一把把冷烨推出门外,把门锁上。韩嫣又从窗户里把纸条扔给冷烨,把窗户也上锁。

        冷烨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捡起纸球,展开一看,使劲锤门问韩嫣怎么了。

        王端出差完毕,也提着早餐过来出租屋,看见冷烨说:“呦,你也在啊。”

        冷烨上前抓着王端喊:“快让你家韩嫣开门!”

        王端被冷烨喊懵了,上前敲门,说:“嫣啊,开个门呗。”

        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冷烨都急的在外面开始瞎嘚啵了:“韩嫣,我把王端带来了,你开门收下礼物吧。你要是不满意,我把王端扒光了也行。你看,能不能先把门开开。”

        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嫣换了一身衣服,手指着沙发的一端,一句:“你两给我坐那。”

        冷烨哥王端两个人,乖乖的坐下,因为他们知道不听韩嫣的话,下场会特别惨。

        还记得去年韩嫣过生日,冷烨喝的一时兴起,说了一句,韩嫣飞机场。韩嫣笑笑,当天酒吧里有人妖表演。韩嫣二话不说给了人妖两千块钱。人妖与冷烨来了个贴面热舞,最后全场起哄,人妖还跟冷烨来了个法式深吻,冷烨回家吐了好几天。

        犹记得,王端自从跟韩嫣在一起之后,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王端有一阵一直晚上半夜追世界杯,每天抱个枕头睡,后来世界杯闭幕了,王端觉得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睡还别有一番风味,连续睡了一个星期,杨新跟王端说,你这样韩嫣会不高兴的。王端拍拍胸脯说:“没事。”第二天,韩嫣把王端的枕头就扔出了窗外,面目表情的说:“你跟你枕头睡吧。”王端一幅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韩嫣站着问冷烨:“你手机呢?”

        冷烨无比真诚的说:“昨天下午我给杨新打完电话,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杨新去哪了?”

        韩嫣低头嘲讽的看着冷烨说:“是看不见还是给老情人了?”

        冷烨一听就急了:“你别阴阳怪气的这么跟我说话,胖子端也别拉我,韩嫣你给我说清楚。”

        韩嫣脾气也上来了说:“说清楚就说清楚。昨天晚上杨新从超市下班被劫了,右手被划了个大口子。”

        冷烨跌坐在沙发说:“杨新怎么样!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去接她了么!”

        “要不是我带着秋秋及时赶到,杨新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可倒好,杨新给你打电话求救,你老情人接的。你说大晚上的你两是偷情呢还是□□呢?”

        冷烨红着脖子说:“我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见过我手机了。”

        “呦,那手机还能接电话。之后就打不通也是够神奇的。”

        王端拉下韩嫣,韩嫣给他一个白眼,王端看看针锋相对的两人说:“咱们坐下好好想想,好好说行不行?”

        韩嫣冷哼一声,坐下,不看冷烨。

        王端左看看韩嫣右看看冷烨,慢慢开口说:“重点是杨新去哪了?”

        韩嫣撇撇嘴说:“她去她奶奶家了。冷烨你赶紧老实交代。”

        冷烨一听杨新没事,整个神经都松下来了,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慢慢开口说到:“我昨天十二点多跟我家那口子通过电话,手机就揣兜里。后来我正在记录实验数据,外面说有人找我,我一看是唐宋。她就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家的不是不太喜欢唐宋嘛,我就没说几句,转身就要走。然后唐宋从背后抱了我一下,我把她甩开就回去继续做实验了。一直在实验室待到晚上十点我直接回家了,想给我家的打个电话,没找到手机,我还以为落在实验室了。”

        韩嫣和王端听完,韩嫣眉头一皱说:“靠!果然是她丫的!”

        王端一听这事有了端倪,赶紧起身把粥,早点摆出来,摸摸粥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刚好,给自己媳妇端了一碗,谁媳妇谁疼啊。

        冷烨看着王端忙前忙后的,心想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家那口子呐。

        韩嫣看看冷烨落寞的身影,塞给他一个早点,说:“先吃饭。之后找唐宋看看手机还在不在。”

        冷烨拿着早点,点点头,吃在嘴里却什么味道尝不出来。冷烨开始后悔昨天没能亲自来接杨新回家,那么黑的胡同,打劫的时候杨新一定很害怕,自己还没及时出现,杨新该有多难过,我说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难过,我却食言了。

        韩嫣看着冷烨神游的状态,舀一勺粥送到嘴里,咽下说:“一会儿我给你杨新奶奶家的地址。”

        冷烨听完眼睛都亮了。

        王端给冷烨夹了一筷子菜,说:“有矛盾赶紧解决,冷战算个什么玩意。等着冷战冻成大冰块子啊。”

        韩嫣用筷子拍王端手上,说:“就你话多。”

        冷烨心想,我可不能把我水灵灵的媳妇冻成大冰块子。我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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