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权利更迭
紫檀镂空熏炉上香烟袅袅,竹纹红纱罗帐轻盈绡透。楠木雕花床上躺着一位女子,云锦被,鸳鸯枕,三千青丝,一头乌发。
翘鼻红唇,肌肤赛雪,本是倾城之貌,却因右脸的一道长疤生生毁容,长而弯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眼眸紧阖,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门外踏进一金缕月白底朝靴,大步迈进,左右两叉开长袍下露出深色长裤,顺着长裤上看,一根白玉带束腰,腰身精瘦,胸宽阔。
男子负手行至床边,床前伺候的侍女见了福身行礼,“爷。”
“王妃如何了?”
侍女如实回禀,“府医说是情绪过激,并无大碍,多休息些时日便可醒转。”
男子颔首,弯腰坐在床沿看她。
侍女见状,轻声退了出去。
探手抚她的脸颊,拇指摩挲她脸上的疤痕,疤痕长而宽,磕磕巴巴的,横在她光洁如玉的脸上,触目惊心。
俯身,撷取她唇上的甘甜,轻轻舔舐。
“爷,纪将军来了。”屋外一声禀告,打破一世旖旎。
男子睁眸,离开她的粉唇,又深深看了一眼,起身离开。
——
一灯如豆,一人端座,面色沉重。
吱呀门响,走近一位颀长身材,玄色蟒袍的男子,男子见了,起身道:“荆王。”
狭长凤眸,眉角入鬓,面色冷峻,正是本该绝命于皇宫的荆王苍彦易!
荆王颔首,走至楠木椅坐下,玄袍上的大蟒在烛光映衬下威严慑人。
“现在皇宫已尽在苍彦曜的掌控之中,皇上也被他软禁了。”高大身材,小麦色的肌肤,眉目俊秀,出言之人正是骠骑大将军纪以驰!他一身夜行衣,俨然是趁夜而来。
原来,荆王府和纪家的冲突与不合全是在演戏!
实际上当日纪以驰见以寻毁容,的确和苍彦易起了争执,怒冲出了荆王府,打马街头也确实是真。
但纪以驰虽恼怒苍彦易没有保护好自家妹妹,却从未想过背叛苍彦易转而支持苍彦曜。他和苍彦易的争执只不过是儿女私情,但涉及政事,纪以驰却无比的清楚自己的立场。
所以当皇后派近臣来劝说他转而辅助肃王时,纪以驰便佯装答应,实际上,不过是将计就计,反与苍彦易联合对付肃王!
苍彦易勾唇,“肃王一党现在应该正春风得意呢吧?”
“韩简和韩阳两人确实早已得意忘形了,不仅对荆王身死一事丝毫不加怀疑,现在甚至在宫中大摆酒宴。苍彦曜倒是没有掉以轻心,皇宫内外甚至加强了戒备。但果不出荆王所料,经此一诈,苍彦曜现在已经完全信任了纪家,打算明日开城犒赏三军!”
苍彦曜的多疑,即使纪家的大军是以辅佐他为名驻扎在城外,他也绝对不会信任纪以驰,所以他不会打开城门。但肃王的兵力——曹昊的八万禁军、韩阳的两万兵马全部集中在皇城内。
而荆王的兵力,无论是西郊的校练营,还是纪以驰的十万大军,都只能在城外徘徊。琥越是皇都,建国之初便选在具有天然屏障保护的沃土福地。
东有连绵千里的深山,西有护城河,南北皆是万丈高山阻隔,若要强攻,便如同登天之难!
不能力敌,便只能智取。荆王用记,遣纪以驰献策苍彦曜下毒谋害荆王,苍彦曜必然答应。但实际上苍彦易喝的那杯茶水,早已经被掉包了,茶水内混的不是剧毒,而是可以一种令人出现短暂假死现象的药物。
假死药入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这才蒙蔽了所有人,都以为荆王身死!纪以驰也顺利获得苍彦曜的信任,这才可以令城门大开!
“届时,还望将军明日与本王里应外合,一举将肃王一党歼灭!”苍彦易开口,沉厚的音质蕴着一种君临天下气势。
纪以驰身子一凛,“是!”
“荆王,我想见舍妹一面,她今日情绪实在过激,我有些放心不下。”说完正事,纪以驰便挂念以寻。
苍彦易未有片刻考量,淡淡回绝:“天色已晚,怕多有不便,纪将军想要探望,还是日后吧。”
纪以驰沉眸,想起以寻用那样一双悲伤的眼睛看他,他便心痛,沉声道:“不行,我放心不下,今天就要见到她。”
关于纪以寻,两人总是互不相让。不过三两句,方才两人在政治谋略上的心心相惜之感荡然无存。
苍彦易挑眉,“本王的王妃本王照顾的很好,将军大可放心。”
纪以驰咬牙,那是他的妹妹,苍彦易凭什么不让他见?
纪以驰不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小伙,不给见,他也不能硬闯。心中愤愤,沉声道:“为什么不把计划告诉她!她当时真的认为你死了,伤心欲绝。如果不是我不放心,安排人在她旁边守着,她可能已经自杀了!”
苍彦易眸光一黯,“这件事本王有自己的打算。非常时刻,将军还是尽快回纪府吧,免得出了差错。”
不软不硬的逐客令,纪以驰知苍彦易不会让他见以寻。起身,这个时候,两军较量,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他还是尽快回纪府为宜!
开门时,纪以驰突然脚下一顿,道:“苍彦易,我纪家拥立你,不仅是因为你荆王值得拥立,还是因为我纪家的掌上明珠倾心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你明不明白,一个人想要自杀该是多么的伤心绝望!”
人的生命力顽强,哪怕生命中有着一丝丝的希望,人永远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的!
为了掩人耳目,苍彦易和以寻并没有回荆王府,而是暂时安置在一户小院里。这户小院不大,从书房至后院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初春夜晚还很冷,苍彦易进寝房的时候携了一身的寒气,没有唤人进屋伺候,自己动手宽衣。
纪以寻不准侍女替他更衣,她说她不准别的女子碰他,她说她能给他宽衣,用不了别人。那时初听这话,两人才刚成婚,苍彦易只觉纪以寻妒妇,无心和她纠缠,便由着她。
婚后半月,纪以寻每晚的确会替他宽衣,可后来她就犯懒了,缩在被子里耍赖,还说他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宽衣?
他本想唤井尧进寝房伺候,可看她穿了中衣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想了想便自己动手宽衣了。久而久之,苍彦易也就习惯了。
宽衣、洗漱、脱靴、熄了灯,苍彦易上床抱她,她的身子有些凉,他把她拥在怀里。
她的呼吸很轻,喷在他的脖颈处,很软很痒,苍彦易勾了她的下巴低头吻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吗?告诉她这个计划,告诉他的死亡不过是一场计谋。
不!他的舌尖裹住她口中柔软,吮|吸掠夺,深吻至咽喉。苍彦易太了解纪以寻了,纪以寻的执拗决绝,一旦认定绝不更改!她在他扔下她的那晚恨了他,便再不原谅!再不回头!
所以,苍彦易利用了‘他的死亡’,如果不能原谅,他便要纪以寻害怕,将她内心最恐惧的一幕重演,要她害怕到再也不敢离开他!
一吻罢了,苍彦易将纪以寻圈在怀里,他不准她走,永不可能!即使恨他,也必须在他身边,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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