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城里马儿没有莫凡快，出了城后，就渐渐能跟上莫凡了。说是跟上，也不过是远远的能看见他而已。云梦霁和端木辰郁闷着，这几匹马都是千挑万选的汗血宝马，比起他们的轻功来，不知道快了多少，却让那莫凡这样轻松的就甩在了身后。
“孟霁。”出了城，端木辰又恢复了这种称呼：“你说那小子是为什么？还没使出全力的吧，否则早将我们甩了吧。可是，既然和我们保持着可以跟着的距离，为何又不骑马，反正总是要等我们的不是吗，还白白浪费了体力？”
“好啦，你就别抱怨啦。莫兄自有他的考量吧。”云梦霁淡笑着回应着端木辰，他好像，有点能理解莫凡。
莫凡带着欧阳晴飞在前方，不时的回头憋一眼云梦霁他们，确认他们没有跟丢。也许他也可以选择骑马的，但是他不要，马儿颠簸，怎比得上他轻功的稳？现在，他不要晴再多伤到一分。
而且只有，这样出着力，他仿佛才能原谅一点自己一般。晴是在他的眼下中毒的，是他的错。而他，竟粗心的直到晴昏倒了才发现，实在是太没用了。
双手，不自觉的越来越紧，可用在欧阳晴身上的力，却未有多一分。
五天。云梦霁和端木辰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只用了五天，就到达了定阳。这五天，简直是地狱般的日子，虽然他寻了药回去救母妃亦是风尘仆仆，可是却没有这样的玩命。
玩命！对！就是玩命！因为，那几匹汗血宝马就在这定阳城外五里的地方猝然而死了。他们虽也担心着欧阳晴，可却也是真心疼马儿的。只有那莫凡，眼都未眨的继续向前。他们也没办法，只得又立即跟了上去。可他们的轻功实在比不上汗血宝马，则比原来速度稍慢了些。可好在，定阳已近在咫尺了。
马儿的死，莫凡虽未在乎，可却也稍稍冷静了些。未有再那么狂奔在前，而是用与云梦霁还有端木辰平行的速度前进着。
“我说，你不累吗？”端木辰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不累吗？虽说这五日到了晚上，莫凡也会寻了客栈安置欧阳晴，顺便他们也休息。可是，那日行万里的速递，纵使他们骑着马也要没了命了，何况这小子一直在使着轻功？一般人，早累垮了吧。好吧，纵使他不是一般人，但是也会累的不是吗？
莫凡淡淡的看了眼端木辰，未有答话。累？若他的累可换得晴的醒来，他愿意累得致死。
云梦霁拉了端木辰，对其轻摇了头。脑海里，闪过了一抹鲜红的身影。
眼看就要到城门了，莫凡却突然的停了下来。神色凝重，万分戒备。
“怎么了？”见他突然停下，云梦霁和端木辰同时疑惑地问。
“死的味道，很重。”清澈的眼眸，略深了深。
“什么？”端木辰大喊一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莫凡，什么死的味道？
“莫兄，什么意思？”云梦霁也询问着。
“就是，有很多，死了的东西。”仍然是淡淡的语调，纵使在说这样的事情，声音也毫无波澜。
这话说的云梦霁和端木辰都疑惑不解，但是看莫凡凝重的样子却也都跟着小心了起来。
三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朝着城门口走去。越离近，越觉得诡异。安静，太安静了。这定阳城，虽不说是个多大的城，可却也不算萧条，这样的安静，着实诡异。
待三人行至城门口，看见的是紧闭的城门。
“怎么这城门关这么死？难道守门的全都偷懒去了不成。呵呵呵。”端木辰调笑着，其实他也知道不对劲了，可是，这凝重的气氛着实让他难受。
莫凡抱着欧阳晴立在城门口，云梦霁和端木辰则一左一右的去推那城门。
莫凡这时已卸了紧张，这城里，有死的气息，却没有杀气。
当云梦霁和端木辰缓缓的将城门推开，定阳城一点一点的展现在他们眼前。直至最后，三人都愣在当场。
眼前的景象，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尸横遍野，血染全城。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全部一剑封喉。
望着满城的尸体，莫凡没有再踏进一步，他不想要，晴接触到这些死亡的气息。
云梦霁和端木辰神色凝重的进了城。
“一天左右，尸体还未完全僵硬。”端木辰徐徐说到。
“该死！若是我们能够早些来。”云梦霁有些很恨的，“什么人这么狠，竟要杀了这全城的人？这定阳城只不过一个偏远小城，与这世上利益几乎无甚关系，怎么就遭此荼毒？”
“县衙。”突然端木辰脸色一沉，想起了什么。
云梦霁也一惊，起了身立刻和端木辰一起飞至县衙府。
一样的惨烈。奴仆丫鬟倒了一地。再往里，行至正厅，李标横死在门槛处。骆梓毅夫妇也倒在血泊里。所有人，全城的人，全部都是一剑封喉，血如泉涌，染红了定阳城。
“骆雪姑娘不在。”端木辰如是的说。
“真的吗？”云梦霁猛地抬头，即便是一个，活着也好。
“只是未看到尸身，可是……”端木辰未能说下去。
二人将整个定阳城都搜索了一遍，一片死气，未有一个活人。骆雪，未寻着尸身，虽生死未卜，却也给了人一点希望。
二人至城门处与莫凡汇合，商量后面该怎么办。原本是打算把欧阳晴安置在县衙府的，然后三人再去寻雾见花。可现在，纵使有这许多的空房，也是不愿停留的。
“跟我来。”莫凡决定了什么似的说道。
“等等。”看见莫凡转身欲走，云梦霁却唤住的二人。
接着，云梦霁同着端木辰，将骆梓毅夫妇及那李标，这三个认识的人土葬了。其余的人，全部都集中了起来，火葬了。
“为何？”莫凡有些不解，他原本是想待解了晴的毒后，再回来将这些人好好安葬的。
“这些人死得太蹊跷，不知道会否产生疫情。”云梦霁回答着莫凡的疑问，眼睛幽幽的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而且，我们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放着大家躺在这里风吹雨淋，也甚是不礼貌。”
“我们走吧。”端木辰对着莫凡说。
莫凡未有再说什么，在他心里，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晴重要。
往前几步，云梦霁回过身，对着那冲天大火深深得鞠了一躬。请你们安息，我定会找出凶手，还大家一个公道。
跟着莫凡一路飞奔至一郊外茶摊。
“福贵大哥。”莫凡叫了声那坐在摊前打瞌睡的人。
“哎？嗯！莫凡兄弟，你怎么来了！”那福贵看见熟人很是开心，“咦？晴姑娘怎么了？这二位又是？”
“晴中毒了，我们本想去定阳安顿晴，但是定阳……”莫凡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我知道，那城里，太惨了。也害得我没了生意。”
“嗯，所以我就带着晴来福贵大哥你这了，希望可以让晴待在你家里。我要去找解药，带着晴，危险。”
“好好好，这就回去，反正也没什么生意。”福贵仍同以前一样热心。
到福贵家安顿好欧阳晴后，莫凡转身就要出去。
“莫兄，天色已晚，休息一夜吧。养足了精神，我们明天上山。”云梦霁劝说着莫凡。
莫凡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便靠坐在欧阳晴床边，闭了眼。
云梦霁看了看如斯莫凡，眼中有了然，便拉了端木辰与福贵出去，留二人独处。
待众人都出了去，莫凡缓缓的睁开了眼。那眼里，太多的情绪。心痛、隐忍、不安、害怕、自责。那眼，仍是纯净，却含了太多的悲伤。手，又不自觉的握紧，压抑着那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他绝对要将晴救回来。
轻轻地呼了口气，站起身，深深的看着床上沉眠的人儿。轻柔的为她拭去额头渗出的细小汗珠，再将那一缕发为她撩至耳后，再缓缓的将内力持续的输入到欧阳晴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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