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0.“完璧归赵”（上）
回到咏春宫，荷萍关上门把李汀兰好一顿“数落”，可没说几句，荷萍忍不住哭了出来。李汀兰看不得荷萍哭。
“荷萍，对不起，我又惹你哭了……”
“公主，荷萍是气自己，气自己没本事保护公主，让公主受那么多委屈。”
“荷萍，我没受多大委屈，不就是他们说我是女流氓吗？刚才给盈贵嫔聊天，我看她挺开心的，对我也改观了，从源头上把问题解决了，慢慢的大家都会改观的，急不得……”
“公主，我不是说这个……他们迟迟不肯下封妃的圣旨，这可太欺负人了，如今还要公主亲自开口跟他们要，荷萍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唉！这个呀！没事的……”李汀兰不在意有没有这么个名号，反正也不缺吃喝。
“公主，真的！”荷萍认真了起来，“以后不可这么莽撞，我看那个北清皇帝的脸色变来变去，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公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可不是南唐那会儿了……”
李汀兰想起皇上的脸色就想笑，“荷萍，他看我和盈贵嫔聊得开心他又插不上嘴，心里憋屈呢！你别想多了……”
“公主，”荷萍给李汀兰缕缕鬓边的碎发，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如今面对这样的困境自己却无力护持，“公主要学着长大了，荷萍怕有一天没办法护在公主左右了……”
“胡说！”李汀兰板起脸来，“我在你在，你死我亡，谁敢动你，我咬也要咬死他……”
“公主别说这些晦气话！”
“荷萍，你也别说这种话，我不能没有你的，好多人都离开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李汀兰一头扎进荷萍的怀里，荷萍紧紧搂住她，默默流泪。
“荷萍，”李汀兰从荷萍的怀里出来，看着她说，“其实，我早就想好……”
“主子！主子！赖常侍来了！”突然门口传来了春茗的喊叫声。两人一起扭头看向屋外，她俩都听出来，春茗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荷萍赶紧给李汀兰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迎接。
“恭喜淮阳公主，贺喜淮阳公主，”赖常侍满脸横肉，一脸堆笑，身后的人还抱着一堆东西，“今儿个皇上翻了公主的牌子，老奴特来伺候公主更衣打扮。”赖常侍是皇上身边专门管妃嫔侍寝的老嬷嬷。
欢喜的气氛瞬间灌满了整个咏春宫正殿，大家交头接耳，奔走相告，荷萍也看着李汀兰笑。
“现在就要更衣吗？”李汀兰问。
“回公主的话，公主这是第一次侍寝，老奴先将侍寝的事项说与公主听，之后才是沐浴洗漱更衣……”
“我是说，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吗？”
“啊？是，是的……”
“可晚饭还没吃呢？”
赖常侍一愣，随后低头捂嘴笑，其他几个人跟着笑，心想，这位南唐公主也十七岁了，怎么还跟个三岁孩子似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李汀兰心想：“侍寝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怎么行！”
给皇帝侍寝本来就复杂，赖常侍又啰嗦，一套准备工作下来，李汀兰已经累得欲望全无了。赖常侍想：“别的妃嫔第一次侍寝要么娇羞要么紧张，怎么这位南唐公主一样也没有，还像个死鱼似的，就差翻白眼了……看来很难得宠了。”经赖常侍手侍寝的妃嫔众多，赖常侍自认为自己的眼光很准，没想到这辈子的第一个大跟头栽在这里。
夜幕拉开，一顶小轿在乾清宫的侧门前停了下来，一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快步来到轿子前，背对轿子蹲下，一人上前打起轿帘，又一人上前扶轿子里的人趴到嬷嬷背上，嬷嬷背好后，两人又在一旁扶着进了东暖阁。嬷嬷把李汀兰背到了暖阁南屋的大床上，荷萍取下来李汀兰身上的大斗篷，李汀兰坐在大床上。荷萍冲李汀兰点点头，和两位嬷嬷退了下去。李汀兰盯着荷萍，看荷萍用余光偷瞄自己，赶紧冲她笑一笑。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背我进来，我又不是没长腿，”李汀兰自言自语道，“封建社会这些礼教有时候也莫名其妙的。”现在屋子里就她一个人，李汀兰起身四处转了转。东暖阁南屋不大，有两个床，一个案桌，案桌上有几个孤零零的摆设和一盏烛灯。李汀兰趴在窗户上，通过玻璃窗往外看。外面黑，玻璃的透光性也不是很好，李汀兰什么也没看到。李汀兰来到门前，问皇上什么时候能来，吓得门口的赖常侍赶紧劝她回去。李汀兰只有回到大床上，无聊地打滚，一会儿躺成“大”字，一会儿躺成“一”字。
“北清的政事基本都是太后说了算，皇上又没什么事干，他有什么好忙的，现在还不来？”
“如果这次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应该不会，算日子，今天应该不是排卵期。”
“我不想生孩子，以后要准备避孕药了，可是古代避孕技术不发达，这可怎么办？”
李汀兰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睡着了。
皇上推门进来时，发现李汀兰四仰八叉睡在床上。皇上没有叫醒她，而是拿起烛台来到床前，借着烛光，认真端详这位南唐公主的脸。李汀兰睡得正香，梦里阳光明媚，她和她的琬妹妹在阳光下荡秋千。皇上眉头微蹙，眼睛快速转动着，他认得这张脸。虽然时隔七年，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相貌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皇上记得很清楚，初见时小丫头满脸惊恐的表情。在家宴上，在景仁宫里，都没有机会认真端详，现在皇上正在努力搜索回忆，他要先确认自己的猜想，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皇上从南屋出来了。守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正准备进屋把里面的李汀兰弄出来，皇上说道：“让她睡在这吧！朕去北屋睡！”
“是！”众人忙答道。
可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弄，所有人都不知道了，按照惯例，来乾清宫侍寝的妃嫔侍寝结束后要送到东暖阁北屋休息，皇上留在南屋休息。而且因为是第一次侍寝，嬷嬷们还要查看落红，以及询问皇上要不要赐避子汤。可皇上搞这么一出把所有既定的章程全打乱了。大家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
赖常侍只有给贴身伺候皇上的太监总管张起书塞银子，张起书没收银子，只说了一句：“皇上出来和进去的时候衣服动都没动。”赖常侍恍然大悟，她早就猜想这个公主难得皇上欢心，但她没想到皇上居然碰都没碰，这是她职业生涯里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赖常侍瞥一眼南屋露出一脸鄙夷。
第二天早上，李汀兰被门口的太监喊醒。醒来后的李汀兰一脸懵，脑海中浮现出三大经典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咦？我不是来侍寝了吗？怎么已经早上了？”李汀兰想找件衣服穿，又想起自己没有外套。这时荷萍推门进来了，带来了衣服外套还有鞋，进门就把衣服往李汀兰身上套。
“荷萍，天是不是快亮了？”李汀兰问。
“嗯。”荷萍小声答道，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李汀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荷萍就把衣服给她穿好了。荷萍拉着李汀兰往外走，看到一个嬷嬷进屋一把撩起来被子，被子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老嬷嬷满脸的嘲讽。李汀兰明白了，她根本没有侍寝，她就是来这睡了一觉。
回宫的路上，李汀兰感觉到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荷萍不说话低头走路。踏进咏春宫大门时，恰好碰见吕垂烟出门。
“公主，您回来啦？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侍寝归来！我要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在慈宁宫等您呦！”吕垂烟这几句话说的极尽夸张，眼神上下打量，恨不得能有透视眼。
“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一个知道的。”李汀兰心想。
“太后那边，今儿请假，就说身体不舒服，反正太后也不见后宫妃嫔。”一进门，荷萍就赶紧说道。
李汀兰看了看一屋子人的表情，说道：“你们都知道啦？消息传得这么快？”
众人低头不语。
“不怕！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怕这个？”李汀兰挽袖子准备洗脸。
“公主！你知道这外面说得有多难听吗？”荷萍愤愤说道。
“是啊！不能老由着她们胡说八道，我们得做出反击了。”李汀兰立原地想了想，“荷萍，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说说，春茗，你把各宫嫔妃的现状再和我说一遍吧……”
今天像往常一样，李汀兰加入慈宁宫的大型遛弯队伍，因为每次请安也见不着太后，所以李汀兰称其为“遛弯”。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满满的八卦气息扑面而来，李汀兰甚至都能闻出来，八卦里都是她的味道。大家或是斜眼或是余光看她，李汀兰面不改色等着第一个出头的人。一如既往，太后没空见这群女人。没关系，转场去皇后的“茶话会”。每天除了给太后请安，吃过早饭还要去皇后处问安。果然，在皇后那里，李汀兰等来了这个出头鸟。
https://www.bqvvxg8.cc/wenzhang/57395/57395646/963838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8.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