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贺姝缇站在电梯角落,看着贺淮容按了29楼,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贺淮容挑眉看她一眼,向后挪了几步,将耳朵凑过去。
“这是哪门子四姨啊。”
她压低声音,腾出一只提着礼品的手遮在唇前,睁大一双眼睛看他。
贺淮容扫了一眼正在上升的电梯楼层数字,也没有压低声音,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说:“是大伯母三叔的堂弟家的小女儿。”他看了一眼贺姝缇迅速变色的脸,颇为语重心长地劝她,“缇缇,好歹是来探望亲戚,你能不能走点心。”
贺妈妈神色不善地转头看向贺姝缇,手做刀状在脖颈前比划一下,吓得贺姝缇忙用手在嘴上做拉链样子,示意自己待会儿绝对不会乱说话。
眼见贺妈妈转了过去,贺姝缇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不留一丝情面的将高跟鞋鞋跟对准了贺淮容的右脚。
“嘶!操!”
贺姝缇慌忙收回脚,惊讶而又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呀!哥哥,你怎么了?”
贺淮容红着一张脸神色阴沉地看向“罪魁祸首”,后者眼底带着明显的狡黠和笑意,眼见前面两位也回头看他,他强忍着怒气笑道:“没事,崴了一下。”
死丫头,算计他!
“哥哥慢些,可不要再崴了脚,探望亲戚呢,走点心呐。”
她笑的乖巧,可贺淮容分明看到了一只坏透了的、坏到了骨子里的狗。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随之响起的是机械女声:“29楼,到了。”
贺妈妈率先走出电梯,门口早有人等候,见了她亲亲热热地喊小名:“挽挽!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老,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丛挽拍拍她的手,笑着回捧:“你不也是吗。”
赵慧茹咯咯笑着,向后张望,笑着和贺爸爸打招呼。
余光一瞥,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兄妹俩。
雍容的中年妇女眼睛一亮,忙向前走几步围着贺姝缇和贺淮容转了两圈,随后尖叫道:“缇缇!小淮!都长这么大了啊!”
贺淮容眉心一跳,千躲万躲,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位赵家四姨,没什么大爱好,就是喜欢给小辈起一些自认为亲昵的小名。
贺姝缇那倒是从小被人喊着的,可为什么总喜欢叫他小淮啊。
小淮。
小坏。
没记错的话隔壁小女孩养的狗,就叫小坏。
还他妈是只巴哥!
显然,贺姝缇也想到了这层,她憋着笑凑到他耳朵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著名音乐制作人,竟然混到了和狗共用一个名字的地步。”
贺淮容嗤笑一声:“那也好过‘蹄蹄’。”
贺姝缇神色一变,继而又恢复正常,她在暗处抬手往贺淮容腰间掐去,笑的乖巧又可爱,甜甜的应着赵慧茹的话,只是手上的力度不曾改变,掐得自己都指甲疼。
一阵寒暄。
贺姝缇坐在侧沙发上,手上捧着杯热茶,贺淮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应几句问话,这会儿都忙着管他,没人搭理贺姝缇,乐得自在。
叮咚一声,屏幕上端弹出一条信息。
“在哪儿。”
贺姝缇抬头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时才小心打字。
阿姝:今天初二,走亲戚,在四姨家。
车上放着轻缓的音乐,季琳琅咬了口梨,细细嚼着,含含糊糊地说:“我明天有行程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低头不知在捣鼓什么,也不搭理她,季琳琅叹口气,又说:“这大年初二的,火车飞机都停着呢。”
没有人回应她。
她忿恨地咬了口梨:“咱俩今天能不能回去?”
半晌,她听到男人低笑一声,季琳琅眼睛一亮,将吃下的果核扔到车上的垃圾桶里,双手攀着座椅看向季裴承。
入目的,是男人兴致勃勃的拿着手机聊天。
对象:想我了吗。
季琳琅愣了一下,紧接着,车里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呕!”
谁能想到,她高高在上、傲慢冷酷的大堂哥,私下和女朋友聊天时竟然这么骚?!
季裴承面无表情的看向她,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端的一股傲骨铮铮的禁欲模样。
“现在位于淮阳区市中心,距离坞城42公里,你可以选择步行或者步行。”
啊这
季琳琅干笑一声,面子上讨好地看着季裴承,心底却忍不住骂他。
抠门!吝啬!无耻!无理取闹!
贺姝缇对着贺淮容指指手机,口型告诉他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随后起身去了楼道外。
手机响着铃声,贺姝缇想着季裴承。
“喂。”
赵慧茹家的这栋楼正对着禾江,从楼道内的窗户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河水翻涌的极小的弧度。窗台边上摆着几小盆盆栽,贺姝缇微微弯腰拨弄花叶,听着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
“几点回家?”
季裴承靠在车门旁,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烟头处还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白眼。
贺姝缇看了眼时间,不确定地回答他:“应该不回去了,今晚过夜。”
“你不在家?”耳畔传来一阵引擎声,贺姝缇问他。
没人说话。在贺姝缇几乎以为掉线了的时候,她听到一阵低笑声,夹杂着一丝低沉,贺姝缇听到他说:
“我在咱家楼下。”
“怎么办,我好想你。”
贺姝缇心不在焉的戳着碗里的米饭,眼见天色越来越黑,她几下吃完碗里的饭,将碗筷端回厨房:“我吃好了,你们继续啊。”
赵慧茹放下碗看她:“就吃这点?再吃点吧。”
贺姝缇摇摇头,掌心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贺姝缇勾唇笑笑,推辞道:“我吃的有些多了,想下楼消消食。”
再三保证过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并且在八点半之前到家,贺姝缇才得以成功踏出房门。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走,直至到达一楼。贺姝缇起先还能保持几分淡定从容,可越到后来就越地想撕下那层面具。
她近乎小跑到小区门口,却又在临近门口时停了下来。贺姝缇对着保安室的玻璃窗整理了下头发,随后装作气定神闲地走出了大门。
——只有微红的耳垂和有些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此时已接近八点,季裴承站在路灯下,他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还围了一条围巾,指间的烟头泛着猩红微弱的光,暖黄色的灯光照的他发丝柔软。
贺姝缇没来由的眼眶酸痛。
其实细数也不过几天不见,可在那一刻,贺姝缇算是实实在在的明白了上学时候的那篇诗经里说的那样夸张的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抛下所有的矜持与从容,不为别的,只为在这个月圆风寒的夜晚,不顾一切地,去奔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缓步挪到季裴承面前,男人瞧见了她,将手上的烟背过身后掐灭扔掉。
他双臂张开,眼底含着笑意看向贺姝缇:“过来,对象抱抱。”
贺姝缇摇头看他,不说话。
季裴承挑眉:“怎么,小没良心的,我这么远来见你,你连抱都不给我抱一下啊?”他睨她一眼,语调偏冷地说,“还是说,外面有别的狗了?”
贺姝缇皱眉看他,带着些鼻音的说:“有烟味。”
季裴承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要不要这样啊,怎么,还嫌弃老子?”
言罢,他伸出手拉住贺姝缇的胳膊,轻巧地将她带入怀中。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微微弯着腰靠在她身上。
“怎么办啊。”他叹气。
贺姝缇不解地拍拍他的背。
季裴承指尖挑起她一丝发缕,又叹口气:“心心念念的小女朋友,怎么就是个小白眼狼呢。”
怎么会舍得怪她呢,一句白眼狼也不过是藏起对她的思念。
贺姝缇啊,我真的好想你。
每个时刻都想从坞城回来看你,想陪在你身边,再或者像从前无数个时候一样,只在一个你不会注意的小角落,偷偷看看你,那样就很满意啦。
从他喜欢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要是太贪得无厌,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季裴承一直都在克制,不出阁,不逾矩,小心翼翼,遮遮掩掩。
会因为只是逗笑她就高兴地不知所措,也会看见她因为自己而掉眼泪从而心揪的疼。
可现在怀中的温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的淡雅清香,无不在告诉他,季裴承啊,你曾经无数次想放弃又无数次许愿想和她在一起,你在好多个深夜因为思念她而流的每一滴泪水,此刻都有了回应。
你的愿望成真了,在你想念她的同时,她也真的在想念你,你的爱有了回应,从今往后都不再是单相思,更不再是单恋。
远处传来两声犬吠,贺姝缇小心地推开他一些,看他神色迷茫,不禁莞尔:“要不要去吃口饭啊。”
好不容易才见了面,季裴承巴不得无时无刻黏在她身边,欣然应允。
小别胜新婚。
何况二人尚未新婚,季裴承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能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更不用说‘小别’。
贺姝缇看着二人相贴的手掌,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却被季裴承握得更紧了些。
男朋友太黏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贺姝缇领着人转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一家店开着,想到季裴承开了那么久的车赶来却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贺姝缇有些心疼他,脑海里甚至冒出想要回家给他煮饭。
“阿姝,”季裴承小拇指贴在她手背上摩挲,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地看她,“你对象好饿啊。”
贺姝缇被她摩挲的手背发痒,她抬头羞恼地瞪他一眼,后者确实将厚脸皮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季裴承站在她身侧,看她一张脸红着,微微弯下腰仰视着她。他腾出一只空闲的手,使劲儿在贺姝缇脸上捏了把,看她面红耳赤。
季裴承喉结滚动了下,他眸色幽深,抬眸盯着她:“你低下头。”贺姝缇还在仰头四处张望,闻言低头看他。
不过瞬息之间的功夫,季裴承贴了上去。贺姝缇双眸微微睁大,她倒是没想到,季裴承这么急不可耐。
他们相交的手微微举起,托着季裴承,贺姝缇感到唇上被舔了下,紧接着,鼓点般的吻落在她唇间。
“唔”
身体不断向后弯下去,贺姝缇迫切地寻找一个可以支撑她的物体,季裴承空着的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送去,贺姝缇被迫踮脚迎合他。
这个吻持续了四分钟,长到贺姝缇觉得大脑好像要缺氧了。
她眼眶通红地瞪着他,可呈现出的却是娇嗔。
季裴承喉间又一阵发痒,他喘着粗气,从胸腔里发出阵阵笑声。
“亲你一下就脸红成这样,以后结了婚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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