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择手段
与此同时，无人瞧见，就在陆知行为沈灵灵架好那把膝琴的时候，已然鼻青脸肿的沈文昊，嘴角忽然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知行蹲在沈灵灵的身边，柔声询问。
“真的不需要我再弹一遍吗？”
“不用！”
沈灵灵说完，忽得倾身凑到陆知行的耳畔，语带笑意地说道，“我可是有知行哥哥的灵慧，你会的，我都会！”
陆知行闻言，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似是猜测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笃定，只怔怔地顿在那里。
他们两个人的举动，落在别人的眼中，倒好似乎是沈灵灵快速亲了陆知行一下，而陆知行则僵愣在原地，没有缓过神来。
“啪！”
随着一声巨响，惊得众人寻声望去，就看到顾青桁将手中的龙渊宝剑，重重地撂在桌案上。
陆知行也被打断了思绪，堪堪抽回精神，站起身，退到一旁。
沈灵灵不明所以，冲着顾青桁甜甜一笑。
可是，换来的却是顾青桁冷若冰霜的漠然置之。
沈灵灵倏然皱起了小眉头，噘着嘴，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灵灵公主，你再这么拖延下去，也无济于事！要认输，就趁早！从前，只有你赢了之后咄咄逼人的份儿，怎么，现下轮到自己身上，便只能想出如此拙劣的方法拖延时间？”
“吵死了，你可闭上嘴吧！原本，你那张脸还有得看，现下，愈发的面目可憎！”
“牙尖嘴利！”
“尖酸刻薄！”
沈灵灵说完，没再理会沈慕青，缓缓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摒弃周遭纷扰，心随灵动，抬手抚上琴弦。
手落音出的那一瞬间，整个学堂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细弱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似是生怕打扰沈灵灵的琴音。
更要紧的是，所有人都被惊得呆住了！
沈灵灵这琴弹得，每一个音律，甚至就连微末的细节处，都与陆知行出入一辙！
旁人或许只是震撼，震撼于沈灵灵的学习能力！
而陆知行更多的是惊疑！
因为，他发现，沈灵灵就连一些他惯有的小动作和音转处理，都一模一样。
这哪里是能学得来的？
只一个念头，陆知行忽然回忆起来，之前在文会宴上，沈灵灵与楚茂行下棋，招招杀机、步步紧逼，那分明就是太子的棋风！
所以，当时下棋的不是沈灵灵，而是太子？
那现在弹琴之人，也不是沈灵灵，而是……他？
就在这个念头从陆知行脑海中冒出来一瞬间，他的整个心倏然悬了起来，不禁被自己这大胆的猜测给吓了一跳。
待第一乐章落定，所有人都沉浸在沈灵灵的琴音之中，只有陆知行，一眼就看到了沈灵灵的手指，不知为何染上了血迹。
他以为是他看错了，凑近之后才发现，沈灵灵的手真的在流血！
大惊之下，陆知行顾不上打断沈灵灵弹琴，一把抓起她的手，惊忧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灵儿，你的手怎么会在流血？”
陆知行的话，惊得几位皇子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直到陆知行将沈灵灵的小手翻过来，围观的学子才大惊失色地看到，她的十根手指头全都破了，就连掌心也被割出了血口子。
两只小手，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顾青桁一个箭步冲上前，心都揪了起来，俯身一把抱起沈灵灵，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沈灵灵急得拍了拍顾青桁的肩膀。
“大哥哥，你放我下去，我还没弹完呢！”
“还弹，不想要手了？”
“我要赢！”
“你已经赢了！就你刚才弹的那一乐章，任他们兄妹二人拍马再练十年也追不上！”
“顾小王爷，你这话说得，未免有失偏颇！比试之前，我便有言在先，只要灵灵公主能够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且音阶没有任何错漏，便算她胜出，可她只弹了一个乐章，怎么就赢了？”
沈慕青话音刚落，顾青桁陡然站定脚，倏然转过身，目光沉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直把沈慕青看得如芒在背，瑟缩着神情闪烁起来，这才沉声开口。
“崇越！崇礼！”
顾青桁厉声唤到，崇越和崇礼如鬼魅般闪身而至，俯身单膝跪地。
“属下在。”
“崇越，拿上我的龙渊剑，守在这崇文馆内，任何人，没有允准，一律不得出！凡有违者，剑斩双足！崇礼，带上他们两个人，还有那把膝琴，随我入宫觐见陛下！”
“是！”
崇越与崇礼刚刚应声，沈慕青又跳了出来。
“顾小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了让灵灵公主胜出，已然如此不择手段了吗？”
“不择手段？这个词，用来形容你们兄妹更为贴切！”
“你什么意思？”
顾青桁根本不想搭理他们兄妹二人，倒是陆知行，听出来了一丝苗头。
他眼看着顾青桁下令强行禁锢崇文馆的学子，即将引发众怒，赶忙站出来解释道。
“顾小王爷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古琴以丝为弦，柔韧而长，润泽而宽，清丽而圆，如此，弹出的琴曲才别有一种戛玉之趣、怀古之思。灵灵公主的手便是再嫩，也不至于像豆腐一样，只弹了一个章节就被伤成这个样子吧？要说这把琴没有被人做过手脚，我是绝不相信的！”
陆知行一语道破玄机，围观的学子也都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附和。
唯有沈慕青，她虽然也有怀疑，但却仍旧死不承认地辩驳道。
“那又能说明什么？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矛头指向我们兄妹二人？”
“所以才要查！谁让你们有前科呢，怀疑你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其他学友，我相信，顾小王爷并非想要限制大家，只是不想让坏人有机会浑水摸鱼。今日之事，众位学友亦是有目共睹，届时，若有需要，还请大家现身作证，陆某人在此谢过！”
陆知行说着，面向众人，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他的人缘一向不错，且身世显赫，自有服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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