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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废墟之中相守


背靠着墙壁,舒服地闭起眼睛,雨茴安祥地躺在身上,没有问答,时间仿佛凝结,握紧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就那般安静着,感受着,想象着。少顷,雨茴打破了宁静。

        “我们就这样躺着吧。”她说道。

        “躺多久?”我疑问着看她的眼睛。

        “躺很久。”

        “这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会饿死我们的,总该去找些食物与水。”

        “会有的。”她淡淡地说道,“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我说,“我还想问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你背我的时候?”

        “对呀,一转身,就找不到你了。”

        “是两个人抓住了我,我很惊慌,可是胸口一直咳嗽,没有气力,也就挣脱不开他们。”

        “后来,你怎么逃脱的?”

        “突然,枪声响了起来,他们都被枪声打死或者打伤,我惊醒了,闭起双眼就是胡乱地跑,后来稀里糊涂地活了下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不停地点着头,“你说我们多像,我跟你一样,也是闭起眼睛胡乱跑着,逃出了危险。”

        “我就知道你会安然无恙,所以一直等着你。”

        “是呀,活着就是希望。”我感慨道,“你怎么想到来这个地方?而不是去那间屋子。”

        “这个地方近呀?”

        “哈哈,我可真够笨。”我无奈地苦笑着。

        “主要我想体验一次世界末日。”她伤心地说道,“即使死去,也该在这个地方,它是幸福的象征,你忘了嘛?”

        “没忘,我懂得你的意思。”

        雨茴看着我,却有着彷徨的眼神,有话在喉咙,若隐若现,我能感觉到,她擦了擦白色衬衫那纽扣边的血迹,彷徨的眼神突然坚定,像是坚定了决心。

        “知道我为什么莫名伤心嘛?”

        “现在嘛?‘

        “不是,是你与刘建仁最后一次聊天,述说你的青春的时候。”

        我脑海里浮现当时的场景,也想到了雨茴反常的举动,总觉得她有着疑惑,多次欲说还休,说着半截话。

        “我能感觉到,当时你确实伤心,那你为什么伤心?”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嘛?”

        “就是简单的校园生活啊,我已经忘了具体说得什么?”

        “我可是记得深刻,你说过,你想让你的青春有着自己的模样,说你吃喝玩乐,体验了朦胧美好的性,爱情,还遭遇了从未想象过的惊心动魄,还说这是份上天的恩赐,你没有忘记吧?”

        “大概是这些。”

        “这就是我伤心的原因。”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她似乎与我捉着迷藏。

        “因为你体验了美好的爱情。”雨茴竟伤心的不能自已,结结巴巴地说道,“所以--你阻止--我靠近--你。”

        原本想向她坦白的事情,她却早就知晓,还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定然内心受着煎熬。

        “既然你猜到了,我必须跟你说明,我确实有一个深爱的姑娘,她的名字叫陈雪茹,是我高中的同学。”

        “所以我说,没上高中是我最后悔的事。”她显得忧伤,嗓音之中满含委屈,“她一定很漂亮吧?”

        “跟你一样漂亮。”

        “我肯定比不上她,就一条,没上过高中,就比不上她。”

        “不是的……”我不知如何安慰?也找不到恰当委婉的用词。

        “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她,你特意瞒着我嘛?”

        “什么瞒着?”

        “就是不让她见到我。”

        我会意了雨茴的意思,立马否认。

        “不不不,我可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

        “我倒希望你是。”

        “别胡说。”

        “那她人了,陈雪茹,对吧?”

        “是的,她--她--已经死了。”

        “死了?”雨茴追问道,睁大了眼睛,恐慌的乌云压在头顶,或许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因为这种爱会捆绑着一个人,一辈子。

        “死了,被我害死了的。”

        “一定不是你的错!”雨茴辩解道,“你可以跟我讲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嘛,就当是打发时间。”

        雨茴尽量将话语说得轻松,她也害怕加重我的沉重情绪。接着,她加了一句,“就当是与我分享,压抑的情绪就会得到发泄。”

        是呀,我是该找个人述说,也是一种释放。

        我欲将我与雪茹的相遇、刘建仁疯狂杀人的阴谋、雪茹与我渐行渐远,她当□□,被我与刘建仁碰个正着,然后她的事迹在校园蔓延开来,最终导致她自杀,这一系列事件全盘托出。讲着,心里也陡然轻松,松了口气。

        雨点纷纷落,颇有瓢泼欲满势,近处土里兀自生出绿芽,竟陡然成绿,蓬蓬勃勃。草类特别,识不得品类,在淅沥的雨中,毫无淋湿,倒是新奇之极,悄悄然花开,开得猝不及防,花苞张开小嘴,吸允雨滴,花朵却是各异,一蕊半红半紫,一蕊半白半黄,一蕊绿色,一蕊粉色。色之多,之娇美,令人不忍移步,有雨滴斜风而落,洒湿我的头部,我掸了掸头上的雨水,再凝视那娇媚的花朵,却悄然不见,左右巡视,却在我身边,大了,跟我体型相仿,我倒是好奇,为何一瞬间花朵竟变得如此之大,我吻着那粉色的花瓣,如吻在粉嘟嘟的婴儿脸上,嫩的出了水。

        我打了个喷嚏。

        竟喷的雨茴满脸口水,就那么恍恍惚惚的出现了幻觉,原来述说的过程中,我未及时补充水分,出现了幻觉,那粉嘟嘟的花瓣竟是雨茴的嘴唇,还有,果然下起了雨。

        我张开嘴巴,任雨滴怕打着脸部,也在我口腔里肆虐,尽情地将水补个够。雨茴学着我,同样的仰头姿势,她的手也牢牢抓紧我的手。

        “这样被雨淋透了,一定会感冒的。”

        “我不怕,有你在。”

        “那我们在雨帘中尽情舞动怎么样?”

        “好呀!那样的我们一定很漂亮。”

        我拉起雨茴,在雨中抖擞着身体,由于我并未经受过舞蹈的教习,雨茴也只是半路出家,只在朋友之中学过皮毛,就可知我们的舞步多么拙劣,然而,并没人观赏,也就没人嘲讽讥笑,我们享受着自己的雨中世界。

        雨茴甩动着潮湿地打成结的头发,水滴四面抛洒出,有与着天空落下的雨滴不一样的力道打击在我身上。虽然微弱,却很微妙,打开了我某种开关,使我尽情放肆,竟没有了拘束。我灵活地舞动着双手与身体,跟着某种旋律,非雨声,非笑声,某种我内心的旋律,双脚踢打着地面上的碎物体,它们飞向了远方,那属于它们梦想的彼岸。还溅起水花,是地面自然形成的土坑里挤满了水,被我一脚解除了积水的牢狱之灾,它们自由地舞动着翅膀,就像从天空飞落一般,享受着自由的快感。

        雨茴将红色呢子服脱掉,也扔向了远方,白色的衬衫,尤其是蕾丝边,鼓动着妩媚的性感,衬衫、裤子全部紧贴在皮肤上,她就像只□□的精灵,毫无束缚,舞动着人性最原始的渴望。看着她的身体,我感叹大自然的杰作,它将身体塑造的那么完美,可人类却愚蠢地制造衣服,首饰,去掩盖。多么可怜呀。

        或许就因为太美了,所以掩盖,因为人类自己也不敢相信那份追逐美好的纯真,已然被乌烟瘴气的物欲污染了。

        “雨茴,雨茴!”我大叫道,伴着疯狂。

        “怎么啦?”她回复着。

        “你的身体好美呀。”我拼命地舞动着四肢,以抒发我内心的喜悦,他们比这场雨来得更加疯狂,与持久。

        “那你近来,看个够。”她将身体面向我,又转圈,各个侧面都展露无遗。

        “就这般距离看最美,美到了灵魂的骨髓里。”我说。

        “那希望,我会在你的灵魂骨髓里。”

        雨势渐渐停了,我们的兴奋也悄然降温,人不是单面的,如同毛豆一样,看着是一个,拨开却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人比毛豆复杂得多。雨中一瞬的想法,也归于宁静,远去。身体与思绪,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跑远了。

        “你干什么?”雨茴质问。

        “你真厉害,将衣服扔得那么远。”

        她没有回答,稍稍不好意思。

        “多动动,别停下来,否则容易感冒。”

        她不停地抖动着双腿,遵循着我的指示。

        “昨晚,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问。

        “我也说不清楚,等着等着,就天亮了,就看到了你。”雨茴笑着,用食指擦拭起衬衫纽扣边的血渍,还将指头沾上了口水。

        “你怎么鼓起的勇气?”

        “什么勇气?”

        “用发簪扎死了老五,怎么伪装得那么从容?”

        “我也不知,突然间来的。”

        我不相信“突然间”这三个字,哪有这样的说法?她定然在弱化,或许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怎是或许?我苦笑了一下,肯定是为了我。

        “为了我。”我坚定不移地说道。

        “算--是吧”她结结巴巴。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再追问或许会尴尬,她的尴尬,我的尴尬,双方的尴尬。

        “我早上看见了火堆,是你昨晚生的火嘛?”我话锋一转。

        “是的。”

        “你有火柴,或者打火机嘛?”

        “你没有?”她惊讶道。

        “我一般用不到打火机。”

        “你真不抽烟?”

        “你抽烟嘛?”

        雨茴点了点头,她偶然会抽些烟,尤其是孤独无聊的时刻,她会借用烟来打发时间。

        “怎么从未见你抽过?”我问。

        “或许就是造化弄人,我抽得少,你都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吧。”

        “或许吧。”

        雨茴将打火机早早放置在石坑里,以防止下雨被打湿。捡了些湿漉的木材以及茅草,我们花了很久才引着,火势慢慢升了起来,贮备了足够的木材,一晚上只要看牢火势,不灭,就不会寒冷了。

        “将衣服烘烤一下。”我脱了衣服与裤子,靠着火势烤着,“要能有点食物就好了。”

        “我肚子也咕咕乱叫了。”雨茴早已脱掉了衬衫、裤子,她正指着白皙的肚皮位置。

        “没感冒吧。”

        “没有。”

        “火势不够大,要么靠近我一点,男孩子体温高些。”

        雨茴顺势靠近了些。

        “其实,雪茹的死亡,跟你没有大关系,你过于自责了。”雨茴深情地看着我,是坚定的眼神。

        “可是……你知道嘛,我与她是最纯洁的恋爱,那是……”我一时间竟无法准确地表述我的想法。

        “你跟他没有做过嘛?”

        我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

        “为什么呢?”

        “开始她说,给我身子之后,我就会抛弃她,所以坚持不让。”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后来了。”

        “后来,我不想失去她,所以没做。”

        “看样你是真的爱她。”

        “爱得很深!”

        “反而让你更加吸引我。”

        “又胡说浑说。”

        “哪有胡说?我希望时间会帮你淡化这份情感。”

        “恐怕淡不掉了?”

        “那等时间来证明吧。”

        雨茴指着自己的身体,抖动着,“我们也没有做过吧?”

        “没有。”

        “为什么没做?”

        “我怕伤害你,你那么善良。”我吐露着内心的真实想法。

        “或许我可能成为第二个她。”

        “谁呀?”我定睛看着她披散的头发,有些正落在她的胸部,她的身体却没有雨中那么美了,或许是想法变了而已。

        “陈雪茹呀。”

        “世界上已然没有第二个她。”

        “那你会爱上另一个人嘛?”

        “不知道。”我马上改口,“不会了。”

        “既然你没那么确定,我就等着你。”她笑眯眯地看着火焰,烤着衣服,“一直等着你。”

        “如果我……”我说不下去了。

        “我也会等着你。”她脱下了胸罩,湿漉漉的或许不舒服,我也感觉内裤潮湿得难受,也该烘烤一番。

        “我很犟的。”

        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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