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山抓螃蟹
第六章上山抓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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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忍着“割肉之痛”，请老婆孩子在村里唯一的一家饭店：莲花台宾馆吃了一顿丰盛大餐。
说是丰盛，其实也就是一盘红烧野猪肉，一盘野山菌炖黄羊肉、清炖了一只土鸡而已。
价格并不贵，因为都是村民自己捕获和养殖的，人又相熟，结账时只收了百把块钱。
但这对于我来说，算是大放血了。
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元，老婆没有工作，我又要买孩子奶粉钱，又要供房贷，经济上确实十分拮据。
吃完午饭，我们一家三口走在回去的路上。
路上，老婆一边砸吧着嘴，一边用手轻轻揉着肚子，眉头微微皱着。
我抱着孩子，看在眼里，有点意外地问道：“怎么啦老婆，肚子不舒服吗”？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没有啦，就是刚才吃的有点多”。
“哈哈，谁让你刚才那么馋，搞得好像没吃过肉似的”，我反应过来，挪揄道。
“都怪你，谁让你点的那几个菜都那么好吃呢”，老婆嗔怪地说道。
“啊”，我一愣，“这菜好吃怎么还怪我呢”？半响，我嘻嘻笑了，“我说老婆大人，之前可是你说的想要吃这大山里的宝贝，这不，我今天中午点的三个菜，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你可都满意”？
老婆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嗯嗯，满意满意，实在太好吃了”。
我一拍宝贝屁股，大声说道：“那不就对了，你这吃也吃好了，我这钱花也花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怪我呢”？我装作有点委屈地说道。
宝贝在怀里扭了扭屁股，对我刚才无缘无故打她屁股表示了严重抗议。
老婆呵呵一笑，有点羞涩地说道：“没有啦，就是因为你点的菜太好吃，所以不知不觉吃的有点多，肚子现在感觉有点撑而已”。
“呃”，我故作惊讶，“难怪我中午都没有吃饱，原来都被你给吃了”，说完，我走到老婆面前，低下头，仔细端详着她的肚皮，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肚子这么小，怎么这么能吃呢？那可是整整一大盘黄羊肉、野猪肉，还有一只鸡哦，这么能吃，该不会是肚子里长了肥虫了吧”？
老婆伸腿踢了我一脚，“就你嘴坏”。
我连忙坏笑着躲开了。
老婆挥动着两只粉拳，“老公，我还想吃”
“呃”，我身体一个摇晃。
“明天再请我来吃吧”，老婆弱弱地说道，脸上充满期待。
“啊，还要吃啊”，我彻底傻眼了，“这不是引贼上船吗”？
老婆一听，小嘴一撅，凌空一脚踢起：“无敌鸳鸯腿”。
我反应迅速，赶紧抱紧宝宝，一溜烟，跑远了。
独留她，呆愣在寒风中。
下午两点，我和老婆刚起床，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这么早，我内心嘀咕着，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同事曹善随来了。
我打了个哈欠，盯着曹善随手里的桶说道:“我说小曹，大白天的，你这来就来吧，还提着个大桶干嘛”？
曹善随赶紧将手里的塑料桶望我面前一送，笑着说道：“队长，你先看看”。
水桶一阵晃动，里面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响声。
我疑惑地低下头一看，乖乖，只见水桶内，几十条巴掌长，通身金黄的鱼儿正在水里蹦跶着，黄澄澄的一片。
我看着一愣，抬起头来问道：“这，怎么这么多黄丫头，你从哪里弄来的”？
小曹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中午下班回来的路上，我没什么事就沿着河边走了一遭，没想到，半路上，我发现河边有一个比较大的洞，下去一看，里面竟然有黄丫头在里面，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它们都给收拾了，只是没想到，一抓竟然抓了一窝”，他呵呵笑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也笑了，“只是，这么多黄丫头，你拿过来给我干嘛”？
“嗨，我这不是看嫂子过来了吗，听村里人说，这种鱼全野生，无污染，味道十分鲜美，所以就提过来，给你和嫂子尝尝鲜”。
我刚要客气一下，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我老婆也走出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低头一看，一声惊叹道：“小曹，你可真行，怎么凭空就抓了这么多鱼呢”？
“嘿嘿，这抓鱼可是我的绝活，小时候，在家乡河里游泳，经常抓呢”，小曹笑着说道。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踏踏声，一个声音大叫道：“怎么着，还有鱼吃吗”？话音刚落，一个长着一副娃娃脸，个子不高的年轻人应声跨进了门内。
我一看，原来是同事李强来了。
“嘿，这么多黄丫头啊”，李强走到桶前一看，忍不住对曹善随竖起了大拇指，“小曹，你可真牛，这东西，听说河里现在都很少了，你怎么就一下子抓了这么多”。
小曹得意的笑了，连说运气运气。
这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宝宝的哭闹声，我爱人闻听，赶紧跑回了屋内。
“好了，好了，今晚有好吃的了”，我搓了搓手说道：“只是，这么多黄丫头，到底该怎么烧呢”？我看了看李强和曹善随，“我可不会烧啊，你嫂子更不会”。
“我会，我来”，李强抢先说道：“一半红烧，一半清炖，保证你们晚上吃个痛快”。
小曹连忙说道：“好好，那我就先去把它们洗刷干净了再说”，说完，提着桶出去忙去了。
看着小曹走出去的身影，李强想起什么，又追出去喊道：“小曹，你再到老王那买点老豆腐和香葱”。
外面随即传来了曹善随的应答声。
“对了，我那里刚好还有一只村民送给我的野兔子，晚上一起红烧了，刚好兄弟们聚一聚”，李强说道。
“啊，还有野兔子啊”，我老婆抱着孩子刚巧走过来，“看不出来，这里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呢”。
“那是”，李强说道：“对了，听说后面山上，有条小溪，里面有很多山螃蟹”，说完，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山，“下午阳光这么好，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爬爬山，顺便抓几只螃蟹，晚上刚好做香辣蟹”。
“啊，这冬天还有螃蟹，它们不冬眠吗”？我狐疑地问道。
“冬眠啊，但是它们一般都躲藏在石头下面冬眠，冬天，溪水浅，它们反应慢，很好抓的。”
我老婆一听，连说好好。她高兴地对宝宝说道：“哈哈，下午，老妈带你上山抓螃蟹去，可好玩了”。
宝宝伸手摸了摸妈妈的脸，眼睛笑成了月牙。
我暗自胡斐，“这个人，怎么一听到吃的玩的，一点矜持都没有了”。
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阵阵欢乐的笑声。
怀里的宝宝听见大人笑声，虽然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但是看见大人高兴的样，她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一阵手舞足蹈，呵呵呵直笑。
好像，她也深表赞同似的。
说去就去，
简单准备了一下，沿着不算陡峭的山野小径，我们轻装简行。
没走多远，一条狭小的小溪流豁然出现眼前。
溪水哗哗，刚刚比人脚背要深一点的浅水里，杂草枯叶沉落溪底，偶尔可以看见一条两条比人小尾指还要小的鱼儿在游动。
看见鱼，宝宝有点兴奋，她挥舞着小手，一阵啊呜啊呜。
结果，那小鱼听见叫声，尾巴一甩，搅起一小片浑浊，竟然不见了。
这鱼，倒是挺机灵的。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远。
细流中，零散地睡卧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
水中，细小的鱼儿也渐渐多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李强说道。他灵敏地跳到溪底，站在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边，对我们比划了一下，“大伙仔细看好了，就让我成为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吧”。说完，他卷起衣袖，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装腔作势了一番，方才弯下腰，轻轻地搬开了那块石头。
岸上，我们大眼瞪小眼，都静静地看着，心里有点期待。
宝宝不适时地叫了一声，伸头看向溪底。
无奈，我只好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李强身边。
李强轻手轻脚地掀起了石头，水下，因为石头的挪移，水面有点浑浊。
我和宝宝都紧张地看着水面下，心里有点迫不及待。
石开，水清。
“好像什么都没有啊”？我看的仔细，轻声说道。
“是啊，怎么没有呢”？李强又弯下身仔细地看了看，有点不太相信，“难道都跑掉了”。
我摇了摇头。
“这小溪里有不少石头，有的石头下面有，有的可能没有，大家还是分头行动吧。”李强说道。
“好嘞”，几个人一声呼哨，立即奔向自己的目标。
一时间，只听见溪水哗哗，石头噗通噗通直响。
但可惜，石头翻了十几块了，大伙连一只螃蟹毛都没有发现。
我向老婆招了招手。
“干嘛”？老婆问道。
“走，我们到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宝哦”。
“哦”，老婆嘟了嘟嘴，卷起衣袖跟了上来。
几分钟后。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有人大笑道，我连忙抬头一看，只见李强挥舞着右手，手里面，一个和鹌鹑蛋差不多一样大小的东西，正在那里张牙舞爪着。
“呃，那是螃蟹吗”？我诧异道：“那可也太小了吧”。
“是啊，我说李强，那小螃蟹都还没有断奶呢，就被你给抓来了，你可真是”，我老婆叫道，半天才有说了一句：“残忍”。惹来一阵大笑。
我们都呵呵笑了，李强兀自在那一脸得色地说道，“小样，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种小螃蟹，别看个小，没什么肉，但是做成香辣蟹，吃进嘴里，嚼吧嚼吧，不用去壳，直接就可以吃到肚子里，即补钙又补锌，那味道，鲜美着呢”，说完，他抬头砸吧了下嘴，一脸回味无穷。
“去去去，快放了那个小家伙吧”，我老婆嚷到，“那太小了，你怎么忍心吃它呢”？
我听在耳中，不禁暗暗替老婆道了个赞，太有爱心了。
谁知道停顿了不到两秒钟，她又接着说道：“李强，快把它放水里吧，让它再长大些，等它长肥了，我们再来吃它”。
“啊”，我一听，顿时满脑门子黑线，这话说的，真是典型的资本家理论啊。
众人皆哈哈大笑。
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在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下面，抓到了一只鸡蛋大小的螃蟹。
看着我手里正挥舞着八只小爪子，一阵凶悍乱动的山螃蟹，我老婆一脸羡慕地靠过来，“老公，你还真行”。
我哈哈笑了，一脸得瑟。
宝宝看见山螃蟹的奇形怪状，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物种。
我拿着螃蟹，举起来，在宝宝的眼前晃动了几下，“怎么样宝宝，看看，老爸厉害吧”。
五秒钟后，山谷内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哭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哭的让人“胆战心惊”，一阵胆儿寒。
随之而来的，是老婆的一阵娇笑声。
两个小时候，我们满载而归。
脸盆里，除了一堆个儿如鸡蛋大小的山螃蟹，还抓到了几只稍大点的鱼。
李强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小网兜，得意地对大伙说道：“瞧瞧，看看，这是党参，这是野百合，这是野山姜”，完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黄皮蛋蛋样的东西，“嘿嘿，还有几只野鸡蛋呢”。
“哈哈，今天晚上有好吃的喽”，老婆伸手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温柔地说道：“晚上，就让妈妈给你露两手，给你做世界上最美味的清蒸鸡蛋羹，怎么样”？
宝宝似懂非懂地舔了舔嘴巴，然后十分配合地，裂开小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个熊孩子”，老婆祥怒道。
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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