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斗虐文三:皇宫
朱门红漆，两只神情严肃的碧色麒麟分别立在宫门两侧。
大殿头盖金色琉璃瓦，脚杵盘龙玉柱。在大红宫灯的照耀下，金碧辉煌，流光溢彩。
而一男子正立在殿前，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眼中倒映着这些光辉。
月光打在他俊挺的鼻梁上，他缓缓闭上了眼。
繁华褪尽，喧嚣落幕。
记忆中的那些纸醉金迷、钟鸣鼎食，最终都变成了烽火连天中的幻影。
家国天下，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家不是家，国不成国。
祸起萧墙，他太过于自傲，要不是那个一直爱慕着他的女人，他上一世早在那宫变中成了皑皑白骨，葬身于这个他从小长大的金色囚笼中。
可惜爱对一个储君来说太过奢侈，他早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爱了。宫中、朝廷上的的勾心斗角早把他给变成了一个冷面无情的怪物。即使她的深情与守候最终也抵不过对方叛臣之女的身份。
杀死了最爱他的女人时，他没有流一滴泪。
就如同他二哥杀死了他的母亲时，他也没有流一滴泪。
想着，男子睁开了眼，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有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玉柱后隐去。
翌日，一顶玫红底绣牡丹小辇正急匆匆地赶向太子东宫。
苏莞顶着黑眼圈在辇上被摇得七荤八素的，她被莺歌早上鸡还没打鸣时就拽了起来，然后一阵捣鼓，最终顶着一堆沉重的首饰和穿着一堆繁琐的服饰被塞进了轿子里。
她抠了抠她耳朵上吊的足有十克拉的黄金流苏吊坠，摸了摸她手上一堆的金玉镯子，扯了扯绑在腰上的镶满宝石的月白腰带，最后把穿着大红绣凤的丝制金边长裙的屁股挪到了旁边铺着白虎皮的软垫上去，偷偷拿起胸口的小石头。
苏莞：“果然皇家就是有钱，喂，系统，我任务结束后能不能带一些东西回去当纪念。”
系统：“别想了，这个世界的东西就只能属于这个世界，你带不走的。”
苏莞：“……真小气，人家不就是想带个几十公斤的金银珠宝回去嘛，反正我都死了，又不能用，带回去看都不行啊。”
系统：“女人的天性真可怕，死了都不悔改。”
苏莞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重重一颠，屁股被磕得生疼。
辇外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恭请王妃娘娘回宫。”
然后一个太监弯下了腰，另一个太监扶着苏莞的手，让她穿着金丝绣花鞋的小脚踩着那个太监的背，把她迎下了辇。
她刚下辇就看见对面十米处开来，站着她不仅此时也是以后都最不想见到可是又不得不见的人：太子越琮。
苏莞在心中打了个激灵，表面上却装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脸颊酣红，桃花眼微微翘起，额头上点着朱红莲花花钿。那一身大红色宫装衬得她的面色更加光彩照人。
尽管她面上柔情似水，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然而她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苏莞：“麻麻，那个男人好像在瞪我耶，伦家这么美他居然也舍得瞪，好口怕的银，伦家想回家”
太子越琮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女子，丝毫看不出一丝的破绽，于是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太真实的东西反而显得虚假。
这是苏莞哲学课上记过的一句话，可惜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也许是过于自信，也许是过于恐惧。
“嘿，你在恐惧什么呢？”
有人曾这样对她说过。
“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恐惧。”
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恐惧，因为变数太多。
就如同现在……
苏莞被重重地摔在了铺着厚厚的丝绒褥子的床上，四周红纱被她落下时带起的风给吹开，她然后越琮欺身上来，把她头上的乱七八糟的头饰一股脑地扯开来扔下了床，她的长发瞬间散开，铺满了明紫色的床单。
“不要…”
从太子屋里传来的女人的惊呼，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守在屋外的莺歌听见屋内的动静偷偷捂嘴笑了。
红纱飘飞，床上的女人面若秋色，目若含春，乌发衬地她更加地肤白如雪。桃花眼中的眼曈似漆，正惊恐地盯着挚住她双手的高大男人。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
男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出他身下女子婀娜的倒影，却不含一点温度。
苏莞咽了口口水，眼睛勉强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口齿清楚却有些声音颤抖地说道：“妾是您的结发妻子顾如虞，当代左相的大女。”
越琮放开了她的双手，却用一只手又卡住了她的脖子，惹得她面容涨红，呼吸困难。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衫，顿时她雪白的背部肌肤露了出来，有一个小小的紫黑色疤痕在这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显眼。
顿时，太子放了手。苏莞倒在了床上，大口喘息，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晚上父皇的寿宴，你好好准备一下，别丢了我的脸。”
越琮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出门时看见门口的莺歌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他不禁觉得好像身为男人的尊严貌似被侮辱了？于是他狠狠地瞪了莺歌一眼，吓得那小菇凉连忙缩起了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黄昏时分，苏莞红着眼从床上爬起来让莺歌给她打扮后又被抬向了大殿。
明黄与火红的明亮琉璃灯挂在路的两旁，红色双龙锦绣毯一直铺向殿中央全金龙座之下。
越琮携着苏莞缓缓走向大殿，后面跟着三个女子，为首的女子面若盘月，黑眉如钩，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嘴唇丰满。五官不似本国女子那般温婉，却多了一份本国女子没有的异国风情。素白锦衣上绣着红梅傲雪，暗红丝线绣的领口上围着一小圈洁白的兔毛，朱红色裙摆边缘也有一小撮白兔毛。她面容平静，步伐平稳眼中却饱含忧郁。
和亲公主，本来就是献给强大的邻国的贡品，来维持两国之间不堪一击的“友谊”。
而那位紫衣女子却是头颅高昂，神情高傲。她身着淡黄色底百蝶百褶裙，淡紫罗兰花儒衣和配套的大袖衫。头上插着一只金色八宝钗，耳带明珠耳坠。一张鹅蛋脸上摸着淡淡的粉色胭脂，一双瑞凤眼间是鹅黄花钿，整个人显得粉嫩而又不失高雅。
她是萧皇后的侄女，萧甘棠，年方十五，正是如花般的年纪，人也长的如花般娇艳，可惜心是不是也如花般纯洁，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一个女子神情唯诺，步伐也有些磕绊。她眉心有一颗暗红色的美人痣，柳眉杏眼，梳着螺髻，发上插着碧玉栉。齐腰蓝白襦裙，罗裙上有白鹭临江，宽袖口上有祥云花纹。
无论样貌打扮比前面几位可是差远了，当然身份也是差很多。
她是吏部侍郎之女楚孟絮，只是因为救过太子一命而被纳入府中。
大齐一直最看重的是知恩图报和礼尚往来。
这位良娣可算是顺了时运，给家中添了不少福气。
可惜伴君如伴虎，是福是祸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他们对面的坐着的是当朝皇帝和皇后萧氏。
老皇帝满脸倦容，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而皇后萧氏则不愧为大齐皇后，黑色锦袍上绣着九只金凤，头戴六凤三龙凤冠，神情庄严雍容，俨然一副凤临天下模样。
东边侧席分别是二皇子越瑕，大皇子越琢，及八皇子越瑱。
二皇子越瑕为淑妃沈淑媛所出，一双凤眼上挑，眉宇间流淌着一股风流之气。薄唇轻抿，笑起来有一种阴柔之美。
而他身边侍奉的绿衣女子则是他刚娶的左相三女顾茹君，是太子妃顾如虞的同母姊妹，与顾如虞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顾如虞长相妖艳，遗传了左相顾秦槐的的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而顾茹君却是依母亲的杏眼，清丽可人。
另一张席上，坐着的大皇子越琢是为德妃钱悦菲所出的，样貌端正，为人温和，极有贤君之相。可惜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变得痴傻，心智如六岁小儿。至于是真的生病还是被人所害，这也不得而知了。
最后的席上坐着的是越琮的同胞弟弟，八皇子越瑱，他年纪尚小，脸上还未褪去少年的稚气。
越琮带着女眷们坐在了左侧的第一张席上。
苏莞低头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抬头就对上了二皇子炙热的目光，而旁边的越琮则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力气大地像要把她的手捏碎一样。
苏莞连忙移开了目光，而越琮也渐渐放开了她的手。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夜夜逍，可惜这暴雨前宁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天边的云色渐变，苏莞和越琮同时眯起了眼。
我，究竟算是看客还是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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