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欧阳晴原本只是略显秀丽的脸蛋，现在竟有了出尘之美。那皮肤，被生活累着的皮肤，也不知道欧阳夫人给她泡的是什么，完了后又抹了些什么，令她的皮肤虽不说若凝脂，却也较原来的黯淡添了些光彩。且着她原本肤质就不错，细细腻腻的，这样一来，却竟似得那些大家闺秀了。
当然，前提是，不去看那双仍是有些干纹的手，以及那手心无数的茧。
欧阳晴瞧着一桌子的人都看她看呆了眼，更是不好意思了。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晴儿，抬起头来，叫他们好生瞧瞧我晴儿有多美。”拉过欧阳晴坐了下来，欧阳夫人再转向众人：“漂亮吧！其实啊，还可以更美呢。可这孩子，非不愿梳那流云髻，拗不过她就梳了这么个简单的髻，还不给放首饰在上面，最后只给簪个玉簪。”
欧阳夫人痛心惋惜啊，要是好好的打扮了，肯定会把这些男人吓傻过去的，多有成就感呀。是她女儿耶。
欧阳晴仍是羞赧着，视线不敢停落在任何一个地方，最后只敢定定的望着自己眼前的碗筷。刚弄好，在那铜镜前一照，饶是那不甚清楚的铜镜，竟也照出了一名出尘的女子。那是她？果然是人靠衣装么？
“晴，你这样更好看了。”莫凡如是的说着。
闻言，欧阳晴略惊讶了一下，接着，更是害羞了。
“哦？这么说，莫兄你原来就觉得晴儿好看了么？”说话的是云梦霁，为了掩饰自己那点失态，只好调侃了莫凡了。而这欧阳晴即已被认了欧阳家女儿，也就顺着小时候一样喊了晴儿，喊欧阳觉得太生疏了。
“是啊。”怎么了吗？难道大家不这么认为？
“呵呵，没想到莫兄你如此坦荡呢。”没想到莫凡立刻就承认了，倒让云梦霁来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晴儿，你这样打扮之后，却是很美呢。”
“嗯，谢谢。”欧阳晴自知也不好一直忸怩着，试着放开了点，却是不晓得要说些什么。
“不晓得要是让小兰打扮打扮会是怎样呢。”端木辰笑语着。
“小兰？”欧阳晴疑惑着。
“嗯，我家管家刘伯的女儿。”笑意更深了。
欧阳晴没有说话，这小兰是谁呢？倒是云梦霁和那欧阳夫人做出了反应。
“端木辰！你活腻了是不是？”刚刚还温柔似水看着欧阳晴的欧阳夫人一听见端木辰如是说，立刻跳了出来。敢拿那痴儿和她女儿比！虽然小兰也很可怜拉，可是，可是，不许有人这样说她女儿。
“端木，你怎可那小兰和晴儿比？而且这样，对小兰也不礼貌啊。”那小兰，先天弱智，人呆呆傻傻的，就算周围的人悉心照料，却还是转眼功夫就把自己搞得跟泥人儿一样。哎……这端木什么时候才能坦率点呢。
“端木。啧……”欧阳澈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有些些戒备，可到底现在名义上是他妹妹不是，就算这是个假的，也顶着他妹妹的名声啊，怎可让人如此说。可他想责备，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矛盾着。
“哼！我就说说要给小兰打扮下，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她不好看。嗯，好看，真美！行了吧？”
云梦霁失笑，到底是不肯直接夸奖别人啊。
欧阳晴也笑了出来，给端木辰这么一闹，她倒是自在些了。朝端木辰俏皮的眨眨眼：“嗯，谢谢你啊。”
端木辰俊脸一红，这丫头，怎地不害羞了？有点不自在呢。
“对了，端木，你要做礼部侍郎的事你知道了不？”欧阳澈突然想到了件重要的事。
“什么？为什么？谁说的？我不要做官。不要。”端木辰激动的站了起来，搞什么，他要自由自在，做什么官，麻烦死了。
“这次好像由不得你了，圣旨好像已经定好了，你等着接旨吧。”嘿嘿，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你从哪听来的？”气得牙痒痒的。
“我刚从皇上那来，亲耳听见他吩咐于李公公的。”
“你说真的？”假的假的。
“废话，我骗你做什么？”嘿嘿嘿嘿，好开心啊，这小子自由得久了，终于也被绑住了。也是，这样一个人才，放弃了太可惜了。之前皇上好好的邀请都被拒绝了，这次干脆下通牒了，哈哈哈。
端木辰闻言整个就蔫了，可把一桌人给乐坏了。
欧阳晴亦是含笑着，抬眼，却对上了莫凡正看过来的眼。
四目交接，又霎时都转了开来。
偷偷的望回去，却又正对上了对面偷偷望回来的眼。
这下，两人倒是都失笑了。
望着那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干净的笑容，欧阳晴彻底的释怀了，放松了下来，不再那般紧张羞怯了。
这一切自是没有逃过欧阳哲那精明的眼：“不知莫贤侄与我晴儿是什么关系？”
这一问，莫凡与欧阳晴均迷茫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莫凡只知道，晴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人。只是，这是什么关系？
欧阳晴呢，想着，她这一路其实是依赖着莫凡的吧，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她在照顾他。可是，她只有在他在身边的时候才能有着安定的感觉。她一直当他是亲人。
“嗯，野人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就是这样吧。
“亲人？你们是义兄妹么？”欧阳哲本以为那二人是有了情意的呢，却是这般的答案？
欧阳晴自然的看向莫凡，兄妹么？
“兄妹？哼哼。”这端木辰虽沮丧着，可嘴巴却仍是不饶人。
“呵呵，一路看来，晴儿与莫兄应是要好的朋友了。”云梦霁笑着替二人解了围，有些事，还需当事人自己明白的好。
欧阳哲闻言，也不再问了。欧阳夫人却是聪明的避过这个话题，她自是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情愫，可是，她才不要点明，她要多留她女儿几年在身边。
“对了，下月初七应是晴儿十七岁生辰吧。”欧阳澈开了口。
“对啊！”欧阳夫人一个激动，猛然醒悟：“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哈哈哈，我欧阳府又要办大事啦！”
“嗯！也是，这晴儿的及笄之礼正好也一并补了上。”欧阳哲也很是高兴，她女儿的及笄耶，虽然已迟了两年。
欧阳晴皱了眉。17？她已经20了耶。而且，这欧阳澈的话，她也听不出来是真心还是试探，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里有着不信任的防备。
欧阳晴虽然能理解，可是她也不是自愿的呀。所以，仍是有着被冤枉的委屈的感觉。
“只是一小生辰，不用如此麻烦了。”淡淡的拒绝着。
“这怎么行！这一次，要把你之前所有都给补回来！且要把你介绍给世人。让这世人都知道我欧阳府大小姐，名叫欧阳晴。”欧阳夫人第一个反对，她女儿的生辰，不但是要补及笄礼，还是将她介绍给众人的打好时机，更是她弥补的绝佳机会。她可不要放过。
“对对，要办的，定是要办的。晴儿你别担心，不会有多麻烦的。”云梦霁附和着。
“嗯，那谢谢大家了。”知道她再反对亦是无效的，只好接受了。无奈着。明明是想和野人云游四海的，怎地就被绑在了这里？
“你这孩子，和家人还客气什么？”欧阳夫人疼爱的嗔怪道。
家人么？欧阳晴有了霎那间的悸动，却很快被更深的无奈代替了。这真正的欧阳晴未死，她定是要还她身份的。那么她呢，却是该如何？
剩下的时间，众人热情四溢的讨论着生辰日的细节。
没人发现欧阳晴无奈的笑，亦没有人发现欧阳澈探究的眼。
独一莫凡，即未参与讨论，也没有更深的心思，只在想着：晴的生辰么？送什么好呢？
初秋的夜，微凉。
欧阳晴随意走在将军府里，手随意的抚摸着庭院里的东西，一花一草一木，她用手去感受着，像初生的婴儿般，用手去探知世界，感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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