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
苏文亮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木桌边上。
“姐，这么多年，也是麻烦你了！这是我和桂花的一点心意。”
苏淑芬赶忙将银子拿起推给苏文亮。“跟姐客气啥？拿回去！你们盖房正是用钱的时候，而且弟妹有身子了，也是用钱的时候。等生了，记得过来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
苏文亮推辞不过，不好意思的接过银子，站起身“我就不留下用饭了，桂花还在家里，我接了丫头就回，得天黑前赶回老家。”
秋日天黑的早，夜路不好走，张家村距离苏家村相隔十多里地，牛车慢，得走一下午。
苏北北看这情况知道自己该回老家了，转身回房间收拾小包袱。拿上姑母添置的两件新衣服，又摸出之前攒下的十五两定金，打包装好。
苏淑芬将厨房竹筐里仅剩的四块月饼装起来，递给出门的苏北北。“苏丫头，拿着路上与你阿爹吃！”
苏北北眼眶一热，走到苏淑芬面前，双手环抱住。“姑母，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苏淑芬眼角划过泪水，欣慰的拍拍苏北北的后脑瓜。“回家后记得听话，好好照顾阿娘，你阿爹阿娘也吃了不少苦。”
苏北北点头应是，与苏文亮一起走出门外，两人上了牛车，往村外走去。
路过张家村村口，张彩凤看到马车上的苏北北，奚落道“哟，这是嫌丢人要走了。”
苏文亮赶车着急，来的时候没听到落水的流言。现在离开时听着张彩凤的话，猜测着自家姑娘在村里八成受了委屈。
只是现下着急回老家，也没空打听清楚替闺女出气，没好气的瞪了眼张彩凤：“这是谁家的丫头嘴巴这么臭。”说完赶着牛车走过，不理会张彩凤在身后的谩骂。
苏北北想着现在回老家正好躲过了流言，只是总觉得忘了些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
李阿婆正准备出门去找苏淑芬商量苏丫头的事，刚打开房门就远远看到苏丫头坐着牛车走了，快跑追上去喊了两声，无人回应。李阿婆又气又急，扭头回家，打算找大儿子出气。
此时，李豫正在房中习字，只是心神不宁，半天也没写完一篇文章。果不其然，流言四起。
将毛笔放下，李豫烦躁的走到院中，抬眼看向天空，回想着遇见苏北北的种种，居然每一次都历历在目。
初见时遇到毒蛇的害怕惶恐，猜灯谜时的自信鲜活，山中无意亲吻时的惊疑不定，落水时的楚楚可怜。渐渐的，李豫好像明白了什么：恐怕自己早就对小丫头有了想法。
李阿婆急哄哄的走到院中，逮到院中发呆的李豫就是一顿暴打。“你说说你，长这么大，书都读到肚子里去了？你不知道街坊四邻都怎么说苏丫头的，啊？”
李阿婆结结实实的打在李豫背上，李豫怕阿娘摔倒只能小幅度地躲着。李阿婆打累了，蹲坐在李豫房门口的台阶上，抬手指着李豫骂。“我瞧着苏丫头性子温润，虽不如张婉莹温柔，但是个有主意有想法的聪明丫头。要不是这次落水，指不定便宜了谁家小子。如今你占着便宜不主动负责，还让人家小姑娘为你名声去传话澄清。你说说你，圣贤书读哪去了？”
李轩看到窗外大哥被阿娘打骂，赶忙走到两人中间拦着。“阿娘，你消消气。这事你不能怪大哥啊，本就是村里妇人胡言，你让大哥负责什么？”
李阿婆见二儿子李轩顶嘴，气不打一处来，又起身朝李轩打去。“姑娘家的清白多重要！我看你书也读到肚子里去了，你个不懂事的。”
李豫看着李阿婆追着李轩打，李轩蹦跳着四处乱躲，无奈的说道：“阿娘，就算我愿意负责，也不知道那丫头愿不愿意嫁我？”
李阿婆这才停手，坐回台阶，语重心长的说道。“阿娘也不是逼你娶苏丫头，就你这样沉闷的性子，哪个聪慧女子愿意嫁你。男子汉大丈夫，出了事应该主动承担责任，解决问题。哪怕你不想娶苏丫头，也该主动澄清这些流言。”
李轩在一旁替大哥打抱不平“想嫁大哥的女子多了去了，这流言本就无理，怎么澄清啊？”刚说完就被李阿婆瞪了一眼，赶紧噤声。
“若是那些攀龙附凤的的虚荣女子落水被你救了，指不定早就登门，大呼小叫的哭嚷着让你负责。你看看人家苏丫头，人家不仅帮你澄清了名声，还为了平息流言离家走了。”
“你们阿娘我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活得通透，眼神看人比你们准。苏丫头是个好的，我也喜欢苏丫头。”李阿婆撒完气看了眼李豫，起身往屋里走去。
李轩看着大哥一本正经的在院里沉思，忍不住出言扰乱“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小丫头吧？”
李豫忍不住皱眉，低声斥责李轩“人家有名字，而且阿娘说的对。我应该去问清楚苏北北的意愿，再去澄清流言。”
看着李豫被说动的模样，李轩有些懊恼：“啊，苍天啊，谁来救救我大哥吧？我未来嫂子比我还小～”
李阿婆拿着完工的绣品从屋里走出来，“鬼哭什么，人家丫头比你还大上三月呢，就是养的瘦弱显小。”
“你要是有你大哥这般沉稳省心就好了。年纪也不小了，整日跳脱的没个大人样子。给，把绣品拿到香云阁去。”
李轩从李阿婆手中接过绣品，不敢大声顶嘴，嘴里咕哝着“哼～刚刚还说大哥性子沉闷，现下又说大哥沉稳。”
李豫想清楚后不再纠结，询问李阿婆“苏北北走了？”
见李豫主动问起苏北北，李阿婆有些欣慰，大儿子想的明白就好。“我方才出门看见苏丫头坐牛车走了，不知是去哪个亲戚家了。你放心，就算你想求娶苏丫头，也得等人家爹娘年底归家才行。”
李豫想了想，向门外走去。“我去问下苏大娘。”
苏淑芬看着站在院里的李豫，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确实不是自家侄女能攀的上的。“李豫啊，苏丫头跟他爹回家了。这个流言时间久了就过去了。你看，这事整的，我们都还没来的及感谢你呢！”
“苏北北爹娘回家了？”李豫惊讶出声，小丫头爹娘不是年底才回么？
苏淑芬笑笑，不愿多说。“提早回了！”
李豫有些懊悔，怎么不早点来。迟疑的询问出声：“那苏北北回苏家村后，还来张家村么？”
“若是没事，可能不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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