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憔悴的主角
奇颜到机场的时候被惊了那么一下下：什么情况？这成堆成堆的粉丝颇为壮观！牌子上写的是——？这不是她们要接的人吗？可是自己刚刚在车上明明上网浏览过她的信息：女，27岁，多次登录纽约、巴黎、米兰、伦敦时装周，五年里MDC排名一直在前十，凭借自然干净的眼神和敢于不断突破勇气被时尚界宠爱……是很拽没错但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火，现在的群众魔爪都伸到模特界了吗？
奇颜低头看了看表，跟一起来的同事商量：“我们要不还是去外面等吧？在这估计也等不到。”
“你懂什么啊？嘉姐可说，Ann是今天发布会的核心模特。所以我们应该第一时间迎上去，这样才能给公司维持好的印象方便以后继续合作。”跟奇颜一起来的同事阿依朝奇颜翻了个白眼，语气明显的说教。
奇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禁开始怀疑可以参与发布会工作的都是精英这句话的真实度，寻思这“前辈”估计也不会听自己意见，叹了口气：“我出去等您。”
网上说Ann行事低调神秘，除了台秀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不管是性格如此还是公司营销，都不可能在去参加一个公司年度时装发布会的情况下出现在接机粉丝视线里。
果不其然，奇颜在车前站了一会儿看见一位身材出挑的女人帽子墨镜口罩武装奇全地低着头从侧门走了出来，奇颜其实挺纳闷的：这样打扮明明更容易被人注意到为啥公众人物还是乐此不疲？不过吐槽归吐槽耽搁不了奇颜跑上去自报家门：“Ann小姐你好，我是宇扬集团的奇颜，我们的车在那边请您跟我来。”
Ann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证依旧低着头只是微不可闻地答了一声：“嗯。”
奇颜帮她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到驾驶座走去，不经意缅了一眼前车镜，不禁皱了皱眉：Ann摘掉了口罩和眼睛，没化妆的脸有些吓人的白净，甚至可以说是惨白，就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布娃娃，没有一丝活气。似乎是注意到了前面人的打量，她抬了抬眼目光正好跟奇颜相撞，奇颜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冲她笑了笑也点了一下头。而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显得疲惫异常。
“Ann小姐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没关系吗？”尽管知道有些唐突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她看起来并不仅仅是不太好，简直是太不好。
“没关系，谢谢。”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此时她经纪人跟着那位“前辈”刚好过来也坐进车里，Ann的经纪人姓陈，是个中年女子，看起来凌厉干练，看了一眼没来得及收回略带关怀的眼神的奇颜，目光移到身旁的Ann紧闭双眼的脸上，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小奇你开快点不行吗？”副驾驶上阿依抱怨道。
奇颜抬头看了看前车镜，依旧不紧不慢：“赶得上就好了，安全第一嘛。”
陈姐看了她一眼，刚就注意到这女孩开车不快，但是并不同于车技不好的慢，因为车子异常的稳，本来只是猜测会不会是因为Ann，刚刚又见她抬头看了眼旁边休息的人，心下了然，不禁对这女孩有了几分赞赏和好感。
“算了吧，你不会是拿驾照没多久吧？”果然，抱怨之后就是嫌弃。
奇颜没答她，因为虽然奇颜很早就会开车但这驾照还真是最近才拿的，注意到后面的目光，朝镜子里歉意地笑笑。
“这速度就好，不急。”声音有些威严，跟形象倒是很搭。
阿依见陈姐这样说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了，但也挺开心她搭话的，顿了一会儿干脆转过身子趴在靠背上有些兴奋地说：“Ann姐真好看，我朋友听说我能近距离接触她都羡慕地不得了，她今晚绝对是主角。”
陈姐不悦地看她一眼，刚想提醒她声音小点儿就听见一道淡淡的声音：“模特从来都不会是主角，你们的目光应该专注到衣服上。”
阿依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Ann姐你真专业。”尴尬地转过身子。
并未理会她，陈姐见身旁的人坐直了身子有些担忧：“感觉怎么样？”
“没事，不要担心。”朝陈姐勉强笑笑。
到会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姐见有不少人朝她们走来，对奇颜说：“等一下麻烦你带她去准备。”
奇颜瞄了眼迎面而来的一大群人了然地答了声好，扭头看了看一下车就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的Ann，后者似乎是笑了笑：“麻烦你了。”
“辛苦了，谢谢你们赏脸来鄙公司，我代表宇扬欢迎你们。”领头的霍子宇伸手表示欢迎。
“霍总言重了，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的时间安排不周来的有些晚了，这Ann一慌顾不上失礼连招呼都没打就急着去准备了。”陈姐笑着客套。
“不会，Ann小姐的敬业众所周知。”
……
奇颜带着Ann去后台，到门口正好跟言棋打了个照面，奇颜想起那一吻不禁脸上一热，朝他点了点头快步往前，言棋见状心里一动但见她身边有人便也只是笑笑，只是跟奇颜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碰了碰她的手。
“你男朋友看起来是个优秀的人，祝福你。”语气里的真心祝福夹杂了一丝不经意的落寞。
奇颜看了她一眼，这么敏锐？但还是有些高兴地说：“谢谢。”
“在一起很久了吧？”恋人之间该有的甜蜜中带着默契，相处的很自然。
奇颜没想到她会问这些，毕竟她不像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还是这种对自己毫无意义的“八卦”，但对她的询问确实并不反感，想了想回答：“算是四年了吧。”如果中间三年断期也算的话。其实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她总不能说：“没有，事实上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个小时。”虽然在一定意义上的确是这样，但还是不要吓坏别人。
“四年啊，挺好的。”Ann语气里有一丝轻微的暖意。
化妆间一行人在奇颜和Ann进来的一瞬间都看了过来，尹嘉嘉走过来笑着说：“Ann小姐你好，我带你去单独的化妆间。”
“不麻烦了，让奇小姐带我去就好。”
“好的。”被回绝后难免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应好，说完瞬间收敛了笑脸看向奇颜：“你带Ann小姐去。”
奇颜带着Ann刚到化妆间就有一名化妆师和两名服装师也进来了，看了看Ann都愣了愣却什么也没说开始忙活，奇颜等陈姐过来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陈姐，要不我还去买些葡萄糖吧，我怕她撑不下去。”
陈姐见Ann脸色在妆容下虽然已经并不显憔悴但精神状态确实不乐观，点了点头：“谢谢，麻烦你了。”
奇颜出了门才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正想掏出手机跟莫小芷求助转眼就看见言棋远远朝自己走过来，奇颜快步跑上前。言棋本来只是出来透透气，大厅里人陆续多了相互寒暄着到底有些让人气闷，刚刚出来时出于调戏心的“小小触碰”让那种不快瞬间消散全无，这会儿倒是有点神清气爽了，扶额笑了笑：还真是药到病除啊！正准备回去就看见她几乎是跑出大厅的，然后四下望了望又拿出手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不由得心里就些微慌，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知道这附近的药店怎么走吗？”语气有些急。
“怎么了？”打量了一圈面前的人，眼神关切地扶着有些微喘的奇颜柔声询问，
“不是我用，哎呀算了你带我去吧，车上解释。”不顾对方反应朝卯先生车子走去。
卯先生摇了摇头笑笑：求之不得。若是让张子格知道，卯先生这“狗腿子”称号恐怕就真要落实了。
“你怎么不问了？”好奇地看了眼气淡神闲的某人。
“你没事就好。”
“啧啧，你还真是冷漠。”心里却有一丝丝甜蜜，沉默了一会儿自个嘟囔道：“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又并不那么确定，而且好像还不方便让她知道我知道，但她不知道我知道的话我又不方便照顾她，我到底该不该让她知道我知道了呢？唉……”
看了一眼自顾自纠结的奇颜，卯先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女人真是……太可爱了，善良却并非愚善、聪颖却没有心机、圆滑却不失本真，一直都知道她很好，也做好了迎接她越来越出色的准备，但还是会不经意间被她“惊艳”。
“你笑什么啊？”佯怒地瞪着他。
“没什么，只是越来越觉得你很好。”依旧是淡笑的语气，奇颜不禁心想这厮平常在外人面前故意板着一张脸肯定累坏了吧！
“小伙子，有眼光。”笑的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不过这种事其实很简单，是你想的复杂了。”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得瑟的某人。
奇颜瞥他一眼，什么意思嘛，刚夸完就打击，传说中先捧上天再摔下地的双重打击？简直了！
“不想听？那算了。”绝对是故意的。
“想听想听。”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亲我一下。”面色平常，语气平淡。
奇颜咬了咬牙：能把这么流氓的话说的理所应当也是本事，索性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卯先生，开车不思淫，思淫不开车。”
“只是亲一下，思淫？颜颜，你思想好像有点不太纯洁，不过我倒是不介意……”
“Stop！”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地打断他，“三年了，没一点儿长进，还是这么……流氓，说！”
“好。”看出了她的害羞，实在是不忍心再逗她了，卯言棋正了正神说道：“大多数情况下，但凡对方有点智商，就算知道你知道了也只会假装不知道。”
“对啊！”奇颜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有些激动，Ann和陈姐都是聪明人，这种状况肯定是应付得来，倒是自己想多了。想到Ann脑海里就浮现出她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有一丝心疼，或许因为经常跟着房爷爷打下手，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医生，面对病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想施以援手。
回去的路上奇颜又想了想，Ann的职业注定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医院疗养，甚至是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很可能引起媒体的关注然后各种流言喧嚣四起，既然自己可以尽一份力就断不能袖手旁观，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吧，反正自己也闲得慌。
正准备给房爷爷发短信忽然想起这几天这小老头正迷微信呢，天天晚上跟自己语音，对此身为正牌孙女的萱灵表示理解：我都跟你说了咱俩小时候在医院抱错了，这下信了吧！打开微信给方爷爷打了声招呼，果不其然地秒回：“在呢，颜颜不是在上班吗？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跟爷爷讨张药方。”
“好。”
奇颜见爷爷答应的这么痛快挺感动的，某些药方对老中医来说都好似专利，是一辈子的“积蓄”，珍贵无比，何况是在中医界颇有名气的房老，看来萱灵的怀疑还真是有迹可循啊！
“是小产后快速调养的方子。”
“你等着。”没有多余的询问。
奇颜放下手机傻傻的笑了笑，看着身旁的人说：“言棋，我真幸运。”
“我也是。”温柔地嗓音隐匿在淡淡的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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