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霍家，潦草的灵堂前，大理寺兄弟们哭成一团。
早已没了眼泪的南风意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与悔恨交织于心。
梦西洲将一瓶漉酒放在牌位前上，流着泪道：“霍霄……答应你下次喝酒，不料，成了永远都兑现不了的诺言。”
霍霄父母在霍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灵堂面前，。
南风意自责不已。霍父瘫软跪下，被南风意及时扶了起来。
霍父悲痛地说道：“南大人，要为我霍霄做主啊！”
南风意神色痛苦，紧握双拳。“放心，我一定要抓住所有的海蛮妖，为霍霄报仇！”
梦西洲上前，霍霆此时看到她，面露不爽。
霍霆怒喝道：“梦西洲，你来做什么？”
梦西洲愧疚地说道：“霍霄的死我有责任……”
霍霆打断她。“要不是你护着那些海蛮妖，它们早就被杀光了，我哥就不会死了！”
南风意一把护住了梦西洲。“霍霆，要怪就怪我，霍霄是我拜托保护小啾的。是我对不起他。”
梦西洲看了一眼南风意，难以置信。
霍霆听闻此话，更觉得受伤不已。“你拜托他？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害死别人？我曾叫你一声哥，因为你对我们够好，够仗义，但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都是兄弟替你去死？先是裴大哥，然后是茴放，现在是我哥，凭什么？”
南风意坚定地说道：“待我将海蛮妖捉拿归案，定会向你们全家赔罪。”
霍霆眼神露着杀气。“我不需要你廉价的赔罪！我要亲手将海蛮妖杀光！！”
南风意犹豫片刻，作揖，转身离开。梦
西洲亦跟着出门。
朱雀大街上，阳光洒下，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梦西洲看着南风意闷闷地向前走，欲言又止。“师……南风意！你等等我！”
南风意转身看她，她才发现，南风意眼眶红红的，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南风意痛苦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梦西洲低声说道：“对不起。”
南风意愤怒地打断她。“到现在了，你还是觉得海蛮妖是无辜的，对吗？”
此时，天空飘落小雪。
二人相对无言。
梦西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不让它掉落。
南风意继续说道：“昨天夜里，就是你口中无辜的海蛮妖，活活虐杀了9个人！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兄弟，霍霄。”
南风意痛苦闭眼，转身。
梦西洲红着眼眶，伸手想要安慰他，却缩了回来。
雪越下越大。杜月怜的声音传来。“南风意！”
两人转过头，发现是杜月怜。
杜月怜看到梦西洲，愣了一下。“梦西洲？”
南风意急切地问道：“快说，什么事？”
杜月怜说道：“皇后在皇宫里失踪了！”
南风意惊讶道：“皇宫之内守护森严，皇后怎么可能凭空失踪？”
杜月怜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太子现在急得要命，担心此事与最近的海蛮妖有关！召我和你速速进宫。”
梦西洲说道：“我也去！”
杜月怜看了一眼梦西洲。“你？你不是一直想要替那些妖伸冤么？”
梦西洲坚定地说道：“我也想要查清真相。”
南风意深吸了口气。“走吧，一起找。
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也不想你再遇到任何危险。”
南风意不顾杜月怜阻挠，拉起了梦西洲的手。
杜月怜对此，无奈地摇摇头。
三人一同离开。
皇后寝宫，北宫朔在殿外徘徊。
梦西洲、南风意、杜月怜入内，齐齐行礼。“参见太子！”
北宫朔看了眼梦西洲。“神女来了！你……你怎么哭了？眼睛红红的？怎么了？是不是南风意，你欺负她了？”
南风意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兄弟，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梦西洲说道：“没有，跟他没关系。”
南风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梦西洲。
北宫朔看着南风意。“那就好，这几天你查案还顺利吗？那个大理寺的没为难你了吧？”
杜月怜无语，忍不住打断。“咳咳咳，太子，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皇后娘娘的安危吧？”
北宫朔说道：“瞧我，走，各位里面请！”
众人随着太子进入皇后寝宫。
翟月姑姑满脸憔悴，自责道：“太子走后，娘娘说乏了要小睡一会，我们就都出去了，不敢打扰，谁知到了午膳时间，娘娘寝殿里也毫无声响，我来查看，发现娘娘并不在屋中，整个宫里的人找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找到...”
南风意说道：“我们再仔细找一找，看看屋里有无线索。”
翟月姑姑苦着一张脸，看着众人到处查看。
梦西洲在桌案上发现了一盏绝美的蜡烛，惊讶道：“殿下，这是什么？！”
北宫朔走到她面前。“这是帝王蜂蜡，西洲专门进贡母后的。”
梦西洲闻了闻。“好熟悉的味道，敢问太子，此物有何特别之处呢？”
北宫朔说道：“哦，此物遇漉酒燃起紫烟，易让人产生美好幻觉。”
梦西洲一惊，突然兴奋了起来。“遇漉酒燃起紫烟？这宫里可有漉酒？”
翟月姑姑说道：“有啊，我们娘娘最喜爱漉酒了！”
翟月从边上拿出一个玉壶，递给梦西洲。
众人看着梦西洲。
北宫朔问道：“神女，你是先前查到过什么线索吗？”
梦西洲说道：“对，是我在酒肆与霍霄的意外收获，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刻了。”
梦西洲点头，将蜡烛点燃，随后撒上漉酒。紫烟腾升。
梦西洲继续说道：“海蛮妖一案，所有失踪人口的家里，都发现一种叫乌膏口脂的西洲货，是由一个卖丧葬用品的小娇娘在家中制作而成。它也是遇漉酒会燃紫烟。”
杜月怜说道：“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帝王蜂蜡，很有可能是做乌膏口脂的原料？”
北宫朔反驳道：“不对不对，帝王蜂蜡是西洲使臣进贡母后的专属贡品，连我都没有，怎会流落民间呢？”
梦西洲说道：“除非，皇后娘娘与这娇娘有关系。”
北宫朔说道：“母后深居后宫，怎会跟这种人有关联？”
南风意的声音传来。“有谁认得皇后娘娘的字迹？”
众人转头，看向靠近床边在独自搜查的南风意，露出疑惑之色。
南风意从床底下勾出一个火盆。
火盆内，有未烧完的一些书稿和灰烬。
南风意将里面的书稿取出，问道：“这是娘娘的手稿么？”
北宫朔过来翻看着。“对，这全都是母后的画稿。我会画画，都是母后教我的。”
梦西洲走了过来，看了看。
梦西洲疑惑道：“鲛人公主被人灭族……离开大海，嫁给人族……这是什么？”
杜月怜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天机社百戏班在冬乞那晚演出的剧目。那日我恰巧就在娘娘和圣人身边当值，听到娘娘说起这个故事。”
梦西洲说道：“这就对上了，娇娘正是在百戏班表演当夜售卖乌膏口脂，而百戏班表演的曲目正是皇后娘娘所著，现在还能说娘娘和娇娘之间完全没有联系吗？”
北宫朔说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娇娘将母后绑走的？”梦西洲说道：“我……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
南风意打断梦西洲。“我和那娇娘交过手，她能控制海蛮妖，还杀掉了霍霄，她是有可能将皇后带走的。”
杜月怜的声音传来。“你们来院子里看看！”
北宫朔跑出院子，南风意瞪了一眼梦西洲。
梦西洲问道：“皇后有问题，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说？”
南风意严肃地说道：“这里是皇宫，慎言。”
南风意一把将梦西洲拖出屋子，来到皇后寝宫的院子里查看。
院中里有一汪清澈的泉水，里面养着几条锦鲤。
杜月怜站在宫墙边的树上，说道：“这里，有一些断枝和一丝红线。”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到了土地上的断枝和上面一丝红线。
南风意说道：“娘娘应该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梦西洲说道：“你看这红线，就是那娇娘的！”
梦西洲想起了玄虚娇娘家中的挖墓地工具和她脚底的新鲜泥土。
梦西洲问道：“西城的汲冢附近有几个坟地？”
杜月怜回答道：“就一个。”
梦西洲说道：“娇娘的鞋上有新鲜泥土，家中亦有挖墓工具，娘娘应该就在汲冢坟地。”
南风意说道：“事不宜迟，得赶快去一趟。”
杜月怜说道：“等等！坟地那种地方，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去，会打草惊蛇。”
梦西洲问道：“那怎么去？”
杜月怜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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