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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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和习惯了泡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在寒假闭馆了，她就去泡城市图书馆。
那天上午，她正在看书，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是京年，出去接。
“怎么了？”她问。他平时多是发信息给她，极少会在上午给她打电话，怕是会有急事。
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应：“我好久没见到自己老婆了！”
孝和舒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瞎操心，转念又很开心，却不想放过他，反驳道：“哪有？才几天而已。”
“你都不想你老公吗？”他问。
“那你想怎么样？”她反问。
“想请我老婆吃午饭，可否赏光？”京年开门见山问。
“这个，这个……”孝和重复了老半天才说，“当然可以，在哪？”
她听见电话那边无奈的一声叹气，捂着嘴偷笑。
“你在哪？我去接你。”京年说。
“市图书馆。”
“市图书馆？”他太高音调重复。他刚去了闵家，帮佣说她不在，又去了学校，校工说宿舍都因为寒假的关系关闭了。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她会去哪。
“不方便吗？你说地方，我自己过去就好，我有开车。”孝和说。
“你收拾一下，我很快到。”说完挂了电话。
孝和盯着电话甜蜜地自言自语：“这是什么人啊，连句‘再见’也不说。”
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站在楼下等。
京年很快来到，是被司机载来的，交代了司机几句后下车直接走过来拥住孝和，有些责备地说：“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里面等？”
孝和乖乖地被他拥着，嗔怪道：“好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他们哪里知道我想老婆的辛苦。”京年不止说说，趁她不注意偷偷亲了她的脸颊。
这种只属于情侣之间的亲密举止，让孝和感到无限幸福。
两个人手拉手去了停车场。
孝和坐进驾驶位，京年自觉坐到了副驾驶。
“很少坐你开的车。”京年系着安全带说。
“不敢坐的话，现在可以下车，真上了贼船，可就来不及后悔了。”孝和板着脸威胁。
“我只怕你不肯让我上贼船。”京年一副笑嘻嘻的痞子样。
孝和忍着笑，继续问：“那你刚才让司机回去是什么意思？是怕我撞你吗？”
“撞我？”京年全是疑惑，“什么撞我？”
孝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说：“你每天看报纸，都不知道最近总是有‘豪车相撞’的事？不是老婆撞老公就是女朋友撞男朋友。反正都是男的惹女的生气了。”
“这样吗？”京年故作吃惊状，“我只是跟司机说我跟我老婆很久没见，想找机会跟她亲近一下，所以让他先把车开回公司。我可从没想过我老婆会撞我的车，她那么温柔贤惠！”
“温柔贤惠是不假，只是你好像总是惹你的她生气。”孝和慢慢开动车子。
京年也不推卸，直言回答：“以前的确是这样，但是我老婆就是好，我也没办法！以后不会惹她生气了！”
孝和只是淡淡一笑，没做评论。问了他餐厅位置，专心开车。
“要不要给你换部车？这辆越野跟你很久了，那天去车展，有几辆新款都不错。”京年问。
“款式新旧都抵不过自己喜欢就好！两三百万的跑车的确比一百几万的越野更扎人眼球，可是不和我胃口。我还是喜欢我的老伙计！”孝和说。
“谢谢这辆老伙计照顾我老婆！”京年用指甲敲敲车窗，说得很像那么回事。
下车后，京年在车前面等着孝和走过去，卸下她肩上的书包，微皱着眉，问：“怎么这么重？”
“重吗？一直是这样的啊！”她回答。
他一路帮她提着。
吃饭时，京年没抬头，边吃边问：“下午有空吗？”
“回图书馆咯。怎么了？”她问。
“想跟我老婆约会，不知她什么意思。”他说。
“如果你很正式地约她的话，我想她应该会考虑的。”孝和吃着碗里的东西，也没有抬头。
京年挺直背，坐正身体，看着孝和，一本正经地说：“闵孝和小姐，你的老公季京年先生请求今天下午与你约会，你可否赏光？”
孝和有条不紊地吃完碗里余下的食物，咽下，喝了口柠檬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坐正身子，回答，慢条斯理地说：“当然！”
被戏弄的京年非但没有因为孝和的调皮生气，反而觉得她有太多可爱的地方。
孝和问他下午约会做什么。
京年也没有确定的答案，上午开完例会后听秘书汇报说下午没有安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孝和。他想见她，想看看她的生活，看看她平时都做什么。这么年没有在她身边，他想要更多地了解她。
“没想好目的就动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孝和嘲笑他。
京年也没隐瞒，坦白说：“刚好有时间，我就想随着你的节奏过一个下午。”
孝和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他在意她的生活，这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已经进入了他心里？
“也没什么，休息时就在家里，平时除了上班就是泡图书馆，再就是回家煮饭，做家庭主妇。还有，”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像没什么了，最多，最多就是去两边大宅，陪长辈们聊聊天。”
“都不上街，也不约朋友吗？”京年问。他有些不太相信孝和会过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然而他又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不信，因为从小，孝和就不太喜欢热闹，也没有什么消费欲望。
“想买什么东西，直接去买了就是，到网上都很方便，哪里需要逛街？朋友不时地打个电话，偶尔会一起吃午饭。大家都工作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孝和说。
尽管一起长大，京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活在现代的人居然还过着类似古人的生活。
“你在质疑吗？”她问。
“一直都听妈妈说你很乖，现在才明白。”
“乖点不好吗？”
“好！”京年说。
孝和低头继续吃饭。
“下午陪你一起泡图书馆吧，说起来也有好几年都没安静地坐在图书馆读书了。”京年说。
“你不会很无聊吗？”她问。
“有你在身边怎么会无聊？再说，你以为你老公的文凭是混出来的吗？那可是拼死拼活经过一场场货真价实的考试考回来的！”
“知道你伟大啦！”孝和白他一眼。
京年被这一眼白得天旋地转。像这样亲密的互动，以前根本不可能在他们之间发生。
提及以往，每次不是京年发火，就是孝和哭鼻子。即便是孝和有多么开心或者难受，都不曾在他面前展现过。如今挖苦他，暗藏甜蜜，怎能让他不欣喜？拿了水杯来喝，掩饰心里的小开心。
“其实，我是担心，那里那么安静，要是你想跟我说话，都不方便。”孝和说。
京年刚喝进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强咽下去，一阵猛咳。
“好吧好吧，”孝和放下筷子，说，“我承认，如果是我想跟你说话，怕不方便。”
京年别提心里多高兴，脸上仍旧是一块冰。
“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找个安静的清吧，既可以看书，又可以说话，环境也不错。”京年提议。
孝和拄着下巴看他。
京年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忙改口：“你不喜欢的话，那就还去图书馆吧。”
“嫁个聪明男人好像也挺不错！”孝和放下餐具，拄着下巴。
京年舔着嘴唇长呼吸，低下头，歪着脑袋看她。
孝和窃窃地笑。
这回是京年驾车，一路向郊区驶去。路上的车越来越少，两边的树越来越多，到处都是没有消融的雪。
他开车很快，很专注。孝和会偷瞄他的侧面。他应该被划分到有气质的帅哥那一类人里吧。没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样子，猜想应该比现在还要专注才对，没想到，他专注的时候与他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截然不同。
哪个是真？哪个是伪装？不言自明。
原来，也还有一些是她还不了解的。
“发现了什么？”他问，没有转移目光。
“什么？”她歪着脑袋问。
“你不是一直在看你老公吗？发现了什么？”他说。
孝和的脸微微有些红，被发现了。“你带我去哪？”她问。
“去个好地方。”他说。
蒙混过关，孝和看着窗外，正想着这个男人真的很容易被混，京年就说话了：“以后，你还会发现更多，你会觉得你老公其实真的很不错！”
绕个大弯夸自己！孝和瞥他一眼，动动口，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回答。
“你想说什么？赞同我的话吗？”京年大言不惭地问。
孝和只会没再犹豫，说：“给你做老婆可真考验人！”
京年大笑。
他们来到郊区一处临湖的别墅群。别墅群的角落，有一幢临湖而建的小木屋，屋顶上都是雪。仔细一看，是间咖啡馆。
孝和很喜欢这里，车子还没停，就将手按在车窗上，问：“你是带我来这里吗？好漂亮！”
“走，我们下去看看！”京年停好车。
如今，孝和喜欢，他尤其欢喜。
她雀跃地跑在前面，他拎着书包跟在后面，不住地提醒：“慢点，小心脚下滑！”
“知道——”孝和随口回答，根本不理会，继续蹦蹦跳跳地向前，似乎还哼着歌。
京年单肩背书包，用手机偷偷地拍照片。
许久不见他跟上来，也没了他的提醒，孝和停住脚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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