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自省悔过
“是，臣弟谨遵皇兄教诲！”二皇子难得没有与太子呛着说话。
只是，在他依着规矩抱拳拱手给太子行礼的时候，故意碰到被戒尺打肿疼的掌心，疼的登时龇牙咧嘴，嘶嘶抽气。
沈灵灵担心的踮着脚尖凑上前，“二皇兄，是不是手掌疼？都是灵灵不好……你跟我回去，我用灵植给你疗伤！”
“不怪灵灵，二皇兄不疼！”
二皇子笑看着沈灵灵，满眼的宠溺，待他话音落下，轻抬眼眸，目光对上太子的时候，赫然溢满了挑衅的意味。
“皇兄，你若没有旁的训示，那臣弟就先带着灵儿回去了。”
说完，二皇子牵起沈灵灵的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子看着二皇子离开的背影，不禁凝眉叹气，这个老二，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素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二皇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二皇子此人，有野心、有手段，但毕竟势单力弱，而且，他们兄弟几人一同长大，太子笃信，二皇子使不出那些卑劣的手段。
所以，对他，太子一直都是只是弹压，却不打压。
可是，现如今，二皇子竟然将沈灵灵牵扯了进来，太子这才有些坐不住了。
正想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小太监，脚步匆匆，由远及近。
见到太子，小太监赶忙行李问安，随后，便又急色匆匆的向文德殿内走去。
太自心中一阵狐疑，略一沉吟，忽的想了起来：这不是安乐宫的小太监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沈音音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太子故意留了留，没有急着回东宫。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那个小太监进到文德殿后，没有一个来回的工夫，便有宫人追出来想要将太子请回去。
“幸得，太子殿下您尚未走远，皇上有请，还请殿下移步。”
太子没有追问，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再次回到了文德殿。
皇上看到太子迈步上前，抬手免了他行礼问安，而后，又随手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
“是音音出什么事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婉静公主为了之前犯下的错误，日日午时在殿中的空地上跪一个时辰自省。烈日当空，但青石砖却是冰凉刺骨。打从昨夜起，婉静公主便高热不退。今日，更是跪着跪着就直接昏了过去！”
“昏了？可传了御医去瞧？”
“传了，但……御医说，婉静公主烧的厉害，怕是再这么下去，会犯糊涂。公主腿上的淤伤尚且养养便好，但心里面的郁结，只怕很难打开！”
平心而论，太子听到沈音音现下的情况时，确实颇感意外。
“你们是怎么伺候音音的？父皇从不曾因之前的事情责罚与她，我也只是减了她的用度而已，你们竟然敢由着她在殿中罚跪？”
“太子殿下容禀，您便是给奴才们一百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呀！只是，婉静公主压根儿不听奴才们的劝说……执意如此！”
“那你们为何不早些来报？”
“公主不让！公主说，皇上与各位皇子都觉得她做错了，虽不忍心责罚，但她自己个儿过不去心里面的那道坎儿！唯有如此，才算是悔过！”
太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面向皇上，颔首不言。
小太监说的这些话，皇上已经听了两遍，他的心里面，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沈音音也是他捧在掌心疼爱了五年的小公主，从前，沈音音亦是乖巧可爱，讨人喜欢。
尤其是沈音音笑靥如花，娇憨可爱唤他“父皇”的样子，一直萦绕在皇上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总不能因为，沈灵灵这颗真明珠被寻回，沈音音这颗假明珠便要被弃如敝履吧？
那从前五年的真心疼爱和绕膝欢笑又算什么？
“太子，你怎么看？”
“音音毕竟还小，便是真的犯了错，只要她肯悔改，亦是善莫大焉。适才，儿臣替灵儿代过受罚，现下，儿臣便替音音向父皇求个恩典。不如，就原谅她吧。”
“太子，上元灯会一事，朕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处理的十分妥帖，现下音音一事，也由你来决定吧！”
皇上并非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只是，当初做决定处罚沈音音的是太子，要是皇上在这个时候废掉之前太子对沈音音的处置，那么，有心之人一定会揣测，皇上对太子心存不满。
“是，儿臣领命，稍后便吩咐下去，解了音音的禁足，恢复她宫内的一切用度。”
太子话音落下，皇上却没有应声，良久，太子缓缓抬头看向皇上，想要观察一下他面上的神情。
却见，皇上面沉似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终于开了口。
“太子，你觉得……是否该将音音送回她该去的地方？”
太子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他没有想到，皇上纠结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不知……父皇为何会有此一问？您还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怪责与音音？”
“倒也不全是！太子，你可还记得，灵儿回宫之时，那遍体鳞伤的模样？朕是真心疼爱了音音五年！可这五年，朕的心肝宝贝却在痛苦煎熬中拼命地挣扎！朕只要一想到这些就……”
皇上欲言又止，似是有些动容。
语气稍滞，皇上又继续说道。
“自然，到底做了五年的父女，朕也不会亏待了音音，便是将她送回去，也会为她打点置办。太子以为如何？”
皇上的话，听上去好似是在询问，可实际上，皇上连将沈音音送回去之后的事情，都已经想好了。
可见，皇上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将沈音音送走。
皇上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赞同的态度，亦或是助力的推手罢了。
太子自然之道，此时此刻！他应该说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相较于迎合皇上的想法，太子更善于表达他的意见，这便是自幼被当做储君来培养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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