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楔子1

        “小姐……”碧衣侍女快步上前，欲阻止向阁中迈去的少女。少女玲珑有致，纵使一袭素色简袍，也如此曼妙生花。

        “小姐！”见少女并无搭理她的意思，侍女略显着急，她顾不上尊卑，伸手妄图捞回那洋洋白衣。此时少女已推开阁门，方踏步迈足之时，微微偏首:“你同他们说，无用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仅那未被青丝遮住的侧颜，便能惊倒她身后的人们，眼帘微闭，长睫轻扫，鼻梁直挺，嘴角微扬，肤如凝脂，轻摆的朱唇似能勾走人们的心魂。

        被苏临瑶美貌惊愣神的人们只得呆呆回味她方才阖门时如雪的衣角。

        “小姐……”碧衣侍女无力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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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歌五年正月初一，姑苏城苏府苏大人之女苏临瑶自缢而亡，全姑苏哀悼三日。

        永歌五年正月初四，姑苏城苏府大火，火漫三十六时辰，苏府上下百余人无一幸免。

        永歌五年二月初。

        “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朕才知晓此事！”宫内，黄袍加身的盖永大怒，将奏章狠狠地甩到朝中跪地叩首的大臣中。

        顾肖敬撇了一眼停在自己眼前的奏章，并未开口说话。

        “啊？朕问你们话啊！”

        “苏家与我大宗有多大的交情你们不是不知晓吧！”

        “顾肖敬！”

        “都是你干的好事吧！你都知晓吧！”

        “苏维健与你有多大的仇啊！”盖永剑眉紧蹙，怒目瞪着碎裂奏章上方的顾肖敬。

        “回陛下，臣愚昧，未曾知晓。”顾肖敬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似乎未被皇上的怒气震慑。

        “呵，好，好啊，好一个愚昧！真是好极了！”盖永挥袖，背过身去一甩龙袍，一言不发向后走去。

        “退朝——”尖细的声音悠长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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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永歌十一年。

        冬山脚下的夜城大雪纷飞遮天蔽日，杜社辛一袭黑袍于雪地里万分醒目。他手持雕龙剑，疾步快行，只如一道鬼魅，人们正欲才想他要去往何方时，他在一家酒楼前停住了。

        噢，人们心里已知晓了七分。这定是位浪迹九州的侠客，而这酒楼定是他与江湖侠士碰头之地了罢！

        杜社辛进了酒楼，寻了处偏暗的位置要了些酒肉，便坐着耐心等待，也未四处张望，也未向小二询问何事。大概是等他的友人罢！

        这样的中午在夜城是再正常不过了，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带有好奇却并无恶意的百姓们。此地虽冷，但人们知道在冬山上头的凰楼大师会一直温暖他们的。

        “这皇帝一病就病了三年了，病情也未见好转，征集了这么多天下名士，一点儿成效也没有……唉……这都是天命啊……”

        “可不吗，听说皇帝四个如影随形的侍卫都好一阵子没出现过了，定时知道了保护他也没用……”

        “听说那退隐江湖多年的魑楼大师又出现啦，皇帝天命难违，他这个时候出山……”

        “嘘……”

        “嘿，小弟兄，一个人来喝酒？”听到一半，一个微醺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坐到了沉默不语的杜社辛对面。杜社辛蹙眉，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嘿哟，如此对待长者可是不礼貌的啊…”老头也未经过杜社辛同意，自顾拎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杯太浅，酒滴洒在了桌子上。杜社辛挑眉，这才抬眼正视那老头。

        “……哈！”老头眯眼闷头喝下这杯酒，一杯子敲在了桌上，那只手却并未从杯子上移开。他刹时反了方才的顽劣，微低着头，翻眼凝视着杜社辛。

        “小子，”老头顿了顿，“做人，切忌傲慢。”老头起身迈步欲离开，“有缘再见。”老头的话与他的金边衣角一同飘散在风里。

        老头走后不久，他握过的原本在桌上稳立的酒杯“啪”地一声碎裂，开出一朵曼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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