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守夜人的地下
战斗的最后，以逸待劳的顶盾男孩以一击盾击，磕飞了双手猛男的大剑，用并不出众的铁剑架在了双手猛男的脖子上。
至于后面的掏钱买命环节，川并不感兴趣。
扯了扯晒得滚烫的黑色长袍，汗流浃背的川告别汉克，准备离开。
“等等，我的朋友。”汉克拦住川，凑到他耳边。
“川，我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传闻;
额我不确定这个传闻的真实性，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川看了眼支支吾吾的汉克，随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额我听说，只是听说，那个那个守守夜人之前的三个学徒。
他他们好像统统没有活过一年，村里有的老人告诉我，守夜人其实嗯吃人。”
说完，汉克长长出了口气，略带担忧的看着川。
听到吃人这个单词，川黝黑的眸子瞬间变得晦暗无比，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件事。
在他刚刚开始接触处理尸体的时候，川曾经对这种掏空内脏的事情非常惊奇，那时的他曾经还拿德拉普尔领的这种风俗和前世埃及的风俗进行对比。
据说，在古埃及，人们会把死者处理好的五脏放在罐子中，放回死者的胸膛，可德拉普尔，貌似没有这种习俗。
那时的川就问过守夜人：这些死者的内脏去了哪里？
他依稀记得，守夜人告诉他，内脏是污秽的，已经被他秘密处理掉了。
而川在墓地生活了有大半年了，从未见过哪个地方有内脏的痕迹，不仅如此，就连掏出来的肠子，川也找不到这些东西残留过的痕迹。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索性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往后，每天晚上处理死尸，累的够呛，就更没心情管这些事情了。
现在想想，这其中确实有很多让人疑惑的地方。
而且，川还想起一个奇怪的地方，地下室最深处有扇封死的铁门，川从未见过这扇铁门的钥匙。
或许，也就只有老头那种能在黑夜中随意瞬移的能力才能自由进出吧！
想到这里，川回过神来，伸手拍了下汉克的肩膀道：“知道了，我的朋友，感谢你的告知。”
“那你还要回去吗？”汉克口直心快的问道。
“当然回去。”川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即冲着汉克摆摆手，转身向着墓地方向走去，心中轻轻叹息。
不回墓地能去哪儿呢？归根结底，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游魂罢了。
要是没有守夜人，我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走在回墓地的路上，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直接问。
心中带着猜忌疑惑，是不长久的，这是他前世活了二十年的经验；多少曾经关系亲密家人，好友，夫妻因为心中带着猜疑，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最终分道扬镳。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坦诚相待，开诚布公将怀疑，疑惑讲出来。
大道至简，与人相处的道理也是一样，简单点好。
想到这里，川嘴角微微勾起，满意的拍了拍自己肩膀：“真有你的，川·海德蒙。”
做好决定，心情舒畅的川感觉天空的烈日都没那么灼热了，快步穿过排列整齐的墓地，下到地下室，踹开左边卧室大门。
“老头，大爷我回来了！”
“啊咧？人呢？”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川挠了挠头。
按照老头的习惯，这家伙白天应该窝在凉爽的地下室睡觉啊？
反手推开右边处理死者的大门，走了进去。
房间最里面的石台上，昨夜撒的到处都是污血消失不见，整个石台清理一新，干活用的剪刀，斧子，锯子，剔骨刀，整齐有致的摆放在石台上。
墙面上，粗布抹布洗的干干净净，和野猪毛做成的毛刷并排挂在墙上。
“老头还是勤快啊！”想到昨晚自己忙完就躺床呼呼大睡，川有些汗颜，忍不住感慨道。
石台两侧，各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人影带着兜帽，整个脸都藏在黑影中，乍一看，还挺渗人。
川倒是没有在意，这两个家伙是老头的仆从，准确来说，这两个人并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川知道，这是守夜人的超凡之力。
用黑夜的力量将坟墓中的死者拉出来，赋予他们全新的职责，这种能力好像被称为【黑夜守卫】，守夜人可以将自身掌握的超凡之力转移到黑夜守卫身上。
就像昨晚，老头将自己的黑夜中瞬移的能力转移到黑夜守卫身上，让守卫帮助自己取走心脏。
“喂，老二，老头在不在？”川对着左边的黑夜守卫问道，这种黑夜守卫会继承生前的部分性格和智商，勉强能搞懂人类的话。
左边的老二一点点的抬起脑袋，露出一张干瘪如干尸般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老头没和你们说他去哪儿了吗？”
“没有，主人什么也没说。”
“好吧。”川叹了口气，瞥了眼老二旁边的盯着自己的老三，没好气的带上木门。
两个黑夜守卫，一个叫老二，一个叫老三，光从名字就能看出给他们起名字老头是个多敷衍的家伙。
相比话痨老三，川还是愿意和老二交流，虽然这家伙非常迟钝，说话也磕磕盼盼的。
“老头！”
“老头！”
川边叫边从墙壁上摘下一根火把，向着地下室深处走去。
德拉普尔领的墓地，分为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
地上部分是村民死去后埋葬的地方，当地人认为，只有良民和他们的后代，才可以拥有墓碑，坟地以及让墓碑接受阳光的权利。
剩余的外来人，或者被审判的家伙，只能埋在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因此，墓地地下室里面，也有一片巨大的墓穴。
被审判的人，骨灰装在坛子里就放在这片墓穴中；
至于剩下的，留有尸身的外乡人，则被安置在类似绿皮火车硬卧的掏空墙壁上。
常年累月的摆放，以及高密度的储存，让这间巨大的地下墓穴充斥着各种瘴气和尸体腐烂的味道。
站在墓口，川捂着口鼻，轻手轻脚的敲了敲木门。
如果老头听到声音，应该就会出来找自己。
搞定这一切，川撇了眼墓穴隔壁封死的铁门，砸了咂嘴，眼珠子扫了扫四周，见周围安静无比，悄然走到铁门前。
这是一扇宽阔高大的、宏伟的双开门，类似钢铁制成的黝黑大门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锈迹。
不仅如此，上面还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花纹。
川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凑近门前，仔细观察门上扭曲的纹路。
门上，
有短短两笔勾勒出的灵动的伯劳鸟，
有人立而起的熊，
有长着巨大獠牙的野猪，
有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更多的，是看不出形象和寓意的扭曲花纹；与其说是花纹，不如说，这上面的图案更像一个癫狂精神病人的胡乱涂鸦。
川皱着眉头，努力压榨自己的脑浆，期望从里面找出关于这些图案的寓意。
“嗯在德拉普尔，熊代表优势，胜势，以及压倒性的力量。
至于野猪，则是吉祥和好运，听旅行商人说，在北方，野猪还是幸运女神的坐骑。”
想到自己那个硬的和钢丝球一样的野猪毛刷，川忍不住同情北方的幸运女神。
骑在野猪背上，不刺挠的晃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打底裤！貌似也没有内裤！
川！川！别想了，你渎神了，小心啊！
川猛地甩了甩脑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袋，不敢在想这种渎神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可是有神迹的；
他曾经听过，一个倒霉蛋在黄昏女士神殿中大放厥词，结果被当场炸成了一地长着黑毛的蠕动的肉块。
就在川缩着脑袋，疑神疑鬼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霎时间，一股冷气拂过川的脖颈。
川猛地站的笔直，脚后跟到后脑勺的汗毛齐刷刷的竖了起来，宛若一只炸毛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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