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坠落

郁青自看不见后，总是要手里握着个什么才觉得踏实些。她正一只手松松地握着秋千，怎料阮箫和突然从背后推了一把，她眼睛看不见，根本猝不及防。

        只觉那灰暗的世界天旋地转个不停，她向上飞去，要飞进一个无止境的黑色漩涡。

        她怕极了，只能惊呼出声。

        连那绳子她也没力气抓着了，她怎么就送了手呢？

        她感觉正在坠落。

        坠落！

        郁青又落到那熟悉的怀抱里，淡淡地茶香另她那惊惧的心顿时安宁下来，她深吸几口气，仿若依赖着安宁香的病人。

        “阮箫和，她看不见。”

        莫止将她放稳在地，牵着她的手，淡淡地叙说着这个对她无比残忍的事实。

        她暗暗发誓，她以后定会将他的语气用力地掰折，掰出多点弧度，多些感情出来，哪怕是愤怒也好，憎恨也罢。

        她都会甘之如饴。

        郁青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小小的，掌心如火，充斥着活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想原谅，她并不喜欢这个有着黄鹂鸟嗓音的女孩。

        郁青胸口有些发闷，银牙暗暗咬住，咬了良久。

        她终于开口道：

        “没事。无知者无罪，我不怪你，你无需自责。”

        她使得嘴唇摆出弯弯的弧度，语调平静清淡，令人心旷神怡。

        郁青凭感觉将手从那滚烫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将手反过来覆在阮箫和手背，轻轻握了一下，才垂下手来。

        “还真是小仙女呢。人长得美，气质也跟莫止哥哥有一拼，声音也好听，人也好。么！”

        阮箫和凑到她脸上，长长的嘣儿了一下，道：“先吃个豆腐，吃了你的豆腐，小爷以后会罩着你的。”

        “箫和，别闹。”莫止看着她，平声说道。

        郁青觉得脸上温热处留下来浅浅的口水印子，她想用手用力地将那印子擦去，想用水洗个干净。

        她将手背在身后，五指成拳，始终没有做出意识中不断臆想着的举动。

        郁青又笑了，笑得明媚，如四月的暖阳，开口时，吐出的便是那和煦的春风。

        “好，姐姐罩着我。”

        阮箫和眼底荡出笑意，那月亮照亮了满园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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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睁着眼睛。

        明明眼前永远是黑漆漆的，渗不进一丝半点的光亮。

        郁青两只眼珠一动不动，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也许每时每刻对她而言都是黑夜，黑夜才再也无法激起睡意。

        “睡不着？”

        身侧传来莫止一声轻唤。

        她淡淡嗯了一声。

        “箫和性子活泼些，古灵精怪，心思却是良善的。”

        莫止将手覆在她手上，她只轻轻道了句：“睡吧。”

        再无言语，只有那清清风声，浅浅呼吸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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