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白眼儿狼
我看着万易豪脸上坚定的样子,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欣慰。我虽然和万易豪还没有待过多少时间,但是知道他这个人非常直爽,而且很讲情义。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我也是打心底里想要结交他这个兄弟的。
“豪哥,没多久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你打算去哪儿呢?”我现在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干脆和万易豪闲唠了起来。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参加中考了,这将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个抉择。
万易豪摇了摇头,说:“二伯打算让我继续读书,不过就我现在的成绩,混个二中都挺费力的。其实我根本不想上学了,如果可以出去找点事儿供妹妹念书,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听着万易豪说的,感觉他有着和我共同的心思。这时我又想起那那天凌晨,我第一次看见万易豪的时候,他脸上那种近乎绝望的焦急表情。
其实,万易豪的家境比我好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更加艰辛。万易豪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车祸去世了,父亲在各方苦苦讨要说法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在一个醉酒的夜晚他怒杀三人,最终被判处死刑。成为孤儿的万易豪和妹妹在二伯家里生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伯母总是处处为难兄妹俩。读初中之后,有些厌烦的他带着刚刚读小学四年级的妹妹搬了出来,靠着二伯寄钱生活。索性二伯对于他们兄妹两个非常关怀,不然他们也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些都是我以前和万易豪闲聊时,他告诉我的。对于这些也许是个人隐私的东西,他就像在说一个记忆里悲伤的故事一样,用很平淡的表情,和我这个没见过两面的朋友闲聊。其实听过他的经历,当时我就觉得我和昕雨的生活已经非常幸福了,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妈妈,关爱我们,担心我们。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妹妹的病,其他的也值不了我去担心什么了。”万易豪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天花板上挂着的广告牌。还有走廊四处走来走去的各种各样的人们,脸上或是焦急或是愤怒亦或是希望。万易豪摇摇头,说:“为了稳定妹妹的病情,二伯已经为我们付出足够多了,每次伯母和二伯争吵的时候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们也不是百万富翁啊!”
我看着万易豪,他每次和王宾他们拌嘴耍宝的时候,脸上的开心都是毫无掩饰的。但是一说起这些如同故事一样的往事的时候,他又平静得不像一个少年。我知道是什么让万易豪改变的,是生活,一种残忍的生活。
我心里其实也挺迷茫的,如果我说我不去念书了不知道母亲会是何种想法。再者,我突然有些喜欢校园了,因为我有这么一群好兄弟,我这才发现自己也是害怕孤独的。不管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有多大的风险,身边能够有着几个同样单薄的身影,那么生死一切也许真的可以看淡了。
“豪哥,我知道一个可以找钱的活儿,你去不去?”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醉痛快酒吧,想起了刘叔就像掏手纸一样掏钞票的样子。那种生活是我向往的,也是我触碰不到的。
万易豪看了看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的,说:“我说上次你怎么有钱请客弄庆功宴呢,敢情是有找钱的活儿啊?什么,我听听。”
“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做,在酒吧里面给人当打……保安!豪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要是传到我妈那里了,可就泡鸡汤了。”虽然事儿不怎么正经,但是我是真心地想要帮万易豪的忙,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学生找工作很困难的。就算有一些学生兼职什么的,但是那样挣的钱还不够我们一个月生活费的。
“当保安?人家会要我们这样的?吃饱了撑的啊?”万易豪笑了笑,觉得我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清楚,他没有丝毫怀疑我说的话,仅仅只是感到惊讶而已。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说:“管他呢,给钱你还不干啊?你就当是吃饱了撑的不就行了?怎么样,去不去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而且我都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呢!”
万易豪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有些来兴趣了。凑过来小声说:“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我觉得你都能被应聘,那我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就不乐意了,敢情是瞧不起我的本事儿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万易豪两个人直接到了夜市街,然后吃了两碗馄饨就赶去了醉痛快酒吧。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多少人喝酒,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夜市高峰期。万易豪过来的时候,看见酒吧的主体建筑就惊呆了。
“我靠,这么多豪车啊?”万易豪看了一眼门口,那里听着三辆小轿车。我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才算是豪车,万易豪似乎只要觉得是轿车类型的那就是豪车,我基本上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万易豪进去之后就更加惊讶了,目瞪口呆的。
“恩赐你怎么过来了?伤已经好了吗?强哥站在二楼就看见我们两个人了。他走过来看着我,说:“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多休息两天吗?你这是带薪休假,刘叔点头了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啥的你就完了。”我听得出来强哥是真心地关心我,顿时心里一阵感动。我笑了笑,然后直接切入了主题,拍了拍边上万易豪的肩膀,说。
“强哥,今天来其实是有点儿事儿要请求一下你,我兄弟家里情况和我差不多的,他也想出来找点儿事儿做。我过来问问,能成吗?”说着,我拍了拍万易豪的肩膀,他也是很会意地说了一句:“多谢强哥了!”
强哥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万易豪,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我正担心他会不会答应的时候,强哥笑着说:“这种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回头我跟刘叔说一说去,你放心,我尽量让你朋友来这儿干。”强哥说的也是实在话,不过他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足以见得他的诚意了,顿时我对于强哥的印象又上升了许多。
我和万易豪道过谢之后就出了酒吧,万易豪看着我,说:“恩赐,不管这事儿成不成,我都谢谢你了!”他说得很真诚。
“豪哥,不是我说道你,你自个儿说的兄弟之间不说谢字儿的,这是不拿我当兄弟啊?”我故意开着玩笑,没想到万易豪却很认真地样子,一拍额头大声说:“我收回那句话,谢个毛线啊谢!哈哈哈……我们整两口去?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义!”说着,我们两个人大笑着走出了酒吧。然后直接走到了附近一家烧烤摊,就是我以前和猴子一起吃过的地方,老板好像是被猴子称作条叔的。我还记得当时猴子为了吃霸王餐,楞是把烟屁儿给嚼烂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乐了起来。
“老板,这边来两盘烤串,四瓶啤酒!”我来这里吃过一次,所以知道这里的烤串分量特别足,所以就先叫了两盘。不一会儿烤串儿就上来了,我和万易豪吃烤串儿喝酒唠嗑,聊得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儿。
“豪哥,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啊?不然得多寂寞啊?怎么,有没有相好的?你这么帅,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啊?”我看着万易豪,他其实长得非常帅,很有精气神,皮肤也很白。这样的男生正是现在许多女生所喜欢的,身边几乎天天都会围着一群花痴。不过我看万易豪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身边倒是围了一群人,不过全特么是带把儿的。
我一问这个,万易豪笑了笑,我感觉那是一种自嘲的笑。他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思根本没有办法放在这些上面,我妹妹的病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我看着万易豪,叹了一口气,也能够理解到他的心情。
我们两个还在吃烤串儿唠嗑的时候,街对面突然来了一群人,差不多有十来个的样子。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人,但是当我看见这些人的时候,想要起身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见了带头的一个人,知道他是于靖手下的人,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他妈的,真晦气,徐科怎么过来了!”万易豪看着那边的人,脸色当时就变了,语气有些急促地说:“怎么办?我打电话叫人来!”说着,万易豪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我伸手阻止住了万易豪,说:“先不要叫人,这个于靖很阴险的。”说着,我看着那边带头的男生,梳着一个飞机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当时看照片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我仔细回忆着我所认识的人,不管是学校里面的,还是社会上的。不过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个徐科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我发愣的这一会儿时间中,徐科他们已经过来了。
“李恩赐,靖哥让我给你们捎句话,如果你们认怂,以前的事情靖哥可以不追究了。”徐科走过来,脸上挂着嚣张的表情。不过我一听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已经确定他们此刻还不会和我们动手。就算他们真的要动手,就这么几个人也不能把我和万易豪怎么样。
“哈哈哈,怎么,于靖是担心自己仇家太多,以后在二中不好混吗?这可不像是一个扛把子的行事风格啊!”我看着徐科,感觉他说得就像是一句笑话一样。他们既然已经对我的兄弟下手了,那么早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以我的性格,要么弄服我要么他们自己认怂。
我这么一说,徐科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了一声之后,徐科阴沉着脸色,说:“我们现在没时间陪你们玩儿,等我们有时间了,分分钟就玩儿死你们!你特么好自为之!要么以后你的兄弟还会在医院里过日子了。”他的语气非常凶狠,其中的威胁之意没有丝毫掩饰。
万易豪一听这句话,顿时就火了,冲上去一边怒骂一边就要动手。我拉住了万易豪,心里也挺理解他的,这段时间他很多兄弟都被阴得不轻。
当时我也有些愤怒了,不过我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伸手指着徐科说:“你如果没时间办了我们,那最好小心点儿,老子们有时间慢慢来弄你,大把的时间!”又不是谁比谁多一张嘴,这种以吹牛逼为基础的威胁话语,哪个人都可以说得出来。
徐科见在嘴皮子上根本磨不过我,脸色顿时气得煞白,呼吸也有一些急促。我看了他们一眼,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烤串儿,万易豪相比之下倒是显得警惕了许多。徐科最后又说了两句狠话,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就离开了。
我拍了拍万易豪的肩膀,说:“注意点儿,你们社团里有白眼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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