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巧不成书
“夜兰,你不想问问我小雨的事吗?”几杯酒下肚,许丽鹏忽然开口问道。
“想啊,可是如果那样会伤害到小雨的话,还不如不问的好!”
“说心里话,我平生最害怕的事,就是伤害自己的亲人,可我还是太多的伤害了小雨!”许丽鹏的眼中迅速闪现起泪光,“想不想知道小雨究竟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
“嗯,说说吧!”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许丽鹏忽然一脸哀怨,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说着,把那晚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都细细的讲了一遍。
巫夜兰听她悠然的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讲完,面上早已挂满了泪水。她忽然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说:“这就是你让她这么多年来饱受痛苦折磨的理由么?丽鹏你不觉得你有点太自私了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许丽鹏也淌下泪来,“所以我也为此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之所以也忍受了这么多年痛苦的折磨,或许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巫夜兰却猛然端起桌上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泪如雨下地说:“可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说你,因为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其实也是在十六年前的那个风雨飘摇的冬雨之夜,也是我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亲手残忍的抛弃了小雨!”
“……”
“同样也是那一晚的场景,折磨了我整整十六年……”
听她无比凄楚的把自己的故事讲完,许丽鹏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也可能这真的就是命吧!但是放心吧夜兰,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小雨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呵呵,”巫夜兰的苦笑中忽然透出一丝绝望,“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已不再奢望能够得到小雨的原谅,只要能让她多少生活的快乐一点,其实在不在我的身边都已经无所谓了!”
许丽鹏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却猛然端起酒杯说:“那就让我们一同为了自己犯下的过错而赎罪吧!”
巫夜兰也端起桌上的酒再次一饮而尽,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
翌日一早,许丽鹏就带上歆雨和一些平时必用的行李,风尘仆仆的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车。肖华和王珏等人也相继赶来为歆雨送行。
临行前,巫夜兰把一张银行卡交到了许丽鹏的手中说:“我知道你的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个你拿上,不够了再随时打电话给我!”
许丽鹏知道此时不是托辞的时候,也不再多言,当即愧然而受。
由于自己行走不便不能携带太多的行李,歆雨便把自己的古筝交给王珏带回,随身只带了张熠留下的那本《红楼梦》。把那盆菊花则恋恋不舍的交到了肖华的手中说:“病一好我就会马上回来,这段时间就只能放在你那里了,请一定要好好照顾它!”
肖华笑了笑,办了个鬼脸说:“放心吧,花在人在,花死人亡!你回来时我会完好无缺的把它还给你的!”
几人把歆雨和许丽鹏一直送到了车上,才各自分头返回。九个多小时后,许丽鹏和歆雨终于安全抵达了北京朝阳区雅宝路的居住地。
由于家中的老婆婆日常里也时刻离不了他人的照料,所以早在歆雨入院治疗的初期,许丽鹏便把远在北京的歆明召回,因此现在歆明租住的房子内并无人居住。
由于此时的房子与十六年前许丽鹏来京时住的地方同在一个路段,所以途中要必经当年她错抱歆雨的那个路口。时过境迁,尽管当年的境像早已不复存在。可故地重游,许丽鹏的心中还是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早在临来之前,许丽鹏就已跟歆雨商量好,为了便于治疗,让她恢复女装前去就诊,所以一到驻地,就去为她买了几套女孩子的衣服为她做好了准备。
可能是长途跋涉过于辛劳的原因吧,歆雨的腿又已开始隐隐作痛。许丽鹏立刻焦虑顿起,吃过晚饭就让她把临来时宋欣萍特意准备的药物服下,服侍她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许丽鹏就取出先前准备好的衣服让歆雨换上。
生平第一次穿上女装的歆雨竟然有些不太适应,可给人的感觉却无疑焕然一新,既典雅又漂亮,顿时失去了先前的影子,真正变成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小美女。
宋欣萍为歆雨推荐的医院名叫博雅医院,是一所市属三级甲等医院。许丽鹏带着歆雨匆匆吃了些早点,就急急忙忙的向医院的方向赶来。
医院的位置并不算近,两人倒了两次公交才终于抵达了所在的区域。许丽鹏还未下车就已看到了医院的楼顶的几个大字,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公交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她搀扶着歆雨小心地走到了门口。可歆雨就在迈下公交那陡高的台阶时,腿却猛感一阵酸疼,整个身子跟着向下栽去!
正当许丽鹏大惊失色的前去扶时,却猛然发现她被一位身材高大、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牢牢的接起!
许丽鹏正要上前道谢,却发现那名男子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歆雨怔在了那里!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请问你妈妈是不是叫……”中年男子露出惊异的表情向歆雨问道。
“谢谢伯伯!我叫歆雨,这位就是我的妈妈!”歆雨彬彬有礼的回身指着许丽鹏说道。
“对!我就是小雨的妈妈,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许丽鹏也上前答道。
中年男子看了看她,俄而又扭头看看歆雨,顿时流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一直注视了好半天,才终于愕然失笑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是认错人了!”
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但走了一段距离,竟又回身张望,如是几次,才终于带着一脸的疑惑去了。
说来奇怪,自从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起,歆雨也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转瞬即逝,可还是让她有些惊异!
半小时后,许丽鹏好不容易才办好了就诊手续。根据大厅里的图示,她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诊疗室。
然而刚一进门,两人就又被坐在诊室里的那名医生给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医生,竟然就是刚才下车时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子!
那名医生也瞬间认出了她们,马上起身笑道:“怎么会是你们?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歆雨也向他问了好,这才看到他胸前的胸卡上面写着“主任医师东方文轩”几个醒目的小字。
一番诊断后,也跟众多给歆雨珍视过的医生一样,东方文轩也紧紧的锁起了双眉。接着问起了歆雨先前的就诊情况。
许丽鹏急忙从包中取出先前的就诊病例递了上去,顺便讲起了在歆雨先前就诊的大致情况。
可东方文轩一看到病历上写着的“山东省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几个字时,脸上瞬间再次露出了无比惊疑的神色!
“孩子,把你的手递给我!”他精心的为歆雨把了把脉,脸上的惊疑之色顿时更重,向歆雨问道:“你的心脏不好?”
“嗯,听给我看病的医生阿姨讲,我有一种很特殊的心脏疾病。”
东方文轩的表情霎时无比凝重,许丽鹏大惑不解,问道:“怎么了医生?我女儿的病很重是吗?”
“哦,不不!”东方文轩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心吧!一定可以治好!”
说着,他又给歆雨检查起其它有病变的部位。可当他检查到歆雨的椎关节时,却无意中从衣领处扫视到歆雨的背部有一颗樱桃红痣!
东方文轩的手顿时像是遭了炮烙一般,猛然缩了回去!呆视了很久,他才魂不守舍的向洗手间走去!
东方文轩开大了水龙头,猛然用手拭水猛冲了冲自己的脸,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可先前的那个念头却依然挥之不去,他开始不得不承认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眼前这个文静漂亮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小女儿东方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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