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偏袒
老村长开始还是吞吞吐吐，里瑟又追问了一次，他才细细道来：“大人，我们这儿的希恩男爵对封地里的人都还不错，只是有一点，他为人挺好色！”
“哦？那他都做了什么啊。”里瑟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他倒能猜出点是什么事情了，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如果他又是贵族，难免会付之以行动。
“哎，男爵大人有一次在附近骑马，正好那天我小孙女在外面，被他遇见了。小老儿的孙女倒也有几分姿色，男爵大人就看上了她，然后就来村里面找到我，非要让我孙女去他城堡里当仆人。当时我孙女才十五岁，我心头里哪里肯啊！可是这不肯又有何用？第二天，男爵大人就派来两名骑士，强行把我小孙女带走了。这….当时我找谁说理去啊！”老村长说着说着，眼里头就掉起泪珠。试想想，一个才十五岁的孙女就被人强走了，这心里头的滋味…
强抢民女，希恩男爵的行为倒是符合的很好嘛。里瑟听罢，倒没着急下结论，却又问道：“老人家，这事过去多久了？”
村子赶紧抹了抹眼泪，回答道：“三年了，我孙女已经被抢走三年了。”
三年了呀！都这么久了，生米肯定早就煮成熟饭，里瑟估计村子的孙女都有可能为希恩男爵产下过私生子了。那么帮老村长要回孙女有何用？以后估计是没人会娶她过门。但这不能当做道理讲给老人家听，总不能告诉他：你孙女既然都被男爵霸占那么久了，这事也就这样吧。
“那他这样强抢民女的事做过很多吗？”
这事里瑟还得酌情处理，毕竟犯法的对象是贵族，是他的封臣，如果就做过两三起，也不是什么大罪，派人去训斥他一顿，再问受害者的家属讨要些补偿就可。
“回禀大人，这几年间，只听说希恩男爵还在离这儿不远的另一个村子强行带走了一对姐妹。”老村长仔细想了会后才回答说。不想清楚也不行，万一说错了，那可就是污蔑贵族。他一个平民，这可是能要他命的罪。
现在关于希恩男爵的罪证也都弄清楚了，里瑟也是该给个判决，但结果不是能让老人家能跟孙女团聚的，他只能带着歉意的说道：“老人家，这儿我得给您说声抱歉了。虽然希恩男爵是犯了罪，按说我应该为你讨回公道，把孙女要回来。可是都三年了，倒不如这样，我会遣人找他要一笔赔偿金吧。”
活了这么大岁数，其中的道理老村长明白着呢！从里瑟之前的话中他就听出些意思，想必自己的孙女是要不回来了。如今能拿到一笔原本都没有的钱，他该高兴，该高兴啊！可是为何就是笑不出呢….
正巧这时候外面有人推开门进来了，里瑟转身一看，原来是海蒂和艾丽莎她们都梳妆好了，到马车附近找他没找到，问了村民才知道他跑村子家里了，这才找了过来。
“里瑟哥哥，发生什么了啊？”艾丽莎好奇的问道。她自然是指为何老村长会在一边默默的流眼泪，一个老人家这样哭，显得很是可怜。
西尔维娅和海蒂也是很好奇，还有些纳闷，她们不明白里瑟到底干了什么，到人家村子里，却把老村长弄得老泪纵横。
里瑟只好照原话把他和老村长之间谈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你这是偏袒包庇领地内的贵族！”这边里瑟刚说完，海蒂立刻就接上话了，一开口竟然就是对里瑟的指责。而且不等里瑟回答，她紧接着又说道：“真想不到堂堂伊斯艾尔家的少爷，未来的大公阁下，就这样处置事情。”
对于海蒂话语中的讥讽，里瑟岂能听不出来，不过不用他辩解，老村长却是义不容辞的站了起来，先对着海蒂躬身一鞠说：“这位小姐，老朽和一家人能生在温坎顿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而且对伊斯艾尔少爷的判决很满意，以为很公道。”
里瑟看老村长的时候多了分赞赏，他刚想说声好，就听海蒂先把嗓子捏的尖了些开口道：“原来这就是公道啊，一边是作奸犯科强抢民女的贵族，一边是被抢去孙女痛失亲人的可怜老人。哎..”
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海蒂还摆出一副你也就不过如此的样子，但道理在她口中，里瑟也没法跟她争辩。而艾丽莎见海蒂给他难堪，气不过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海蒂毫不客气的说：“里瑟哥哥的做饭才是最明智的，你懂什么！”
“艾丽莎，怎么能这样跟海蒂说话？”里瑟做佯怒装，拉住艾丽莎教训道。
而艾丽莎受了里瑟的训斥，心里头自然更有气了：自己明明是帮他，怎么反倒教训起我了？她重重哼了一声，扔下一句：“我不管了，里瑟哥哥你就让她欺负吧。”
看她气的两腮都鼓了起来，衬得俏脸圆圆的，倒是更有一番韵味。里瑟却无暇慢慢欣赏，赶紧给西尔维娅使了个眼色让她看住了艾丽莎，省的这位小祖宗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海蒂身上，而且这回还细细的把她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遍，倒是把海蒂看得浑身不自在，喝叱道：“看什么看。”
“好！”
里瑟憋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好字，让人很是费解，尤其是海蒂，她更是搞不清里瑟要表达什么，只好追问起来：“好什么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好，自然是赞叹公主您了！”里瑟不再卖关子，笑着道：“早就听闻海蒂公主才貌无双，这美貌我是已然见识到了，当真是举世无双，难以再找出比您更美的人来，只是这才？要不这样如何，这个事你来说说该怎么断才叫个公道呢？鄙人洗耳恭听！”
问题被踢到自己这儿了，海蒂这回皱起了眉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肯定是要被人笑话的。她怎么能不明白都这时候了，帮那老村长要回孙女有何用？如果真真么说了，想必那个目中无人的里瑟肯定会拿这样的问题赌她：公主大人，人家孙女被霸占了三年，就算要回来了，她就能过的幸福吗？你能保证今后那希恩男爵不会恼羞成怒难为他们一家？
既然这样不行，那就得在里瑟给出的处置法子上做文章了，海蒂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你要是不想让人以为是偏袒了那名男爵，那就出了罚他的钱，再做些处罚吧。”
“还请公主说的更清楚些，要做些什么处罚呢？”里瑟故作受教了样子，继续问道。
“额…让本公主想想。”
海蒂原想说收回那名男爵的一部分封地以示惩戒，可话到嘴边，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强了领地内的几个村女吗？但不回答又不行，支支吾吾的还是说了出来：“那就你收回他一点封地，让他长些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
听完海蒂的‘高见’，里瑟特意拉长了音的说：“哦..原来这样做就叫公道啊！”
对于里瑟话中明显的讽刺意味，海蒂听着很不是滋味，赌气般的说道：“你不严惩他，就是偏袒贵族，滋长他们的气焰，以后还是会继续欺负平民百姓。”
偏袒是吗？里瑟慢慢咀嚼这两个字，他倒是想痛痛快快承认了，以堵住海蒂的嘴。反正又不疼不痒的。可这样落下口实，心里也像是堵了些气，不舒坦啊！
“海蒂啊，我问问你，你可知希恩男爵祖上为伊斯艾尔立下过什么功勋吗？”里瑟想了会后问道。
“你领地里的小贵族，我哪里会知道？”海蒂自然不知希恩男爵祖上有什么功绩，她一个异国公主，要是连邻国的一个小小男爵的家族历史都清清楚楚，那才怪了呢！
“那公主就听我慢慢道来吧。”里瑟意示海蒂坐下来听，他可要讲一个长一点的故事了。“在三百年前，希恩家族的爵位是伯爵，而在八百年前，爵位更高，乃是统治一方实权在握的公爵！但从那时起，希恩公爵就坚定的站在了伊斯艾尔的一侧，成为我们伊斯艾尔家族的一堵坚实屏障。那时候西斯汀帝国都还没建立，这片土地正处在战乱之中，希恩家族可是为我们家族承受了不少战火的纷扰。就凭这份功绩，您说我能不为了一点小事，去难为希恩男爵吗？您要非说是袒护，那我也只能承认。”
至于为何希恩家族由公爵之尊变成现在一个小小的男爵，里瑟没必要跟海蒂说那么明白，七八百年啊，西斯汀帝国又何止一个家族破落了？
“哼，反正你就是在偏袒贵族，说什么都没用！”
听到海蒂赌气般的话，里瑟无奈的耸耸肩，显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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