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门大街的狂欢
晚上回府之后,久安刚打算收拾一下就去宋久攸屋里找她,没想到她却自己寻来了。
如云正帮久安摘耳环呢,宋久攸就从背后噌的一下冒了出来,拍了一下久安的肩膀。
久安被吓得一抖,如云也不小心扯疼了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宋久攸那一副做坏事得逞的模样,气的久安上来就是一拳。
宋久攸也不生气,依旧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甩手让如云出去了。她靠在妆台上,手里把玩着刚刚摘下的那一对耳环,问道:“怎么样,你妹妹我下午是不是特别有眼力劲儿?”
久安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继续拆着头上的珠钗。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略有不满,可这不满也随着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心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转身趴在了久安的腿上,抬头望着她说道:“你们今天下午,就是我拉着哥哥走了之后,怎么样了?”
见她一挑一挑的眼神,久安是彻底无语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好,是正经事。”
“是是是,那肯定得是‘正经事,’那怎么能不是‘正经事’呢?你说对不对……”
“你要是嘴再这么碎,信不信——”
“不信不信!”宋久攸说着一把抓住了久安扬起的拳头。
“你可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哦,好说我今天下午对促成你们的‘正经事’有不可磨灭的功劳呢!”宋久攸沾沾自喜地说道。
久安见她这么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也无可奈何,懒得和她再继续解释。见宋久攸抓着她的手,久安一下变脸成笑眼盈盈的样子,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既然妹妹都说到这儿了,有没有想过再功上加功,成为我们‘正经事’的大功臣呢?”她眉飞色舞地说道。
宋久攸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又上了久安的贼船。她努力想抽出手来,却无奈被久安抓得紧紧的。
“姐姐的‘正经事’就是我的正经事——啊,不对,我的意思是,为姐姐抛头颅洒热血妹妹我义不容辞,嘿嘿嘿。”
她憨憨地笑了几声,将手抽了出来。她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听久安说:“我的好妹妹,好姐姐哪会要求你为我奋不顾生啊。这件事特别简单,只需要妹妹一句话就成了。”
“什么,什么话?”宋久攸握着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帮我找到沈陌,再说服他让他帮我做些事情,卖命的事情哟。”
久安伸出食指强调了一番,又眯着眨了眨眼:“告诉他,钱不是问题。”
宋久攸为难道:“我告诉你他在哪,你自己去和他说不行吗?干嘛要我夹在中间啊——”
“说好了要为姐姐两肋插刀的。更何况你去的话,胜算不是更大一点?”
宋久攸坐在榻上,想了一会,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好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姐。”
第二天一早,久安和久攸早早起了床,准备去沈陌之前在船上告诉她们的地址去找他。
出门之际,宋久曜却突然来到了她们的西院。
他大步走来,见着两个妹妹都在院子里待着,随口问道:“怎么,你们要出去?”
“啊,不是啊,就,就在院子里逛逛。”宋久攸尴尬地回答道,手和脚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放,随手指了指院里种的腊梅。
“啊,对啊。”久安连声附和道。她假意去腊梅树旁闻了闻,添油加醋地说道:“好香啊。”
“哥哥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吗?”宋久攸摆着胳膊,又一副锻炼身体的模样。
宋久曜只道是两个姑娘家正说着什么私房话,被自己撞见有点不好意思,便也没有在意。
他忍俊不禁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们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努力正色道:“今天李姑娘问能不能带她去司民那问问户籍册的事情,正好我也有时间,便过来问问你俩有没有空可以陪着她一起去。”
毕竟宋久曜与顺兮非亲非故,单独带着一姑娘出门实在是不妥。
“啊——”俩人用眼神沟通着,见久安朝自己眨了眨眼,宋久攸继续圆话道:“——啊,那什么,还是姐姐和顺兮更熟一些。”
她咽了咽口水,逼着自己直视宋久曜的眼睛。
“姐姐陪顺兮去。”
“对对对,我陪顺兮去。”久安接道,还做了个举手的手势。
宋久曜挑了挑眉,看了看宋久攸,又看了看久安,不知道她们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不过也没打算多管。
他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道:“久安,走吧。”
“哎。”久安应了他一声,跟了上去,又转身对宋久攸一阵挤眉弄眼。
宋久攸向她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表示一切都包在她身上。
宋久曜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回过头一看,只见久安飞速转回身,朝宋久曜尴尬地笑了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女孩家的心思就是难猜,只得继续向前走着。
据沈陌所言,他住在水门大街旺兴米铺楼上,可却没人告诉宋久攸,这水门大街是一条贯穿杭州城南北的主干道。为了不让宋久曜知道自己偷偷出了门,她甚至没叫马车,如今和如烟站在这大街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只觉得连腿都在抖。
她哭丧着脸道:“这该怎么找啊——”
大街上人山人海,有扯着嗓子卖糖葫芦的,有支着摊子卖小物件的,有起着炉灶卖糕点的,看得宋久攸眼花缭乱。
本以为年关将近,路上的行人会少一些,没想到是如此熙熙攘攘的景象。如烟紧紧地握着宋久攸的手,生怕被人群给冲散了。
街边锣鼓喧天,一支舞龙的队伍渐渐向她们靠近。走在队伍最前门的,是一架极为精致的莲花座椅,上面盘坐着两个小童子,像是壁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时不时地往街上撒着花瓣。大家见了,都纷纷挤上去,想从小童子那得到一两片花瓣。
那舞龙的队伍大概也有七八人,随着音乐变换着不同姿态,时而盘旋于空中,时而绕圈舞动。人人皆穿红衣,龙旁还有人拿着火炬边走边喷火,惹得人群惊叫出声,赞叹不绝。
围观的父亲让小孩坐在肩上,好让他们看得更高,如若能凑近摸到龙身,就能开心上一整天。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人们尖叫欢呼,锣鼓喧天,宋久攸也被这气氛感染着,加入了人群的狂欢。
如烟见小姐和自己被人群冲散,哪还有庆祝的兴致,急的她就快哭出来了。
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们手牵着手,载歌载舞。宋久攸被热情地拉进了队伍,他们带着面具,手环着手,踢着腿,绕着圈。
她兴奋极了,因为乐声太大怕对方听不见,便大喊道:“你还有面具吗?我也想要一个!”
旁边的人因为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并没听清楚她喊了些什么。
“什么?”
她倾过身去,又扯着嗓子喊道:“我说,有没有面具呀!”
那人该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抽出手从腰间挂的布包里摸索出了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递给了她。
他竖着大拇指指着自己,喊道:“我可是这舞队领头的,面具管够!”
宋久攸立马接过面具,带了上去,喜笑颜开。
他们手牵着手,跳过了三个街区都不觉得累,看着人们激动地手舞足蹈,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宋久攸只觉得自己都激动的好像是要烧起来了。明明是刚刚来到这座城,却只想立马融入到当地的喜悦之中,一起欢庆即将到来的新年。
可跳着跳着,她到底是没这么动过,腿慢慢的开始跟不上身体,只觉得心里还能还能再跳上八百个回合而身体却实在是跳不动了。
她正觉得犯难,就听身旁那人喊道:“哎呀,好累呀,领队要带人跑路咯!”
还没等宋久攸反应过来,那人就拉着她向外跑去,他们从龙肚子下跑过,红色的鳞片映着太阳的金光,格外壮光。
她来不及感叹,便觉得耳边一阵热,那持火炬的人喷着火,闪烁的火星子将她的脸都烧红了,眼里满是星星。
领队带着一红脸鬼怪面具,映衬着火光倒真像是阎王殿里走出来似的。他拉着她的手,俩人向前跑,头顶飘过童子们撒的花瓣,落在他们的肩上。
他们窜进一小巷,远离人群,一片安静。
那红脸阎罗撑着腿,大喘着气。宋久攸见他这般狼狈,噗嗤一笑。
‘还说是舞队领队呢,也不过如此嘛。’
隔着面具,看不见对方的脸,可还是觉得好开心,那是一种纯粹,直达心灵的开心。他们放肆地大笑着,可能正因为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才能如此不用顾忌,遵循最简单质朴的快乐。
他们肩靠着肩席地而坐,宋久攸笑口颜开,说道:“没想到你是个偷逃的领队。”
那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胳膊撑着地向后躺去。
“你不也是偷逃的队员?”
宋久攸扬了扬头,环抱着胳膊说道:“我可是被你拉过来的!”
纵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那人还是被她这幅傲娇的神态给逗笑了。
有时候,笑意就是这般莫名其妙,见他笑了,她也笑了。也许开心不需要一个理由,想笑的时候便笑,能开心的时候便肆意地享受喜悦,不用拘着掩着。
“话说今儿是个什么节啊,这么盛大?”宋久攸问道。
“一看你就是新入城的吧。这是年前的最后一场庙会,大家都想讨个好彩头,来年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喜乐每一天。”
刚刚太过人多嘈杂,宋久攸完全没注意对方的声音。到了这小巷,等缓过劲来她才觉得这声音越听越不对。
她挑了挑眉道:“你声音好耳熟啊——我们认识嘛?”
红面阎王疑惑道:“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杭州城人,都没出个这个城,怎么会和你认识呢?”
她摘下面具,目不转睛地盯着红面阎罗看,像是要将对方看穿一样。
那红面阎罗见她不说话也不甚在意,半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曲儿。
可就在这时,宋久攸突然扑了上去,她扑在他身上,那重量、温度、气息让他整个人都麻了,胳膊也被压了下去,躺在地上。
她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啊!”她尖叫出声,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趴在他身上。
“你个死流氓!”
他无奈叫苦,做了个举起双手的姿势。
“大哥,是你压在我身上好不好——”
宋久攸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锤了他一下,就像是被烫到一样,她立马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瞬间弹开一尺远。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扯着嘴笑道:“嘶——也就是我,谁还能受得了这么呛的辣椒。”
“好你个沈陌,你无耻,你下流——”她气得跳脚,伸手指着他,一时大脑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无赖!把我拉进舞队,骗我,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他抓住了她指着他的手。
“辣椒,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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