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色药瓶 一
张海星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身上因为洗过了香喷喷的让她心情轻松了一些。
杜谦寞正坐在钢琴前练琴。激烈紧凑的土耳其交响曲使他的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之间移动敲击。
张海星走到他身后，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他，这样不尴不尬的场面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气氛让她不自在到了极点。
张海星觉得自己这样站在他身后的样子很蠢，想着还是去沙发上坐会吧。
杜谦寞的声音伴着琴声响起来:
“饭做好了，在厨房，你去吃吧。”
“嗯。”张海星傻傻地应了一声。
她走到厨房，把菜和饭端到餐桌上去，只有一只手可以用的她还要走了四趟才把东西都拿来。
菜很简单，无非是炒油菜和番茄炒蛋，只是米饭有些凉了。
她费力地夹了一口菜，却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吃，又夹了一口另一道菜，味蕾的惊讶让她没注意屋里的琴声已经停止了。
张海星专注地吃起来，两道菜虽然很简单但确实比路晓斐做的好吃多了。她用筷子想夹一块米饭，可是米饭太硬，她用力一戳，饭碗就被推着往右移了移。
她不敢用那么大劲了，但米饭又夹不上来。张海星着急地又戳了一下，饭碗被推到了桌边，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饭碗。
张海星抬头对上了那双大而深邃的眼睛，让她心里一颤，连忙移开了目光。
杜谦寞把碗重新放在她面前，给她拿了个勺子，然后坐在她右边，手还继续给她扶着碗。
张海星呆呆地看着他，杜谦寞下巴向她的碗一扬。
“吃啊。”
“嗯。”张海星低下头，让全部视线盯着饭，一眼也不看他给自己扶着碗的手。心里想着，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别人让人家怎么吃啊，张海星特意让头发垂着好挡住自己的脸。
“是不是很难吃？”他突然问道。
张海星仍低着头，回答:“不难吃啊。”
“我觉得这是我做过最难吃的一顿饭，如果味道还可以的话，就是因为运气好。”他的语气很冷。
张海星没说话，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许望瑄的事，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喝酒喝得那么high换个人都会吃醋吧。但是怎么解释啊，这样突然直抒胸臆地说自己和他没关系会不会太突兀了，不行，得想个好点的解释方式。
“我其实和许望瑄没什么关系。”这句话说出口后，张海星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不会说话的舌头还留着它干嘛！
张海星把头低得更低了，当然没看到杜谦寞脸上忍了好久也没忍住的从嘴角流露出的笑意。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喷出来，说了声:“知道了。”
张海星放心了，舒了一口气，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人一时间没了交流。杜谦寞也缄默着，他看到张海星的发梢无意地掠在自己扶着碗边的右手。她的长发不同于自己的短发，虽然用的同样的洗发膏，但她刚刚晾干的长发散发着强烈的洗发膏的香气，他看着她的头发出神，很想用手摸摸她细软的长发，但是她突然把头发别在了耳后。
杜谦寞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问她:
“为什么会离开霍氏？”
“啊？”张海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信口说:
“那个，我没把工作做好呗。”
“是因为我吧。”
张海星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是。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知道她不肯承认，杜谦寞也没在问下去。等到她吃完后，把她的碗筷收起来洗好。
张海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会做饭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想来都是他平常自己打扫的吧。
不过他自己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也不用时时打扫，可是要换成自己住在这个地方肯定会觉得空旷得害怕。
正当她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杜谦寞从房间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和裤子，拿到她面前说:
“你没有换洗的衣服，先穿我的吧。”
“嗯。”张海星接过他的衣服，进了浴室去换衣服。
张海星把鼻子埋在他的衣服里，从层层衣料的叠加的淡香而被她吸入鼻腔里。
这就是他的味道，张海星闻着有些悸动的感觉。
她换上对于她的身体来说超大款的衬衫和肥大的裤子，刚从浴室出来想要跟杜谦寞要一条裤腰带。
她叫了两声，各个屋子里转悠了一圈都没看见他，想必是出门了。
大而空旷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这里装修的冷色调，被风吹动的飘飘荡荡的惨白窗纱让她分分钟想到恐怖片的画面。
她要去关上窗户时，从窗外看去，简直是荒无人烟，张海星感叹上海居然能有这样的地方，肯定找了好久。
张海星正好可以趁他不在转转其他的房间。
让她意外的是，除了卧室和琴房摆得稍微齐全一点，其他两个房间都是空置着的，也就放着一些不用的杂物。
她都是看了一眼就赶紧出来了，生怕从里面找出一个尸体来，通常电影里的这种房间里都放这些恐怖的东西。
张海星来到他的琴房里。摸着钢琴的琴键，想到这就是他整日整日对着的东西，她坐下来想象着他坐在这里的样子，开始装模作样地胡乱的弹起来。
直到玩腻了才起身，还对着钢琴搞笑地说道:“别告诉你的主人我曾□□过你了。”
她在桌子上拿起那本乐谱，上面用英文写着“第十五号匈牙利狂想曲”，张海星看着那些看不懂的复杂乐符，放弃地放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玩意儿啊！”
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都是英文的乐谱和一堆用英语标注的话，因为都是术语，张海星也看不懂。
她想起自己上高中时，杜承欢对于英语和其他科目一样的一无所知，再看看如今真是让她感叹世事无常。
回忆起从前，张海星觉得他对于自己来说很陌生，不知道是对杜承欢陌生还是对杜谦寞陌生。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曾经认识过他。
正要出去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撇到几个白色的药瓶，又收回了脚步。
张海星拿起其中一个药瓶，上面写得都是英文，医药方面的名词，她需要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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