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未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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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劲和叫司机直接去公司，早饭过后自己驾车送孝和上班，再去公司。
“昨天见京年接电话时说了几句，那件事都搞定了吗？”她问。
“资料都拿到手了，现在应该已经在纪检桌子上了。”他说，“程氏那边现在也应该很多记者在等着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够。俊佑那边已经抓全了尾巴，京年那边还在查。那里有一份昨天拿过来的，你看看。”他示意了一下前面的储物箱。
文件袋里厚厚的一摞照片和账单流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原件复印件，大致翻了一下，惊讶不已。
只知道程庆恩这些年一直胃口很大不怕撑，没成想他黑白通吃。
“他洗钱？”
“不然怎么发达那么快？还不止。”劲和指了指其中一张纸，“行贿受贿就不计其数，冰山一角。”
“今早的只是南郊那块地？”她问。
“嗯。本来手脚就不干净，商业行贿就算了，现在查这么严，他还不知收敛，顶风作案。”
“不知美夕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当初她只是提醒我那块地有问题，不曾想水竟然这么深，牵扯出这么暗箱操作。”
“哪里的水不深？只要不是一潭死水就不怕。”他说。
他教过她很多，指点过她很多，怎么做“坏事”，好像真没怎么教过。
“你总是在保护我。”她说。
他笑：“以前是口传心授，现在是把你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她也笑。
“不用学那么多，不然京年压力很大。”他又说，说完哈哈大笑。
“可是不学那么多，会跟不上你的脚步。”她说。
“也要关心一下京年的感受。”他继续开着半真不假的玩笑，“你太强大的话，让他这死要面子的男人情何以堪！”
“那是他的事，不想被甩，那就自己想办法咯。我只负责做我该做的事，想做的事，反正我有人撑腰！”一脸得意。
劲和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
“怎么？想赖账啊！”
“没有！没有！不敢！”
“那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女人翻脸真可怕！”他说，故意打了一个哆嗦。
她瞪着眼睛：“沈劲和！”
劲和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说：“幸好你是我的小姑娘。”
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孝和别过脸看着车窗外忍不住笑。
下车之前，他嘱咐说：“今天不要乱跑，等消息。”
“小沈说周末想去踢球。”她说。
“你们带他去吧，我走不开。”
“我今天接他回来住。”
“嗯。”
“记得按时吃饭，别喝那么多咖啡！”
“记得了！”
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一转身的功夫，就长大了。
一进办公区，秘书就捧着一大捧玫瑰花过来说早上前台的人送上来的。
孝和以为是京年送的，开开心心接过来捧进办公室。
刚进门看见花里的卡片上留言：亮。
转身出去叫秘书进来，指着地上的花：“拿去处理了吧。”
秘书不敢多问，碰着花出去，瞄了瞄已经见了天日的卡片，心说这位二世祖还真是痴情，可惜遇到了个冰山美人。
朋友圈里一片安静。
陈恩华进来说了一下昨天开会的事，又说了一下程庆恩那边的动静。
“陈叔，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怎么说，我也是程氏的股东。”
陈恩华有点发愣。
“不过这样才有趣！”孝和说。
陈恩华憋着笑又百感交集：“如果老闵总能看到现在的你，一定很开心！”
是啊，父亲已经去世一年了。
“陈叔，今天我在这盯着，你辛苦跑一趟下面看看，绿化那一块要稳妥，少点没关系，来日方长，先打开门路再说。”
“好的，那边二期已经开始了，我会亲自跟进，你放心。”
“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谢谢你，陈叔！”
陈恩华昨天也看到了京年的朋友圈，嘴上没说，心里替老闵总高兴。
没一会儿。
京年的微信进来：到办公室了？
孝和回复：到了，一大捧玫瑰花，还以为是你送的。
他：恒宝那个？还在垂死挣扎？
她：会觉察到危机吗？
他：我是那么不自信的男人吗？
她：那是否需要我免费提供点危机给你尝尝？
他：你敢！
她：威胁我？
他：不敢！
她：嗯。
他：昨晚那么晚才回我信息，怕吵你睡觉，没敢多说话。
她：跟劲和在书房说话，电话在卧室了。
他：说了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下？
她：抱歉。
他：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变低，我怎么一点福利也占不着？
她：是这样吗？
他：要不？今晚回家吧！回我们的家，阳台上的花很久没浇水了。
她：派你过去！
他：那你呢？
她：今晚接小沈回来。
他：这就是你们昨天谈话的结果？大的没回来，小的人质也拐回去了？
她：哈哈哈。
他：说个正事。昨晚我跟爸妈说了我们的事。
她：哪件事？
他：你说哪件事！结婚啊！不过我没跟他们说之前的事，我就说想明媒正娶，给你个像样的婚礼，彩礼那件事也说了。他们说应该，本来要骂我，一听我这么真诚就赞美了我。
她：不要脸！我可没说嫁给你！
他：早晚的事！
她：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他：跟你一样，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等新闻。
她：什么情况了？
他：第二份举报材料已经送过去，零碎的新闻也发给媒体了。
她：俊佑撑得住吗？
他：死撑也得撑。
她：不知美夕知不知道。
他：我不知道。
她：她应该都安顿好了。
他：操心一下你老公！
她：一会儿有个例会，我要过去一下。
他：中午一起吃饭？
她：中午我过劲和那边。
他：……
她：要不然，晚上下班你会去接小沈过来，在家里一起吃饭。
他：留下两个老的好吗？
她：你机智一点！
他：OK！
一上午就在例会与各部门汇报中过去了。
中午同劲和一起吃饭时，俊佑发来信息，说程庆恩被带走约谈了，公司里人心惶惶，已经有人提议让俊佑出面代掌职权。
先前的“保守派”面对铺天盖地的新闻已显得疲惫不堪，公关显然已经无力回天，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完，新的新闻又被挖出来。
“想起李自成，打了十五年起义，结果做了十八天皇帝。”她说。
劲和轻笑两声，看看手机简讯，回了几条。
“晚上早点回家，等你一起吃饭。”
“嗯。”
程庆恩四处找人，亲信也是频繁出差。还以为几天就能把事情压下去，不曾想越闹越大，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已经第二次被约谈，检察院那边也来了通知。
俊佑掌权已成定局。
那晚，一帮朋友约在一起。
孝和到时，只有俊佑在。
说起这里，上次来是两年前了。
那天，美夕跟在京年身后，一副热恋中的情侣模样。
那天，在露台小花园，京年从她后面帮她披上外套。
那天，她小试锋芒。
那天，她难过得要命。
那天，……
“怎么发呆？”俊佑递给她一杯柠檬水，问。
“想起以前的事。”她说。
“就是这样的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说。
“你就这么耗着，真没什么打算？”她问。
他很坦白：“女人，随时都可以有，最不差的就是这个；老婆嘛，我还不想这么早被绑住，商业联姻没劲，这年头不都流行随缘吗，才几岁啊，哥们我还没玩够呢！怎么？你有好的要介绍给我？你介绍的，我肯定给面子请人家吃个饭，要是你想说之前的那个林小姐，就免开尊口了。”
“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无聊。”孝和白他一眼。
“我当是你关心我。”俊佑也没在意。
“关心你是自然。”她说，“你的婚姻我负责不了，自然没有道理催你，不过是想提醒你万一身边有机会，不要错过了。”
俊佑打量着她，她变了，真的变了。他好不容易扮起痞子掩饰住认真，一不小心就曝露了：“孝和，记得结婚第一天我送你回家吗？”
“记得。”
“我看见照片了。”他说。
“嗯。”她知道他说的是京年的朋友圈。
“很漂亮！”他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等他接完电话，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
世事难料，际会因果。
第二天的头版是程庆恩。
昨晚他们在派对的时候，程庆恩也在应酬，与其说是应酬，不如说是借酒消愁。结果：醉驾，车祸。
俊佑发来信息说情况不太乐观。
孝和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消息发给了美夕。
她不确定是时差问题，还是美夕有意为之，反正，拖到了次日中午才收到回复：咎由自取，因果相报。
孝和不知如何回复，想起摇篮里那个可爱的小BB，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生父正徘徊在鬼门关。
她发信息给劲和：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错，是么？
很快会收到回复：是。
言简意赅。
正在苦恼自己多此一举给美夕发信息，劲和信息又过来：不过，让她知道是没错的。宽心。
她没追问为什么，只要没错就可以了。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了。花是不是该开了？
转回椅子，拿起桌上的电话，发信息给劲和：我想去走走，你之前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不知花开了没有。
劲和回复：收拾一下，我过去接你，到那边午饭。
攥着电话偷笑，看来，这次可以合理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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