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如烟…… 二
两人分手后没多久，巫夜兰就被调离了原来的警局，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户籍警。
后来她听说歆明也被调走了，去了另外一所警局，且因为业绩突出被提升，当上了一名刑警队长。昔日情深似海的恋人就这样失去了联系，一别就是数年。
两人本以为从此会永远天各一方，却不想一次偶然的机会，竟又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一起。也恰是这次意外的相遇，间接地导致了巫夜兰与小暮雨母女的分离……
记得就是儿子小雨出生的那年初冬的一天，身为刑警队长的歆明忽然接手了一桩复杂棘手、且轰动了整个北京城的案子。
这是一桩性质非常恶劣，影响极其严重的奸sha幼女案，受害者是一名年仅十三岁的未成年少女。
案发地点在北京城北的一所三级甲等医院的女公厕内，受到指控的则是该院的一名资历颇深、且年轻干练的骨外科医生，名叫东方文轩。
那是一个雨夜，当晚九点钟，医院的清洁工林阿姨如往常一样，如时来到了公厕进行清理。可一进门，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且并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
小女孩表情痛苦，却已毫无反应。颈部有很明显的青紫色的掐痕，种种迹象表明像是刚刚被强暴过。而小女孩的身旁，则扔着一件当时市面上最为常见的帆布雨衣，且雨衣朝上的一面，竟还手绣了两个鲜艳的红色文字：“东方”！
林阿姨虽已步入中年，可事关人命，还是被那种景象吓得惨叫着冲了出来。可刚出厕所，就迎面碰到了东方文轩。
接着林阿姨就去找来了医院的领导，等领导率领员工赶回到公厕时，则发现东方文轩正气喘吁吁地抱着小女孩准备离开。据所有的目击证人讲，当时的东方文轩大汗淋漓，还不停的喘着粗气，对其他人的问话也无法回答，像是十分惊惧的样子。而几乎所有的人也都认识，现场扔着的那件雨衣也正是东方文轩平时常穿的那件，因此东方文轩当时便被作为第一嫌疑人控制了起来。
后来接警的警方也勘察了现场，现场留下的脚印很多，但最清晰、也最有针对性的却还是东方文轩的！
可令人费解的是受害的小女孩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虽然她还是因为受伤过重而陷入了重度的昏迷！
警方对小女孩进行了取证，她的确是受到了性侵害。此外法医还从小女孩的指甲缝内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皮肤组织，但当时的技术水平却只能鉴定出罪犯的血型是O型，而这一点恰恰依然与东方文轩吻合！
案件所有的证据和矛头全部指向了东方文轩，似乎他必是罪犯无疑了！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在后来的审讯中，东方文轩却连声喊冤，拒不认罪，一时之间让案情陷入了僵局！
由于此案的性质过于恶劣，所以很快就惊动了市里。市领导亲自下发指令，命令辖区警局限期破案。局领导不敢怠慢，很快，案子被辗转交到了时任某分局刑警队长、当时在业界堪称“神探”的歆明的手中。
那日歆明正准备去调取案件的相关卷宗，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却意外地跃入了他的眼帘！更加让人诧异无比的是，那个身影赫然竟是数年来怎样都无法在他记忆里抹去的巫夜兰！！
然而事情的巧合度还远远不尽于此，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此时的巫夜兰，竟然就是东方文轩的妻子！
巫夜兰是来询问丈夫案情的，身上一背一抱还带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女婴。两个女婴只有一两个月大小，看上去夜兰刚刚做母亲没有多久。
歆明的出现无疑也让巫夜兰非常意外，但尴尬瞬间就转变为惊喜。她哭着告诉歆明说自己绝不相信丈夫是个见色起意的凶手，自己绝对相信丈夫的为人，此案定有冤情。
这些哭诉若是换做别人，歆明很可能会充耳不闻，但此时是巫夜兰，歆明竟然信了大半。巫夜兰的魅力是自己亲自见证过的，一生能娶到她这样的女人还夫复何求，又怎会再对其他的女人动心？于是送走巫夜兰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研究起了这个案子。
果然，歆明一看完所有的卷宗，就发现了很多疑点。
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东方文轩当然明白证据对一个案犯的重要性，假如他是罪犯的话，又怎么可能把很多可以致自己于死地的重要证据轻易的留在现场？
另外，清洁工林阿姨并没有亲眼目击东方文轩犯罪，既然如此，东方文轩犯罪后的第一时间就应该逃离现场，可是他又回来做什么？而且在得知林阿姨已经发现了受害女孩之后，他居然还要冒天下之大不违，去触碰受伤的小女孩，这样做无异于引火烧身，又究竟是为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案发的公厕距离值班领导的办公室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林阿姨前去报告，然后领导再找人过来，至少也要近十分钟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东方文轩完全可以逃离现场，可是他居然没走，这段时间里他又做了些什么？歆明的大脑里立刻画上了无数个问号……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歆明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因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有了办案的方向，歆明便第一时间提审了已经关押在监的东方文轩。
果然不出所料，从东方文轩的口中，歆明又知晓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案发当晚，东方文轩为了赶完一份重要的学术报告，所以很晚才回家。他每天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可是当时下起了雨。
正当他为不知怎样回家而发愁时，忽然想起早晨出门时，妻子巫夜兰曾在他的自行车篮内放了一件雨衣，这才转忧为喜，快速向着停放自行车的车棚跑了过来。
车棚就在公厕旁，东方文轩还没赶到，就听到了女厕内传来林阿姨惊骇至极的尖叫声，于是他又毫不思索地赶了过去。接下来，就发生了大家都看到的那一幕。
歆明仔细观察了东方文轩的神情和举止，知道他并没有在说谎。紧接着又向东方文轩问起，林阿姨走后的那段时间他又做了些什么，东方文轩便又陈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原来林阿姨走后，强烈的好奇心就驱使他走进了女厕。接下来的景象也吓了他一跳，但是医生的天职却没有让他像林阿姨那样惊恐地逃离，反而本能地迅速去试了试受害小女孩的鼻息。
小女孩还没有死，但是情势也已万分危急。他知道此时必须要对女孩进行紧急施救，否则秒秒钟她就会失去生命！
可是此时没有起搏器，唯一的施救方法就是人工呼吸。
长达十分钟剧烈的人工呼吸终于让女孩有了一丝气息，但是他却已被累的瘫倒在地。然而女孩的状况依然非常危险，于是他只稍作喘息就又将她抱起。恰在这时，林阿姨带着院领导及众人再次闯了进来……
歆明相信东方文轩所讲的并不是假话，因为他曾经亲自去检验过罪犯在小女孩颈部留下的扼痕。以那样的受害程度来判断，要想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见一定是受到了外界的救援。
歆明又问起了留在案发现场的那件雨衣。
雨衣的确是东方文轩的，由于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所以妻子巫夜兰才特意用红色丝线在上面绣上了“东方”二字，以便不与他人弄混。
可那天的雨衣被东方文轩遗忘在自行车篮里了，因此任何人都有可能穿走。
一切疑点果然有了合理的解释，以往的刑侦经验也告诉歆明，东方文轩所讲的这些，才是真正的真相。
可是这样的一件大案不是单凭一份口供就能结的了的，一切都需要足够的证据，想到这些，歆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几天过去了，尽管歆明日夜忙碌，苦苦寻找着一切有利的线索，可案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然而上级没有给局里宽限破案的期限，催案的指令却日益紧迫。就连歆明的顶头上司、局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曹玉良也有些顶不住了，他告诉歆明说，假如限期依然找不到另外的凶手，那就只能拿东方文轩来结案了。
共事数年以来，歆明非常了解曹玉良。他虽身居要职，却阴险狡诈。他为人却极端狭隘自私，甚至可以说是惟利是图，处事也急功近利不择手段，因此歆明明白他既能说出，也能做出，心中不禁暗暗着急，忍不住为东方文轩暗暗捏了一把汗。
正如歆明所料，曹玉良一边委派自己寻找其他线索，另一边也派刑警队副队长张尧对东方文轩加紧了审讯。
张尧也跟曹玉良一样，同样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加上平时又与歆明素有嫌隙，此时更是与歆明唱起了对台戏。
这样一来东方文轩就彻底遭了殃，名义上属于正常审讯，其实却几乎每次都要遭受到强烈的刑讯逼供，形势顿时变得迫在眉睫！
可歆明这边的情况却始终一筹莫展，医生说唯一可以指证凶犯的小女孩醒来的可能性极小，很可能成为永久的植物人。这样一来事情几乎陷入绝境，歆明不由更加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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